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求推)“沒事,抓了一個滿清的探子,他不承認,還說自己是江南的義軍,是他們家主公派過來的,來找將軍的。”
“什么,江南的義軍?”李定國一愣,“把他押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好!”龍三喊了一聲,那兩個士兵推著程六走到李定國跟前,抬腿踹了一腳,“跪下!”
李定國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人,年齡與自己相若,但是面色黝黑,全身是傷,都是很明顯的刀傷,從破衣服里露出來,再看手上,虎口處蘸滿了老繭,一看就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兵。
“那漢子,你從哪里來的,要做什么,從實招來!”李定國喝問道。
“回將軍大人,小的是江北四鎮觀察營百總程六,奉我家侯爺定邊侯李輝之命前來云南,向李定國李大將軍投送軍情,共商反清復明大業?!背塘F在嘴有點痛,說起話來味道變了很多。
“哦?是江北四鎮?何來江北四鎮之說?”李定國很疑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啊!
“江北四鎮,乃是我家將軍興起之地。我家李將軍諱仲卿,年方弱冠,以十九人成就基業,建義軍,興農桑,驅韃虜,復衣冠。是江北百姓的恩人。”
“哦,原來如此,你家將軍手下擁兵多少,帶甲幾萬?轄下民眾又有幾何?”李定國沉吟半晌,問道。
“擁兵十萬,帶甲十千,民多如過江之鯽,占地阡陌千里。”程六對答如流。
當然不是因為程六在短時間內古文水平大大提高,也不是吃了腦黃金腦黑金等特種補藥,而是這些東西都是李輝事先給他寫好的,他這一路已經背得十分熟稔。
“既如此,來此何為?”李定國想了想,看來這個李輝還真是個人物,以十九人奠定基業,非比尋常??!
“我家將軍通天文,曉地理,精于奇門遁甲,先天八卦。推演天象,得出大明中興有望,各地義軍將風起云涌,推翻滿清,重復華夏朝綱。特來請將軍共同舉事,同興義旗,共赴國難。將來事成,不失封侯之位?!泵鎸疃▏椧话愕难劬?,程六毫不畏懼,侃侃而談。
“呵呵,你家將軍真的有這般神通?”李定國哈哈一笑,“我只聞江浙一帶有張煌言,鄭成功等人興兵討虜,你家將軍之名,未曾聽過?!?
“這是我家將軍寫給將軍的平南十策,請將軍屈尊一觀。”程六說著從貼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個油紙包的小小信箋,雙手呈上,李定國派人接過,拿在手里,正要撕開。
“將軍小心,莫中了奸人的計策!”親兵按住李定國的手,提醒道。
“無妨!”李定國哈哈一笑,不以為意,伸手將信件撕開,從里面抽出信箋,慢慢品讀。
“什么?廣東李成棟反?怎么可能!”李定國大吃一驚,“金聲恒反正,已成舊聞,那李成棟暴虐成性,屠嘉定,殺黎民,手上全是血,怎么他也會反正?真是一派胡言!”說著將信件扔在地上,“李輝狂徒,滿紙荒唐。不過一虛名爾!”
“這……”程六后背汗水涔涔,沒想到啊沒想到,剛才看李定國還對李將軍興高采烈,怎么這么快就變了臉色?他也開始埋怨李輝寫什么不好,凈把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寫上去,被人貽笑大方。
門外慌忙闖進一個斥候,單膝點地,雙手持一份塘報,口中直叫“緊急軍情。”
李定國看了程六一眼,“報來!”
“稟將軍,現有廣東李成棟,攜廣東總兵佟養甲于四月十五日在廣州起事,反清復明,現已率領水陸軍十五萬,號稱三十萬,浩浩蕩蕩向嶺北進發!”
李定國如遭雷擊,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半晌沒有緩過神,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程六,似乎要把他穿透,程六被看得心里發毛,急忙低下頭。末了,李定國嘆了口氣,“李仲卿料事如神,我不如也!來人,管待貴客!”
程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拿我開刀呢。兩個親兵走上前來,拉著程六的手,“好兄弟,讓你受驚了。來,兄弟我陪你壓驚取樂去!”
程六一臉欣喜,口中連叫好,三個人出了大帳,自去娛樂。
李定國坐在帳中,把李輝所寫的“平南十策”仔仔細細的讀了好幾遍,這個李仲卿,還真是奇人,竟然讓他說中了,看來非等閑之輩啊!
“這個李仲卿,倒也有趣,有時間真的要去見見他。”李定國暗自揣摩,又把那封短短的書信看了幾遍,“來人,大排筵宴,款待江北來的貴客!”
