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明搖了搖頭,目光從每個人的面上移過,最終他說道:“都別耍手段,全都退到離我五米之外的地方去。”
金良和杰夫很是干脆,直接就退到了入口邊,而奧斯維德在猶豫了一會后,也帶著南茜和休利特退遠了一些。
走近“放逐之塔”,看著其充滿幾何美的外表,肖啟明選則了一個斜面動手了。
神血劍還沒接觸到“放逐之塔”,就發出了嗡嗡的錚鳴聲。而肖啟明也感受到了來自塔身的強大斥力。這一光一暗的兩件事物,在本能的抗拒著進一步接觸。
對抗著斥力,肖啟明拿劍的姿勢漸漸由單手變成了雙手。在他感覺到有些吃力的時候,神血劍的劍尖終于是抵到了“放逐之塔”的塔身上。
“還不夠!需要用劍將塔給破開!”杰夫以為肖啟明是在故意磨蹭,忍不住的出言催促道。
肖啟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保持著自己的節奏。雙臂上的力道逐漸增加,在他感覺已經接近全力發揮的時候,神血劍的劍尖終于是扎破塔壁,侵入到了塔身之中。
一道細長的裂縫,迅速的沿著肖啟明扎入的這點,向上下兩端飛速的蔓延而去。一陣萬物寂滅的氣息陡然從裂縫中沁了出來。
肖啟明面色一變,想也沒想的松開劍柄就飛退了回來。而他人還在半空,一只蒼白的骨掌就襲了他的后背。
“去死吧!”杰夫獰笑著說道。
肖啟明無處借力,也來不及躲避,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一口鮮血就噴灑了出來。倒在地上翻滾了十幾米遠,腦袋一歪,就沒有聲息。
“杰夫!金良!你們不講信義!沒有我的話,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到這里!”奧斯維德背倚著墻壁說道。
“奧斯維德,你別假惺惺的做姿態了。你還有底牌的話,就趕緊拿出來。如果沒有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自裁,不然你可能會親眼看到你的女兒死在你的前面。”金良對于奧斯維德就像是從來沒有報過期待一樣。
奧斯維德將南茜護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再金良和杰夫逼視的眼神中,走到已經裂開一道巨大縫隙的“放逐之塔”跟前,說道:“既然你們都翻臉了,那我也沒什么情面可講了。你們不妨試一試,看看你們的死亡騎士形態還可不可逆。”
說完他的的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杰夫的修為更加精深一些,率先發現了不對,而后金良也反應了過來,對著奧斯維德驚怒的說道:“不可能!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我無法逆轉為正常的形態!”
“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你自己都弄不明白,還要來問我!”奧斯維德彎著腰,肆意的笑道。
“好吧,好吧,誰讓我忍不住呢,我還是讓你們明明白白的去死吧。”奧斯維德笑得都有些喘不過來氣了,將手搭在“放逐之塔”上說道。
“這塔內封禁著的是‘暗之子’,讓萬物歸于死寂是祂的本能,也是祂的天賦。眼下祂雖然還沒有完全的脫困,但僅僅是泄露出來的氣息,就足以將你們壓制成不可逆的死靈狀態了。”
杰夫手上出現了一把烏黑的騎士大劍,直指著奧斯維德說道:“裝模作樣!死靈狀態才是我最強的戰斗姿態。等我將你的腦袋的剁下來,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奧斯維德的臉因為笑得氣息不暢而有些潮紅,諷刺的給杰夫拍手鼓了下掌,他繼續說道:“都已經成為不可逆的死靈狀態了,你覺得你還是原來的你嗎?死亡騎士是什么?那不過是死靈法師的玩具。”
而后他臉色驟然轉冷,對著杰夫的后方命令道:“殺了他!”
杰夫想做出反應,卻發現身體根本就不停使喚。用殘存的意志,強行低下頭,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出多出了一截劍身。看那熟悉的模樣,他知道,這是金良出師那天,自己送給他的禮物。
“死亡騎士不過是死靈法師的玩具……”又將這句話品讀了一遍,杰夫的意識便徹底的消散了。
他身后的金良將長劍攪動了一下抽出,然后便木然的走到了奧斯維德的身邊。
奧斯維德滿意的看著聽話的金良,然后轉過身虔誠的對“放逐之塔”說道:“一切的障礙都已經被掃除,降臨吧!”
