部落眾人大都皮糙肉厚,所以用來行刑的鞭子也是特質的。除了遍布細小的倒勾外,還浸透了特殊的藥劑。一百鞭子抽下,肖啟明差點沒丟了半條命,整個人承受的痛苦就像又經歷了一遍返祖改造。
為了讓肖啟明盡快康復給自己試藥,黑棘及時給他配了特制的傷藥。蝶泉一邊給他涂藥,一邊哭個不停,眼淚滴在肖啟明的創面上,又讓他疼得直抽抽。
即便有傷藥協助,肖啟明也花了三天時間才能下地。背上的血痂厚得像個龜殼一樣,動作時還會扯著疼,讓他沒法自由的活動及修行。
他不想讓時間白白浪費,每天除了冥想外,就是翻閱書籍。結果在一本講述斗氣入門及分類的書中,他找到了有關自己身上暖流的線索。
斗氣的起源說法雖然有很多種,但修行斗氣的主流群體毫無疑問是人族。人族的身體天賦并不出眾,為了抗衡半獸人及其他一些肉身天賦強大的種族。修行斗氣,成為了繼法師之后的另一條主流修行路線。
斗氣的應用十分的靈活,在初級階段它能藏于體內,改善身體素質,增強力量。在中級階段,它開始能夠附著于身體及兵刃的表面,增加殺傷。而高級階段的斗氣就更加強大了,它可以被使用者操控打出體外,做出類似于劈空掌的遠距離攻擊。
肖啟明感覺自己通過百獸樁法練出來的暖流就有點斗氣的意思。它能夠緩解肌肉的疲勞,同時在戰斗中還能增強自身的力量。這兩點和書中對初級階段斗氣的描述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肖啟明也不是特別肯定,山地巨人因為體質過強,所以體內經脈比較閉塞,照理來說是沒法修行斗氣的。他很希望自己這個混血是個特例,但沒有經驗參照,又讓他心里有些沒底。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練起來有益無害。等練出些名堂,再看看這暖流能不能延伸出體外,一切也就清楚了。”
現在疑問和不解一大堆,肖啟明也是債多不愁了。刨根問底太累,他打算還是先練著再說。
剩下沒抽的兩百鞭子,因為沒有規定時間,所以肖啟明計劃先拖著。即便是經歷劇痛讓他的精神力又往前跳了一格,可他還是沒有往自虐方向發展的想法。
時間又過了三天,他的鞭傷已經徹底痊愈。晚餐時他正和蝶泉有說有笑的計劃明天回歸隊伍的事,突然心頭就升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但卻讓他有些心緒不寧。草草的對付完晚餐,在蝶泉不解的眼神中,他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想通過入定冥想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心神卻還是沒法完全放松。
“一定是有事發生了!”
他心中篤定,然后便鬼事神差的戴上了傳訊戒指。剛將戒指套到手指上,肖啟明就感覺到了它的熱力。毫不猶豫的接通訊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不是斯溫的頻段,一條信息量爆炸的訊息就傳了過來。
“我是你哥哥韋恩,父親斯溫剛剛因為醉酒失足,從窗臺墜落,現生命垂危!”
