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軍旗幟如林,兵強馬壯,李輝一身戎裝,來到吳三桂面前,“對面可就是監(jiān)國吳王爺?”
“正是在下,對面的可就是安國公李輝李將軍?”吳三桂第一次看到李輝,這個人年歲不過二十七八,相貌算得上英俊,身高七尺,一身戎裝,更顯得英氣勃發(fā)。
李輝也看著吳三桂,這個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名字的人:身高八尺,相貌硬朗,看面部年齡在四十上下,濃眉,一雙虎目中透出久經(jīng)沙場的凌厲煞氣,看得久了就會讓人全身難受,心底發(fā)寒,生出莫名的恐懼。
“王爺可是要北上?”李輝問道,手下人端過兩杯茶,李輝拿起一杯,吳三桂看了看,沒有伸手去接。
“王爺可是怕在下下毒謀害?”李輝笑了一聲,將手中那杯茶遞給吳三桂,“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我李輝本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斷然不會弄什么陰謀詭計的?!?
“李兄弟多心了?!眳侨鸶尚σ宦?,接過李輝的茶一飲而盡,末了還擦擦嘴,“軍情緊急,李兄弟一茶之恩,吳某人記在心上”
“王爺不要急,咱們好好制定個作戰(zhàn)計劃,如何?”看樣子,李輝并不想馬上就放吳三桂走開。吳三桂聽到這個建議,眼前一亮,“李兄弟有何良策?”
“關(guān)寧鐵騎天下無敵,但是我李某人的東山六營也不是吃素的。”李輝自夸了一番,“不如由我東山軍在東線策應,咱們一同給滿清打造一個大大的包圍圈,將他們的實力全部消滅王爺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吳三桂雖然不能確定李輝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李輝見吳三桂答應了,拍拍手,后面的親兵拿過地圖,攤開,“這是中原全境地理圖,王爺,你看我們當從何處進行突破?”
吳三桂有些艷羨的看著李輝手中的地圖,要知道行軍打仗,沒有地圖就成了沒眼的瞎子,要是有一副好地圖,那可就安上了千里眼,順風耳,事半功倍。
兩個獨霸一方的男人蹲在地上,對著地圖開始排兵布陣起來,最后得出作戰(zhàn)方案:吳三桂率領(lǐng)關(guān)寧鐵騎繼續(xù)向北行動,李輝率領(lǐng)東山軍自山東北上,掐斷滿清的后勤補給線,同時定南、靖南二軍連同東山軍各地游擊隊北上開封一線,抵抗?jié)M清攻勢。平南軍繼續(xù)進攻山西大同,威脅滿清的大后方。
作戰(zhàn)方案制定之后,兩個人擊掌為誓,吳三桂又跨上戰(zhàn)馬,帶領(lǐng)手下十萬大軍向北面行進,李輝看著遠去的吳三桂,微微一笑,“東山軍,啟動中原計劃”
……
開封前線戰(zhàn)事愈烈,面對這座千年古城,滿清從附近鄉(xiāng)村驅(qū)趕大量的無辜老百姓充當炮灰,進行攻城,城上的守軍也組織老百姓上城防守,總之無論是哪一方,都把老百姓當做消耗品,驅(qū)趕起來老不吝嗇。
寧為太平犬,勿作亂離人。古之訓也。
面對敵人的瘋狂進攻,守城的孫延壽下令將城中民房拆除,從中取出圓木,作為守城的工具,很多幾百年的老宅拆出來的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據(jù)說都是宋代留下來的,也毫不珍惜的扔下城墻,只為殺傷敵人。
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攻守雙方都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力圖將對面拖垮,打垮,但雙方勢均力敵,戰(zhàn)爭一時間膠著不下,孫延壽一怒之下,派出騎兵隊出城殺傷敵人,卻被滿清騎兵沖散,六千騎兵無一生還。自此膽寒,再也不敢下令讓士兵出戰(zhàn),而是緊閉城門,固守待援。
滿清一時急切之下,竟也不能突破城池,殺進開封城,多爾袞又下令從附近鄉(xiāng)縣驅(qū)趕來大量的老百姓,一波*的驅(qū)趕到城墻下,進行人海戰(zhàn)術(shù)沖擊,城頭守軍對此毫不手軟,頃刻之后,留下的遍地都是百姓的尸首,秘密的鋪滿了開封城北門。
“百姓死的太多了”多鐸見到眼前這尸橫遍野的場面,不由得心中顫了一下,“攝政王爺,看來用百姓沖鋒也起不到效果,咱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還有什么辦法?”多爾袞冷笑一聲,“中原的百姓本來就是賤命,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可惜的。”