“放逐之塔”上的裂縫已經裂開到了一米多寬,露出來的部分除了混沌的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對于奧斯維德虔誠的話語,它也并沒有給出什么回應。
奧斯維德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并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但這時心里也不是完全的有底。為了給自己多一點的信心,他竟對還在瑟瑟發抖的休利特詢問了起來:“所有的實驗資料咱們全都找到并翻譯全了吧?按照資料上的記載,‘暗之子’在理論上是永生不死的對不對?”
“是的……領主大人,實驗資料上確實是這樣說的。”休利特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祂現在在哪?剛剛破開裂縫的時候,我分明感受到了祂的氣息,可現在我又感受不到了!”奧斯維德大聲的質問道。
休利特被嚇得完全不敢接話,奧斯維德氣不打一出來,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罵道:“廢物!你說啊!”
“領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暗之子’誕生于極致的黑暗,祂的意識源于創造祂的那兩位死靈法師。現在創造祂的這兩人都已經死了,而且祂還被封禁了這么多年,那點初生的意識能不能保留到現在,誰也沒法說……”休利特的話還沒有說完,奧斯維德就操縱著金良一劍將他給劈成了兩半。
“該死!該死!該死……都是沒用的廢物!不是堪比神明嗎?區區幾千年怎么會熬不過!”奧斯維德連續打翻了實驗臺上的好幾樣器物,惱恨的怒罵道。
正當他準備爬上實驗臺,將放逐之塔完全打開的時候,一只纖細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父親,我不喜歡這里的氣氛,咱們回去吧。”
“回去什么……滾……”有些驚疑的轉回頭,奧斯維德愣愣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南茜原本琥珀色的眼睛此時已經變成了漆黑,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晦澀隱秘。直勾勾的看著奧斯維德,她似乎不是在商量。
“南茜!你……!?”奧斯維德不確定的說道。
“算了,都在這里休息吧。”南茜眨了下眼睛,奧斯維德雙目瞬間就沒有了焦距。伸手一抬,“放逐之塔”徹底化作純粹的暗元素匯入到南茜的體內,讓她的瞳仁成了一個漆黑的漩渦。做完這一切,南茜對著肖啟明“死去”的地方嘲弄的看了一眼,接著整個人便化作虛無,消失在了這片空間里。
等到周圍都重回寂靜許久后,癱倒在地上的肖啟明才掙扎著爬起了身。又咳出了兩團瘀血,他費勁的找到一處墻壁靠起,摸索著解下了身體前后的護心鏡。
兩片護心鏡前面的那片仍是完好如新,但后背上的那塊卻是完全凹陷了下去,上面隱隱的還能看到五個指印。
“真狠啊!”
肖啟明試著啟用了一下護心鏡上的治療術,卻發現根本沒有反應。看來是內部的魔力回路也被弄壞了。將護心鏡收回到海螺里,他扶著墻壁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被杰夫從背后偷襲擊中的一瞬間,他就實行了起了原定幾個計劃中的假死計劃。利用極控將心跳和血液流速壓抑到極致,想著通過裝死來躲過最激烈的那場火拼,保存下實力到最后再尋找脫身的機會。
“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那‘暗之子’最后應該是以南茜的身體為容器離開了,也不知道會在外界掀起怎樣的風浪。”
杰夫和金良已經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了,奧斯維德身上還有點溫度,但也沒有心跳和脈搏。出于保險起見,肖啟明將幾人的身體都搜刮了一遍后,又從實驗室里找了些易燃的東西,丟在幾人的尸體上一把火將其燒了個干凈。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返回到遺跡的入口處,肖啟明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法出去。來的時候是依靠奧斯維德開辟的傳送通道,現在奧斯維德已經死了,自然也沒法再給他重新開辟一條。
這個發現讓肖啟明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他不想死在這里。不甘心的又摸遍了遺跡中其他的所有地方,可還是沒能夠發現其他的出口。肖啟明抓著頭發,神情沮喪的蹲到了地上。
壓抑的氣氛持續了良久,肖啟明緩緩的站起了身。他冷峻著一張臉,將自己的金色海螺,以及杰夫和奧斯維德的儲物戒指檢視了一遍。各式各樣的食物被他挑了出來,最終他的面前堆成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食物小山。
“應該能支撐一個半月了!就算是這座遺跡深埋在地下五百米,一個半月的時間,也夠我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