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送到,嘿嘿)
波濤震蕩之下,龍骨斷裂的船只緩緩裂成兩段,帆布也緩緩落下,整艘船消失在茫茫海波之中,剩下的只有滿海面的木片。
“千總!老三他們的船被敵人一炮擊碎了!”一個士兵目睹了全部情景,趙守業也是一驚,急忙派手下將飄在水里的老三他們接上船只。
“太厲害了!”老三是個獨眼龍,“一炮,先砸碎了甲板,之后又把龍骨砸折了,這炮可不一般啊!千總大人,咱們還是沖出去吧!”
話剛說到這里,又是連串悶雷般的響聲,又有三艘船被打回零件狀態。
“繼續給我轟!把他們打傻為止!”李輝命令士兵將兩門十五磅大炮不停的進攻,不到一會就干掉了對方六艘大船,其余艦只也紛紛開火,眼看著趙守業的船一艘艘少下去,趙守業心急如焚,急忙組織還擊。
一輪交戰過后,對面的船只上傳來了喊號聲,“你們已經被包圍,馬上投降!不然剛才那艘船的下場就會在你們身上重演!火箭,準備!”
“怎么辦?”趙守業腦子開始飛轉起來,不投降,自己這家當怕是要被人家全部給送到海里喂王八,要是火箭射過來,估計還會被紅燒;投降,那恐怕對不起高元華高參將,怎么辦?
“舉白旗,投降!”趙守業眼珠一轉,干脆先投降,之后再找時機反叛,順道把敵人的船也都給拐過來。
李輝嘿嘿一笑,“鋒銳營,登船,將這些不開眼的家伙全都給我綁起來,扔到驚雷號的船艙里。等到咱們將手頭的事忙完了再處置他們。”
趙守業怎么也想不到對方這些家伙會在船上攜帶將近一千名步兵,這些步兵訓練有素,如狼似虎,登船之后將他們全部捆得嚴嚴實實,嘴里還給塞上了破抹布,最后像拽死狗一樣全部拖到最大最宏偉的那艘船上,擠在一個黑漆漆的小艙子里,想搞點陰謀詭計都不可能了!
“哈哈,又是十多艘大船!”李輝仰天大笑,驚起一群海鷗。
“把這些船只都給我依次連接起來,全部拖曳到掘港,好家伙,這下咱們可發財了。”李輝現在覺得有些飄飄然,這買賣來得太容易了,自己不過損失了兩艘船,還是昨天繳獲的兩艘船,今天又來了這么多,看來以后可以橫行東海了。
“大哥,這就是一直徘徊在東海上的高元華的水師,我們曾經被他們追殺過很多次。”雷通認出來這些船只的主人,“好幾個兄弟就死在他們的炮火下。”
“照這么說,那他們和咱們是仇人了?”李輝的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微笑,“孫成,去,再引幾艘來。”
“我不去了!”孫成撂挑子不干了,敵人不是傻子,三十多艘船都被干掉了,還來?腦子燒了吧!
“你不愿意去也有辦法,鋒銳營,脫下這些俘虜的衣服穿上,隨我上船!”李輝登上一艘剛剛繳獲來的船只,“咱們來個渾水摸魚,去再弄上幾艘來。”
“大哥,我給你掌舵!”雷通虎眼一瞪,“孫成你小子膽小怕事,看回到掘港之后怎么收拾你!”
“不要怪他,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如果說有人不怕死,那就是傻子了。”李輝對孫成的態度很理解,“掘港船只全部留在這里接應我們,咱們馬上開船去!”
四艘被繳獲來的船只緩緩駛向高元華的艦隊,現在定海城南門已破,張名振的部隊正在和張國柱的清軍步兵廝殺,而高元華的艦隊正在做縱深射擊,妄圖將這個定海城轟成一片廢墟。
隨著城中一陣陣濃煙騰起,張煌言急得直跺腳,敵人的火炮射擊實在太厲害了,這下怕是在劫難逃了。
而黃斌卿放棄了東西二門,將兵力都縮在北門,坐看三張相斗,自己好從中漁利。
“將士們,和滿酋們拼了!”張煌言拔出腰刀,干脆放棄城頭陣地,沖向滿清步兵群中與敵人攪成一團,這樣高元華的火炮反而投鼠忌器,不敢胡亂發射。
“到了,給我喊!”李輝站在船頭,看著高元華手下密密麻麻的船隊,怪事,那個阮進哪里去了,怎么不出來了?莫不是逞了英雄之后逃跑了?