“現(xiàn)在天氣炎熱。殺傷過重,恐怕要橫生瘟疫,對我軍行軍作戰(zhàn)大大的不利啊”多鐸提醒道,多爾袞想了一下,“你說的也對,這樣吧,安排百姓就地挖坑掩埋。避免瘟疫。下令百姓繼續(xù)攻城,不得遲延”
戰(zhàn)場上呈現(xiàn)一種血腥殘忍的場面,大量的老百姓在滿清騎兵的驅(qū)趕鞭撻之下,排成隊殺向開封城。另一面,戰(zhàn)死的百姓被人拖走,扔到遠處的大坑中,每扔進一層,就蓋上一層土,最后形成一個大大的墳丘,高達丈余,散發(fā)著濃重的尸臭味。
利用孫延壽堅守開封城創(chuàng)造的時機,吳三桂率領(lǐng)手下精銳騎兵從山東過境,直插滿清南征大軍的后路,騎兵行動迅速,入北直隸,縱橫馳奔,掐斷了滿清南征大軍的運糧線路,多爾袞聞此大驚,下令多鐸馬上分兵北上,護衛(wèi)糧道暢通。
李輝看著觀察營間諜送來的諜報,已經(jīng)對吳三桂的行動路線了然于胸,果然吳三桂真的沒有按照雙方約定的作戰(zhàn)路線,而是派出一部分騎兵掐斷滿清糧草路線,自率大部直搗京師,準備一舉拿下京城,問鼎天下。
“狼子野心,咱們能讓他們成功么?”李輝似笑非笑,將手中的情報拍得啪啪響,“敵人的敵人仍舊是敵人?,F(xiàn)在不是群雄爭霸,而是群狼搶食,誰夠黑夠狠,誰就能多搶點,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哥,咱們現(xiàn)在是不是要去摘桃子了?”岳琪嘿嘿一笑,“我手下的騎兵手都直癢癢呢”
“是應該了。”李輝拍拍他的腦袋,“就你小子著急你馬上飛鴿傳書,讓他們都行動起來吧”
……
滿清費揚谷率領(lǐng)手下的綠營兵駐扎在大運河一線,前面就是東山軍,西南側(cè)則是靖南軍,東山軍和靖南軍互為犄角,共同抗拒費揚谷部。費揚谷忌憚東山軍的火器,也不敢妄自出兵,三方在這小小的運河兩岸對峙,都在尋找時機。
這一天早晨,東山軍的營盤突然撤走了,撤的干干凈凈,一個人影,一面旗幟都沒有留下,費揚谷見此大喜,但仍不敢發(fā)兵前進,只是不斷的派人潛入東山軍舊營進行刺探,生怕中了圈套。
得知東山軍的確撤走之后,費揚谷喜上眉梢,下令綠營兵全軍動員,迅速占據(jù)東山軍的營地,從北、東兩個方向?qū)⒕改宪姲鼑恕?
靖南軍得知東山軍連夜撤走,自覺失去了東面屏障,耿忠明登時發(fā)飆,大罵李輝無恥之極,陷友軍于危難,但是眼前的局勢已經(jīng)不容他再怒罵下去了。
因為費揚谷已經(jīng)率領(lǐng)綠營兵殺上來了。
東山軍這一招“釜底抽薪”將吳三桂的東線軍徹底暴露給敵人,自己則全軍退到江蘇北部,憑借河流湖泊的天然屏障,作壁上觀。
費揚谷率領(lǐng)綠營兵步步逼近,將靖南軍和定南軍逼至徐州城內(nèi),不敢出來,綠營兵縱兵包圍,將徐州城圍個風雨不透,靖南、定南二軍只好死守城垣,同時派遣死士出城,向吳三桂及開封求救。
費揚谷得意洋洋的騎著一匹棗紅馬,看著遠處的徐州城,陣陣喊殺聲不斷傳入耳際,一名斥候打馬飛奔,“報將軍,離此三十里,發(fā)現(xiàn)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
“難道是東山軍?”費揚谷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現(xiàn)在他正在領(lǐng)兵進攻徐州,防守空虛,如果現(xiàn)在東山軍在后面插上一杠子,自己這五萬綠營兵說不定就要腹背受敵,到最后估計連一個兵都不會剩下。
“停止攻城”費揚谷急忙下令,正在攻城的士兵們聽到收兵的鳴金之聲,馬上后撤,城中的靖南、定南二軍這才喘了口氣,開始救治傷員,修補城墻。
“莫不是平西軍前來救咱們?”耿忠明擦了擦額頭上的鮮血,說道。
“未必,據(jù)說現(xiàn)在開封府戰(zhàn)況緊急??峙率浅椴怀霰縼碇г蹅儯铱词菛|山軍?!笨子械吕潇o的分析道,“東山軍從來就沒有把咱們當成友軍,所謂的結(jié)盟也不過是把對方當成相互利用的棋子?!?
“現(xiàn)在咱們是繼續(xù)守城還是……”耿忠明那顆腦袋里亂成一團,對戰(zhàn)爭的前景并不看好。
“撤退,率領(lǐng)精銳騎兵馬上逃回南方,或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笨子械吕湫σ宦?,一雙狼一般的眼睛看著耿仲明,“若不然咱們就投降滿清,將犯上造反的罪名全推給吳三桂?;蛟S還能保住王位?!?
“好,孔三哥,就聽你的”耿忠明一拍巴掌,召集精銳騎兵,原本東路軍也有十余萬軍隊,但是由于費揚谷的兩次偷襲,損兵折將,搜羅了半天,也只挑出一萬五千精兵來。
“哎想我靖南、定南二軍全盛之時,帶甲之士何止十萬現(xiàn)在就憑這點兄弟……”耿忠明嘆了口氣,孔有德見他心情沒落,勸道,“兄弟不要灰心,我想咱們只有投降滿清,才能復我靖南、定南兩軍昔日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