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顧擡著頭就看到他的愛妃很快抓著蔓藤跳上了洞口,那一抹紅白交錯的衣袂在眼底消失,南顧盯著她消失的方向,褐色的瞳孔微微瞇起,眼底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伴隨著陰沉,一點一點地醞釀著,慢慢地攏聚什麼。
但他就合著雙翼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似乎就想就這麼待在這,斷送後路。
驀地,頭頂上的蔓藤晃動了兩下,南顧眨了眨眸子,擡起頭,看到宮凝歡就在洞口外拉著幾根蔓藤朝他的方向晃了晃,衝他喊道:“殿下,上來!”
南顧眨了眨眼睛,仰頭望著宮凝歡小聲地回到:“我不敢。”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足以清晰地迴盪在巨洞底下。
而宮凝歡那邊似乎是停滯了一下,但很快便攥緊了蔓藤順勢而落,並沒有落到底,而是抓過數(shù)條蔓藤來到南顧的身邊,朝他伸出去了手,南顧馬上便伸出手給她,宮凝歡握住了他的手很用力地往身邊一帶,抓緊了蔓藤迅速躍上了洞口。
洞外別有洞天,雖然看不清什麼,但卻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不遠處瀑布傾瀉而下的流水聲,以及絮絮飄零下來的落花,風冷冷咧咧的,夾雜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宮凝歡望著黑漆漆的周圍,正要開口說什麼,南顧忽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冷嗎?”
南顧搖搖頭,嘟囔著說,“這裡的花香,沖鼻。”
南顧說著,又往她身上胡亂摸了摸,抓住了她的披風要掀開,宮凝歡蹙著眉按住他的小手,“幹什麼?”
“愛妃受傷了。”南顧擡眸,一雙深褐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宮凝歡,明明特別清亮的眸子,此時卻透著不容抗拒。
宮凝歡是不知道這小東西哪兒來的底氣,但他三番兩次的如此要求,宮凝歡看著他沉默了一會,一聲不作地在身後的草地上坐下來,自己解開了披風,半解了衣裳,敞著大半胸口及右肩,隨手扯了根藤條把披散的頭髮綁上,聲調平鋪直敘地說:“隨便上點藥就行了。”
大概是仗著黑夜,大概是仗著對方不過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宮凝歡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睜著眸沒什麼表情地望向瀑布流水聲的方向。
期間,南顧也一聲不吭地,小手指特別小心翼翼地給她的後背上著藥。
南顧睜著褐眸,暗暗泛著光澤,清晰地看到了什麼。
宮凝歡的背特別好看,很白皙很美,蝴蝶骨的形狀優(yōu)美漂亮,而被石頭砸傷的地方就在蝴蝶骨底下右側,一片淤青滲著血絲,還破了皮。
只不過,儘管他小心翼翼的,宮凝歡卻嫌棄他太慢了,不由皺了皺眉頭:“好了嗎?”
“疼不疼?”南顧小聲問她。
“不疼。”宮凝歡說著又四下望了望,總覺得這裡不應該這樣黑暗纔對。她想把衣裳拉上去再去別處看看,但南顧卻推開她的手,“再等一下。”
南顧徑自上他的藥,確定傷口都上了藥,這才認真地說了一聲:“好了。”
宮凝歡一邊把衣衫拉上去一邊站起來,只是腳底下忽然踩中了一塊硬邦邦的凸起,霎那,眼前的世界登時明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