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東山軍既然能把你救出來,自然也可以幫你風風光光的回朝鮮。”李輝手里拿著一根狼毫,拇指和食指一動,溜溜的轉起來,這一招幾乎是中國每一個學生都會的轉筆絕技,當然古人沒玩過。把雷通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大哥,這是什么武功?”
“轉筆功”李輝“啪”的把狼毫往桌子上一拍,“李兄,不知你考慮的如何了?”
“這,這個……”李淏又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紙,看得膽戰(zhàn)心驚,額頭上冷汗直冒,不停地用衣服袖子擦拭,“可否通融一下?”
“這恐怕不行。”李輝笑了一聲,“就算我一個人同意了,我身后這幫將領們也不會同意的,你知道,在這東山軍中,我不是真正的當家人。”
“好,好,容我考慮。”李淏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咬咬牙,“李兄,不知這第三條可否稍作修改?”
“第三條,修改不了。”李輝的臉慢慢沉下來,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一群東山軍軍官涌進屋子里,沾滿了每個角落,個個頂盔掛甲,殺氣騰騰。
“至于么”明朝九義士中的王?看著這些赳赳武夫,再看看可憐的朝鮮國王,覺得李輝這樣大張旗鼓的做法有些可笑,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剛進門的王承化探頭向桌子山望去,桌子中間擺著三份手寫的《江北條約》。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過一份詳細讀起來。
《江北條約》第二條(第一條與《江戶條約》相若,避免湊字嫌疑,大家自己去看):大明與朝鮮王國世代友好,朝鮮王國所有重大內政外交事宜當與大明商議,不得私自決定。否則便視為對大明的大不敬,大明將采取必要手段挽回損失。
第三條:朝鮮王國陸軍總量限制在八萬人左右,不得發(fā)展重裝步兵,重裝騎兵等具有強大攻擊力量的部隊,水軍,包括內河和海洋水軍船只限定在一百料以下。船帆數(shù)量限定在三帆以下(包括三帆),全國水軍數(shù)量不得超過一百艘。
第四條:大明現(xiàn)以李氏王國為朝鮮正統(tǒng),并按對大明的貢獻冊封爵位,并保證在朝鮮受到外國入侵時根據(jù)實際情況予以支援。
第五條:朝鮮國內所有礦產(chǎn),大明民眾有權任意開采,并有免除賦稅苛捐的特權。大明人可以在朝鮮境內招募勞工,開辦工廠作坊,朝鮮官民人等不得以任何借口橫加阻攔,設置障礙。否則以“破壞明、朝邦交罪”論處。
第六條:朝鮮必須正視本國在中華朝貢體系中的地位,并在史書中予以客觀公正的體現(xiàn),若涉嫌夸大歷史,貶低宗主國,大明有權對朝鮮王國進行文化審查。并更正歷史,還原真實情況。
第七條:大明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在朝鮮任何地點設立海軍基地,作為東北亞地區(qū)前進基地。切實保護大明國民及本朝認為至關重要的勢力范圍,朝鮮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并不得以不合作的態(tài)度消極對待。否則大明將會依照本條約對朝鮮進行必要懲罰。
第八條:朝鮮國土僅限于長清江,清川江一線以南,北部為我大明領土,如果朝鮮國民對此表示異議,本朝考慮恢復西漢武帝時期朝鮮國實際邊境線,并保留進一步收回漢朝時期大漢在朝鮮半島領土范圍的要求。
第九條:元州地區(qū)為大明向朝鮮租借之地區(qū),租借時間為三百年,每年租金一萬兩。若未來大明考慮在此設立海軍基地,則由租借地直接轉為軍港,成為大明海外領土,租金支付自然停止,朝鮮在此無設立官員,派遣稅吏等相關行政權力。
第十條:本條約為雙方在公平,公正,自愿的基礎上定立,不存在威逼利誘或者強迫威脅的情況。條約自成立之日起生效,有效時間一千年,千年之后再對此條約進行修訂,補正等事宜,永遠不得廢除
大明永安二年三月初一日。
“好霸道的條款如此看來,朝鮮就是我東山軍的囊中之物了”王承化吸了口冷氣,拿著條約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還說什么公正,公平自愿,沒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就算好的了”
“你簽還是不簽?”李輝哼了一聲,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在這根蠟燭燃盡之前,我希望你能果斷的作出決定。別婆婆媽**,像個男人一樣。”