“流寇已被打散!平安無事!”一個嗓門清亮的士兵高喊起來。
“其他船只呢?趙大人呢?”對面的艦船上,遠遠傳來了回應。
“趙大人受輕傷,正在船艙中醫治!”這個士兵機靈的哄騙過去,高元華的水師也沒有多在意,聚精會神的對定海城進行炮擊。
“鋒銳營,登船,殺光!”李輝下了死命令,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鋒銳營的士兵們得到命令,將木板搭在離他們最近的一艘船上,幾個箭步竄上前去,不等迎來的水手問話,揮手就是一刀,那個水手哼了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將涂了清油的甲板染成紅色。
“殺!”帶隊的把總發一聲喊,掄起刀一頓殺戮。將這些正在操縱火炮的水手和滿清士兵全部都殺光,沒有留下一個。
“你們幾個進船艙,不準留下有活氣的,其余人隨我繼續向前沖,殺出一條血路來!”把總立功心切,帶領手下二十幾號士兵繼續向前沖,轉眼間又奪了一艘船。
八百猛士猶如八百只猛虎出籠,將敵人的船隊部署全部打亂,加之他們穿的又都是清兵水師的衣服,慌亂之中分不清敵我,整個水師后隊亂成一團。
“報將軍,有賊子混進水師里,見人就殺我們阻擋不住!”這名報信的士兵臉上鮮血直流,“現在已經有十余艘船只落到賊子手里。”
“傳我命令,全軍收縮,對殿后的五十艘船進行炮轟!放火箭,將不能撤退的船只都給我燒掉!”高元華下令道。
“可是,那些船上還有我們的同袍!”有個將官紅了眼睛,搶前一步爭辯道。
“斷臂!”高元華不聽他的廢話,雙眼冷冷的,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冰塊。
“給我殺上前去!”李輝站在船頭指揮全局,“炮火準備,我要給他們造成最大的混亂。”
正在此時,從東方海面上傳來了隆隆炮聲,又是三十多只船,一線排開,對高元華的側翼進行猛烈炮擊。
“報將軍,咱們的側翼發現數量不明的敵軍艦只,正在對我方進行炮擊!”這個水手雙手都在發抖,“已經擊毀了兩艘大船了。”
“看來今天咱們是難以幸免了,傳令全軍起錨,向東面突圍!”高元華知道自己的后面已經被混進來的敵人殺得血流成河,而西面的岑港又處在舟山軍的控制之下,一旦自己從西面逃跑,說不定那支一直未曾露面的舟山水師就會打他個措手不及。
“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李輝看著向東面突圍遁去的高元華水師,“這個艦隊的指揮官是個勁敵,希望不要和我們交手。東山軍,馬上將搶來的船只串起來,堵住敵人向西逃竄的路線。”
說白了就是把戰利品收拾好,省得被被人搶了去。
岸上的張國柱看到水師遁去,急得直跳腳,媽的,這不是置我于死地么!干脆他也不干了,領著親兵衛隊沖向海灘,攔住一艘正在逃竄的船只,跳上去逃之夭夭,反正兵好招得很,死了一萬兵算不得什么。
阮進的水軍在海面上排起的一字型陣線被高元華兩個齊射就打得七零八落,阮進只好下令艦只撤出一條通路,窮寇莫堵,惹急了就跟你玩命了,到時候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放他們過去,咱們在后面追著打!”阮進下令道,手下這三十幾艘船彈藥還算充足,追著高元華的敗兵們跑了一陣,擊沉了三艘船之后,掉轉船頭向定海開去。
由于作為倚仗的水師已經逃走,滿清步兵們現在也都無心作戰,跑到海邊爭著上船,被張煌言等人揮軍掩殺,死傷狼籍,連海水都被染紅了,引來無數貪吃的魚兒,水面上出現了罕見的魚群,拽著人的尸體不停地蠶食,場面極為血腥。
當阮進看到李輝俘虜的那一長串艦只時,雙眼冒火,但是沒有時間去搶劫,因為李輝的步兵已經在海灘上登陸,竟然搶劫戰利品都搶到岸上去了!
“快點登陸去搶戰利品,再不搶全都讓掘港那小子搶走了!”阮進用船櫓擊打著水手的屁股,“都給我快點,別磨磨蹭蹭的!這小子手還真快啊!”
雖然先知先覺,但是阮進和二張的部隊也來晚了,李輝已經將清兵撇下的糧草輜重插上了自己的旗子,要不是旗子不夠了,整個海灘上全都成了他的戰利品了。
“李兄童心未泯,真是,真是……”張煌言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血水和汗水摻和在一起,整個人的臉上都成了五花肉的顏色,“不必如此吧!”
“非常必要!”李輝看著那一袋袋的糧食裝進船艙,好家伙,糧食是搶來的,大炮是搶來的,就連運糧的船都是搶來的,這無本生意做得,絕了!
“這小子,手太黑了!”這是張煌言、張名振以及黃斌卿阮進等人給李輝下的最終結論。
“此戰大捷啊!”李輝登上舟山島,笑瞇瞇的看著這幾個全身是血的將軍們,“咱們終于打退了上萬滿酋的進攻!”
幾個滿身是血的人斜著眼睛看他,什么大捷,你的大捷吧!
“是啊,李兄大劫,可喜可賀啊!”阮進話中帶刺的說道。
“還行,還行,捷的不徹底,應該把他們的船都搶過來,你說是也不是,這位將軍?”李輝笑著反問阮進。
阮進扭過頭去,不去理他。
“看來這定海城還是不甚堅固,我有一策,定能保證定海城堅如磐石,各位想不想聽聽?”李輝眨眨眼,賣了個關子。
“快說!是什么計策?”張煌言急著問道。
舟山一戰,太祖披堅執銳,勇冠三軍,又行巧計,得敵船三百余,復以敢死之士進擊敵軍,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敵酋自此喪膽,見太祖座船,皆遠遁三十里,以求避禍。今沿海愚氓,仍供奉太祖畫像,日日香火,以求闔家平安。
——《通鑒》太祖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