此時,李成棟也拿著一封書信顛來倒去的看,署名同樣是“維揚李仲卿”。
“這個李仲卿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洞察一切?”李成棟指著書信上的一句“一介婦人,尚知亡國之痛;堂堂男兒,豈甘為賊前驅!”面色一冷,“他怎么知道趙妾自刎勸正之事?”
“李輝此人,神鬼莫測?!辟○B甲看了半天,“據說此人在狼山得青鸞之顧,又精于八卦易理,嘗借來東風一日,殺退萬余敵兵,江北民眾皆呼之為神。”
“此人想必不簡單?!崩畛蓷澃欀碱^,“咱們究竟是要繼續兵發贛州,還是依照李輝的計策,長驅直入,直進應天?”
佟養甲也不知怎么辦,只是將李輝送過來的地圖拿過來仔細查看,“這李輝倒是個丹青國手。依照此地理圖,我軍行軍打仗就方便了很多?!?
“是么?”李成棟拿過地圖,仔細端詳了一番,又把李輝的書信拿過來仔細讀了一遍,摸著光溜溜的腦袋,沉吟半晌。猛地一擊桌子,“干了,傳令分兵兩路,一路進浙閩,一路乘船北上,直搗應天!”
歷史的蝴蝶輕輕地扇動了一下翅膀(歷史的車輪已經被李輝折磨得進了精神病院),世界出現了極微小的改變。或許一場風暴正在醞釀(蝴蝶說,風暴來吧,吹死我吧,受不了了?。?
得知李成棟改變主意,發兵北上之后,李輝興奮地跳了起來,奶奶的什么歷史的車輪,什么亞馬遜雨林的蝴蝶,都進精神病院吧!老子照樣改變了歷史!
李輝手握拳頭,興奮地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腦門上全是汗,連說話聲都變得顫抖起來。
“瑩兒,我勸動了李成棟,歷史因我而改變了!”李輝興奮地大喊大叫,李瑩只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李輝,在她眼里,李輝并不是三軍統帥,而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大哥,不要這樣,你看你,滿腦子都是汗。”李瑩嗔怪道,拿著手帕輕輕地幫李輝擦汗。
李輝一把抓住李瑩的手,“瑩兒,原來人還是很偉大的,我們可以改變歷史!真的!”臉上盡是狂熱之色。
“對對對,你改變了歷史,不過也不要樂成這個樣子。”李瑩輕輕拍了他一下,“其實,我也蠻高興的?!?
“找王秀楚過來,李俊,所有人召開大會!我要抓緊擴兵,準備迎戰!”李輝揮動拳頭,大聲喊道。
按照歷史原有的軌跡,李成棟四月起兵,八月才出兵贛州,結果被清南贛巡撫劉武元,總兵高進庫等人以奇兵殺敗,自此以后一敗涂地,退回廣東,直到次年正月才進軍南雄,再攻贛州,卻一敗涂地,他本人也在混戰中墮馬淹死。
無論過程怎么進展,結局都是一樣的。李成棟必死,并不是由于什么客觀原因,而是因為主觀問題。從四月起兵,到八月才領兵北上,配合金聲恒和王得仁,這四個月都干什么了!
李輝并不需要李成棟,如果李成棟真的成功了,那將是一個極大的麻煩。他寧愿李成棟戰死,畢竟嘉定幾十萬百姓的冤魂饒不過他。但是讓這些軍閥為我做一點事情,豈不是更好?
在書信中,李輝極力催促李成棟馬上率領精銳水師北上,到達長江流域與自己會合,共同逆江而上,進攻南京,李成棟也深以為然,派遣副手佟養甲率領水師三千余,戰船三百余艘北上,相應李輝的號召。
當李輝知道領兵帶隊的人是佟養甲之后,心里涼了半截,奶奶的空歡喜啊,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鳥。然而面色上并無多大變化,他依舊悉心準備,調兵遣將,等待時機。
這一天天高云淡,松州海面上突然出現一艘大船,上面坐著兩個人,正在把酒言歡,仔細一看,竟然是李輝和張煌言。
“蒼水兄,等會到了銀礦,你就知道什么是一本萬利了?!崩钶x端起酒杯,“我費了好大勁才在這里搶了一塊地盤的?!?
“仲卿兄勞苦功高,來來來,先干為敬!”張煌言一飲而盡,這段時間來已經把他弄得精神錯亂,在上虞縣平崗寨屯田自守,糧草難以為繼,已經三個月不聞肉味了。
“仲卿兄好手段,竟然拿下江陰重鎮,愚兄佩服之至啊!”張煌言一直在和李輝搶奪大哥的名頭,今年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也是瀟瀟灑灑一美男,和李輝不逞多讓。
“切!和我爭老大,你行么?”李輝暗自腹誹道,“你鉆研過日本愛情動作片么?咱可是專家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