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山豪和山裂城將肖啟明拖拽著,耀剩余幾人一起快步走向了正在休息的烈行云。
圓臉青年阿藤麻利的檢查了一遍烈行云的傷口,并涂上了一層黑乎乎的藥膏為其進行了止血處理。之后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傷口很大,需要縫合。不過因為來的太急我沒有帶齊工具,所以只能等稍后再處理了。不過好在里面的組織沒有被完全破壞,靜養恢復后,對以后的戰力影響應該不大!”
“行云,這樣說你還能接受嗎?”
在脫離生命威脅后,烈行云最擔心的確實就是這個。聽到對以后影響并不大,他也強忍疼痛笑著說道:“您是未來的巫醫大人,我的傷勢能恢復到哪一步,還不是您說了算!”
阿藤正準備接著再打趣兩句,耀卻伸手制止了他,并正色對烈行云問道:“烈行云,你還是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吧。因為內耗讓部落無端損失了一名高階族人,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要是解釋不清楚其中的緣由,這份責任也只能由你承擔了!”
烈行云聽到耀的質問,心里也十分的憋屈,硬著口氣說道:“我需要解釋什么?大首領都出手了,我還需要解釋什么?呼金平日是什么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
“想要我承擔責任,背罪名。行啊!那就來吧!呼金就是我殺的,我到要看看你能給我安個什么罪!”
烈行云極沖的語氣讓耀的臉色變了變,邊上另一位神色威嚴的中年族人也插話對烈行云道:“行云,不要這么激動。耀讓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也是為了你好。高階戰力有多珍貴你是知道的,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必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烈行云是他很看好的后輩,他并不想這件事對他以后造成什么影響。而且肖啟明那滿身的鮮血,還有手中的骨矛,也實在是太扎眼了。
烈行云聞言也稍稍冷靜了一些,迎著這位中年人的目光說道:“鋼劫前輩,呼金他已經瘋了,他要殺光這批集訓的孩子,包括我!”
“我已經在竭力克制了,可他還是瘋狂的先對我出了手。這傷口,這些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鋼劫沒有評價烈行云的話,而是繼續發問道:“你說他發瘋了,那總得有個讓他發瘋的由頭吧。呼金平日行事確實是霸道偏激了一些,但那也是和他的經歷有關。他的家人全是為了部落而犧牲的,他也是對部落有功的。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觸怒到他了?”
“觸怒他?我只是制止了他的不當行為!”
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過失的烈行云據理力爭道。
“呼金他讓集訓的孩子相互之間懲罰,引導彼此仇視!這是一個部落前輩該干出的事嗎?鋼劫前輩,你如果是我,你會怎么做?難道要讓我裝作沒看見嗎?”
鋼劫聞言皺起了眉頭,并環顧了周圍一圈。發現在場的孩子全都在點頭確認烈行云剛才的話,他用安撫的語氣說道:“行了,我了解你的秉性,也相信你剛剛的話。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僅僅我相信還是不夠的。損失一位高階戰力,幾位部落首領肯定是會仔細追查的,你得做好準備!”
烈行云情緒仍是很激動,昂頭說道:“我才不需要做準備!大首領都用‘沸血之吼’支援我了,他就是我最好的證人!”
鋼劫見他沒領會到自己維護他的意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對集訓的孩子們說道:“都別待在這了,回去洗洗休息吧,明天正常訓練。”
肖啟明此時還未回過神,不過見其他人都動身了,他也下意識的就準備跟著走。還沒走出兩步,他就又被鋼劫給叫住了。
“拿骨矛的小子,你留一下。”
…………
…………
…………
雖然心中仍有很大的陰影,但被人叫住不讓走,肖啟明還是反應了過來。應了一聲后,他便側身站到了一邊。
等到集訓的孩子們都走遠,鋼劫才對肖啟明問道:“小子,呼金是死在你手上的吧!”