李淏現(xiàn)在連死的心都有了,看來東山軍把自己救出來根本不是什么發(fā)善心,而是讓自己簽下這份喪權辱國的條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蠟燭可燒得差不多了。”李輝清清嗓子,提醒道。李淏滿腦門的汗,剛才喝的那點湯都變作汗水滲出來,他又一把搶過那份《江北條約》,“為什么偏偏是我”
“因為你是國王,殿下。”李輝的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冷笑,神態(tài)自若,仿佛貓捉老鼠般,不停的折磨著李淏。
“簽,還是不簽?”李輝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身子向前一探,“東山軍”
“有”滿屋子軍人大聲喊起來,震得每個人的耳朵都在嗡嗡作響。“刷刷刷”一片拔刀聲,把李淏嚇得全身癱軟,連那作陪充場面的明朝九義士也齊齊變了臉色,“安國公,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放下刀槍,你們這是干什么”李輝一瞪眼,“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做人要低調,低調。放下刀劍,都去后邊站著”
東山將士果真聽話,乖乖的站在李輝背后,形成以李輝為頂點的一個倒三角大陣,給李淏更加強烈的視覺刺激。
李淏現(xiàn)在真的有點頂不住了,但是作為一國之君的尊嚴還有一絲存留,他驀地站起來,把狼毫筆往桌子上一摔,“這樣的條約,我是不會簽的”
“有骨氣”李輝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你不簽也沒關系,這樣吧,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傳令東山軍各部,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攪他”
“是”喊聲如雷。
……
被餓了三天之后,李淏終于屈服了。
“把條約拿來,我簽,我簽還不成么”餓得眼睛發(fā)藍的李淏一臉苦相,哀求道。
簽訂完賣國條約之后,李輝特意給李淏這個國王殿下準備了一桌子全羊筵。李淏聞到香噴噴的羊肉味道,肚子立刻疼得抽筋,抓起羊肉,也不管干凈不干凈,大口吃起來。
“這就對了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李輝將條約收好,看著狼吞虎咽的李淏,“慢慢吃,找個恰當?shù)臅r機,我們就送你回朝鮮。”
“好,好謝安國公”李淏蓬頭垢面,嘴里塞滿了羊肉,含糊說道。李輝看著這個寧可賣國不愿挨餓的國王,冷笑了一聲,那種眼神,似乎在看一條正在啃骨頭搖尾巴的看門狗。
……
隆州重新淪入敵手,李輝派遣使者高元華前往廈門,準備和鄭成功聯(lián)手攻克臺灣島,雙方平分此地,作為戰(zhàn)略支撐點,鄭成功熱情接待了高元華。
面對李輝情真意切的規(guī)勸,鄭成功似乎也有些動了心,劉文舉看鄭成功猶豫不定,上前說道,“國姓爺,雖然我等和李輝有政見之別,但是這臺灣島不能不取啊”
“說說理由。”鄭成功反問了一句,單手拄著腮幫子,還在權衡利弊。
“稟國姓爺,臺灣島末將去過,那里田連阡陌,魚米之鄉(xiāng),加之地廣物博,四面環(huán)海,易守難攻。良港眾多,緊扼南北海運樞紐,若占據(jù)此島,可進可退,可防可守,是大大的形勝之地”
“非也”施瑯跳出來反駁道,“臺灣島孤懸海外,不利征戰(zhàn),島上多的是狼蟲虎豹,少的是人口炊煙。何談魚米之鄉(xiāng)?臺灣島絕非福地,而是死地大大的死地國姓爺萬萬不可受那李輝蠱惑啊”
“一派胡言”高元華憤怒的打斷了施瑯的胡說八道,“施瑯,你在此搬弄是非,到底是何居心我家國公爺為了大明江山社稷,嘔心瀝血,只為看到驅除韃子,大明中興盛世那一天,你等屑小鼠輩,有何資格對我家國公妄加評論”
“哼什么大明中興,我看不過就是為了李輝的獨夫之欲”施瑯奸笑道,“那李仲卿浪行虎步,目若雕鷹,心狠手辣。早晚有謀朝篡位那一天”
“你再說一聲”高元華怒了,刷的拔出佩刀,指向施瑯,“我家國公爺早說你腦后反骨,是將來殺鄭氏,滅大明的奸臣,今天我何不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吃里爬外的奸賊”說著揮刀就劈,施瑯閃身躲過,拔出佩劍還擊。兩個人叮叮當當打在一起。
“住手”鄭成功怒吼一聲,“施瑯,退下”
“國姓爺,這高元華也是…….”
“退下”鄭成功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母親是日本人,所以他的身高并不出眾,來到高元華面前,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都是本公管教屬下無方,沖撞貴使了,還請你不計前嫌,多多寬宥于他。”
“國姓爺何出此言,這不是折殺末將了么”高元華慌忙跪倒,鄭成功將他攙起,“聽聞你們在日本平定服部武藏內亂,護衛(wèi)倭人平安,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