…………
真正確定下了自己心緒不寧的原因,肖啟明反而更迷茫了。復雜的情感涌動讓他短暫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沒有回復韋恩,而是直接斷開連接,摘下了戒指。
默默的來到后院,將一盆盛好的涼水對著自己當頭澆下,他才重新開始了思考。
從穿越之初到現在,怎么面對斯溫是他一直在考慮的問題。但隨著斯溫的失足墜窗,這個問題突然間就消失了。
韋恩的實力肖啟明從斯溫那了解過,他是圣西朗帝國法師界最耀眼的新星。宮廷傳奇法師溫佐安的關門弟子,圣光公理教的圣徒。精通掌握了禁咒以下的所有光系法術的二十五歲八級光系法師。生命垂危這種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更像是死亡的宣告。
肖啟明談不上有多悲痛,但也真切的感覺到了傷感。就是一個貧困山區的學生,一直享受著一個外界好心人的資助。等到他即將完成學業,準備到大城市與恩人見面時,卻突然聽到了恩人的死訊。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
脫下濕透的上衣,肖啟明赤著上身便直奔向了三首領的住處。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得回紅樹開拓領一趟。
…………
回紅樹開拓領這個想法的落實,比肖啟明預期的要復雜一些。又在部落中折騰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他才準備好一切,踏上了去開拓領的路。
同行還有兩人,一個叫鋼銘,一個叫鋼元禮。他倆原本都是狩獵隊里的大高手,被三首領抓來給肖啟明帶路以及提供保護。
在肖啟明看來,他倆肯定還有一個工作,那就是監視自己。
想到大祭司最后給自己布置的那個秘密任務,肖啟明覺得肩頭的壓力有點大。山地巨人押注了這么多的籌碼,要是被自己給弄砸了,那今后的路真的就很難走了。
鋼銘和鋼元禮一路都沒怎么和肖啟明說話,只是悶頭干自己的工作。一人在肖啟明身邊做貼身保護,另外一人則是在前方探路清障。
十多天下來,肖啟明愣是連一頭野獸都沒有見到。而且他倆的生存技能也點的很高,廚藝更是能讓阿雅羞憤到無地自容。
在雨林中行進到第十二天時,肖啟明感覺周圍的植被種類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鋼銘也適時的說道:“再往前走一段,就出紅樹雨林了。我們會和你一道出去,等到那邊有人接應你時,我們再回來。等你結束了那邊的事情,就可以來這邊升三個火堆,我們看到狼煙就會過來尋你。另外這個方法你不要告訴他人,防止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方法來對我們設伏。”
從鋼銘的話語中,肖啟明聽出他對人族還是有極深的成見與戒心。他也沒有充當兩族友好大使的覺悟,只是出言寬鋼銘的心道:“放心,我記下了,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隨著樹木高度的降低,視野也漸漸開闊了起來。肖啟明一天前聯系過韋恩,韋恩告訴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肖啟明正在四處尋找接應自己的人時,鋼元禮的耳朵動了動。而后他便指向北方說道:“那邊有人過來了,人不是很多,應該就是過來接應你的。”
肖啟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三人騎著馬在往這邊過來。
他沒有迎上去的意思,而是轉身對鋼銘和鋼元禮說道:“里面那個身材矮小的,就是之前陪我父親往部落運送物資的那個啞仆,看來確實是接應我的人。”
“能平安到達紅樹開拓領,一路全靠兩位前輩照扶。前輩們家中有什么短缺嗎?這段時間我可以去幫忙采購帶回來。”
鋼銘和鋼元禮都是粗人,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自己家缺什么。對視一眼后,都搖了搖頭,最后還是鋼銘開口道:“不要被小事耽誤了時間,要牢記大祭司對你的囑托。”
肖啟明見狀也不再多話,再次對二人表示了感謝后,他就轉身靜待那騎馬三人的到來了。
三人中為首的是一位身著正裝的老者,除個子矮小的啞仆外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三人總共騎了四匹馬,且都沒有佩戴兵刃。
雙方靠近到約三十米的距離時,為首的老者就翻身下了馬,帶著剩余兩人小跑到肖啟明面前,單膝跪地道:“老仆康德,歡迎小少爺回家!”
肖啟明沒被人行過這樣的大禮,趕忙上前扶起三人說道:“康德爺爺您是家中老人,請千萬不要這樣。父親不止一次和我提起過,當年若不是您護持,他可能早就死在沿途的刺客手中了。”
老管家康德在被扶起后,就不停的用眼神打量著肖啟明的臉。看到那與斯溫相似的眉眼,他的語氣又哽咽了起來:“大少爺已經用了全部的辦法,但老爺的命還是沒能保住。在五天前,這邊就已經舉行了葬禮。只可惜小少爺你沒能見到老爺的最后一面。”
這些情況肖啟明已經通過韋恩的傳訊提前知道了。看著老淚縱橫的康德,他只能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康德爺爺您節哀,請先帶我去父親的墓地看看吧!”
老康德用衣袖輕拭了下眼角,牽著肖啟明的手來到空著的那匹白馬跟前,說道:“那行,我們現在就去。小少爺您會騎馬嗎?這里靠近紅樹雨林比較偏僻,所以沒有專門修路,載人的車子不好進來,所以只能讓您受累騎馬了。”
肖啟明前世學過騎馬,但原主是不會的,山地巨人部落里也沒有馬騎。接過韁繩的瞬間他才反應過來,裝作不好意思的對康德說道:“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馬匹,康德爺爺你還是教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