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讓肖啟明心里有忐忑。猶豫了許久,他才干巴巴的回答道:“是的。”
“那你知道殺掉他的代價嗎?小小年紀就做出這種事。快說!你為什么要動手!”和剛才對烈行云的問話不同,鋼劫此時每一句話都嚴苛的像在審訊。
心中各種情緒激蕩,肖啟明最終說出了自己當時最真實的想法:“他要殺我,我只是想活下去。”
隨著最后一個字吐出口,他感覺自己的眼前都變的光亮了起來。一直深深壓在他心頭的陰影,也好似被吹散了開來。
“他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么?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鋼劫前輩,是我逼著讓他動手的,別為難他!”見到肖啟明被牽連著接受審訊,烈行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立刻就發聲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我在問他話,有你說話的份么!”鋼劫沒有繼續留情面,喝止住烈行云后,他又對肖啟明問道:“你能殺掉呼金,說明你在‘沸血之吼’持續的時間內,肯定是清醒的,那你就將事情的經過詳盡的說一遍吧!”
肖啟明現在已經完全從殺掉同族的陰翳中走了出來。迎著鋼劫審視的目光,他組織著言語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全程他都盡力將自己的主觀看法抽離,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來進行描述。
鋼劫在聽完之后,沉吟著來回走了一圈,而后他又對著同行的幾人問道:“這小子應該是沒有說謊和摻假,你們怎么看?”
圓臉青年阿藤只顧著翻弄自己的藥包,沒有發表看法的意思。耀在考慮了一會后,說道:“聽起來呼金的問題確實很大,就我和他接觸的經驗來看,他可能真的有仇視部落的想法。他不止一次向我表達過對部落現在領導者的不滿。”
另一位披散著頭發的中年人也附和著說道:“呼金是個危險人物,過往的經歷讓他太壓抑了,嗜酒如命更是讓他的情緒極其不穩定。這小子所描述的情況,在我看來完全可信。呼金他就是今天不失控,在往后也必然是會出大問題的。”
剩余幾人都發表了一遍自己的看法,大部分都認可了肖啟明的說法與烈行云的做法。借助“沸血之吼”的壓制將呼金當場格殺,就當時的危急情況而言,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綜合了一下大家的看法,不至于讓自己一人拍板做決定。鋼劫總結著說道:“大家既然都這么看,那事情就比較好辦了。等到明天部落追查的人過來,如實的匯報就行了。有我們的意見頂著,烈行云和這小子應該也不用擔什么責任和罪名,明天就一切照舊吧,別在孩子們當中引起恐慌的情緒。”
看了大家一圈,發現眾人都點頭表示認可后。他又對烈行云說道:“行云,你這個脾氣真的要好好改一改!都成家有孩子了,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嗎?還是你覺得我會害你?”
烈行云這才明白鋼劫的好意,借著傷口的痛楚掩飾臉上的羞赧,低著頭沒有說話。
正在大家松下情緒,準備處理掉呼金的尸體,結束掉這事的時候。耀卻又說話了:“大家可能還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大首領能從北坑發出‘沸血之吼’精準壓制住已經完全返祖化的呼金,這說明了什么?”
先前因為要處理呼金被殺這件大事,眾人的注意力都比較集中,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經耀的提醒,思考了原委后,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加狂喜的神情。
鋼劫壓制著激動的心情,不確定的對耀詢問確認道:“你的意思是,大首領他已經恢復過來了嗎?”
耀的雙眼中也透出了振奮的光,不過仍是保守的說道:“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畢竟大首領如果完全恢復,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回歸的。他現在只是遠遠的用‘沸血之吼’支援,說明應該還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吧。”
“不過相比于之前,他的狀態必然是要更好的。能用吼聲壓制七級的呼金,沒有‘天災級’的實力肯定沒法做到。”
“好轉了就好,好轉了就好!全賴先祖的庇佑……”鋼劫激動的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
二十年前的驚世一戰,大首領雖是斬殺了來犯的人族劍圣,但自己也是重傷難愈,而且還被勾動了身體上的某些隱患。為了防止自己失控對部落造成損害,他只能只身進入了北坑,想依靠時間來恢復傷勢。
可這一去就是二十年,在這缺乏強者領導的二十年里,部落和魚人之間的戰爭屢屢受挫。整個部落的信心都跌到了歷史上的最低谷。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大首領的回歸。而現在,大首領可能已經快要恢復的消息來臨,這怎能讓人不振奮!
相比于這個好消息,區區一個呼金的死,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