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覺得自江好好懷孕之後整個人突然變得刁鑽起來,譬如從剛開始的白開水拌飯醋拌麪條已經發(fā)展成更高級的。
譬如今天週六,江好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明明看的是內衣廣告,結果張嘴卻是:“我想吃**牌手工布丁,澳大利亞出的,可好吃了。”
“……”坐在一旁特意沒去公司留在家裡陪她正在處理文件的宋澤,十指在鍵盤上頓了一下,後不解的開口:“你丫吃過?”
念得出名字還說得出可好吃了這樣的話,像模像樣的。
江好好搖搖頭,這種布丁國內沒有賣,怎麼可能吃過。
“你丫沒吃過怎麼突然想吃?而且怎麼不是美國出的?新西蘭出的?日本出的?韓國出的?非得是澳大利亞出的?”宋澤無語。
“我刷微博最近好多人推薦,還是我喜歡的那個明星暖暖代言的,我想吃。”江好好吞了一下口水,眼睛看向宋澤流露一副往向的樣子。
宋澤撫額,單手在搜索欄裡快速輸入該牌子布丁的信息,發(fā)現(xiàn)這種手工布丁只能即買即吃,因爲保質期很短,想吃的話看來只能空運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江姑娘安靜看電視的側臉,想必這江姑娘不知道這事,否則以她的小家子性子怎麼可能提出這麼奢侈的要求,她興許就以爲是在國外買然後快遞寄回來。
但他還是擡手給容秘書發(fā)了則短信,讓她著手安排一下這件事。
發(fā)完短信他才意識到,他跟他一向的原則違背了。
他一直說他討厭伸手討糖的孩子,一般這樣的孩子他是不予理會的,他喜歡那種雙手背在身後什麼也不要求的孩子。
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世界上有一個孩子,僅是雙手背在身後就已經得到他最多最多的糖,而這孩子偶爾的伸手討要,卻會得到他更多更多的糖。
正當兩人在客廳安靜的做著自己事情的時候,杜誠又打電話來撩兩人出去玩了,宋澤開的擴音,所以江好好也聽得一清二楚。
“喂,今晚去ktv唱歌不?”杜誠嚎。
“不去。”宋澤懶懶的回道。
“去喝酒?”
“不去。”
“你大爺,我可是你拜擺子的兄弟啊,這一週都沒見著,不想我?”
“我只去茶館,下午四點**茶館,愛去不去。”
“……whatareyou說啥?”
杜誠不解咆哮,隔著電話都能深深的感覺到杜誠的鬱悶,電話外的江好好表示沉默,這幾天宋澤有些神經質,她已經慢慢接受了。
後來宋澤果然帶著她去了茶館。
一進去就是各種淡淡的茶香味,牆壁上掛著許多以前的農作物工具,主調顏色爲木色的設計讓有人種返璞歸真的感覺,廳內人不是很多,每桌桌上都有一套專業(yè)的飲茶工作,旁邊都站著一個穿旗袍泡茶的女性。
江好好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城市還藏著這麼一個喝茶的好地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找到杜誠,他的座位靠窗,已經有一個工作人員正在泡茶。
“這是家教問題?還是你自願修身養(yǎng)性?”杜誠看見宋澤,開口第一時間就逮著問。
“我先上個洗手間。”江好好開口,後朝著標示走去。
宋澤落坐,雖然礙於習俗不能大肆宣揚,但杜誠是他玩了十幾年的好兄弟,早就把他當成了親兄弟一樣,宋澤不打算瞞直接道:“好好懷孕了,所以接下來十個月不要去娛樂場所,胎教要從娃娃抓起。”
“噗!……對不起對不起。”杜誠噴茶了,把桌上新泡的茶水全毀,只能衝著服務員連連道歉。
泡茶員笑了一下,後繼續(xù)慢斯條理重新泡。
“懷孕了?!!你喜當?shù)耍浚。 倍耪\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他接受不了。
“喜你麻痹,老子就是當?shù)耍 彼螡蛇艘豢冢∠伯數(shù)墒琴H義詞好嗎!
“那……那孩子怎麼辦?真的抱回江家?還有,薇薇會知道的!代表程家也知道,你也知道你家是開發(fā)商,程家是經銷商,你這樣弄,複雜咯!”杜誠說著說著就搖起了腦袋,一臉爲君堪憂的樣子。
宋澤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有些閃爍:“你甭管那麼多,替老子高興就行了。”
“好,那我就站在那丫的角度出發(fā),雖說這個孩子她有是私心的,但是一個女人始終懷著你的孩子還住在你家天天和你睡……咳,同牀共枕。難道你就由得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雖然吧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但是呢……”不曉得是不是來了茶館的問題,杜誠覺得有些話說得太直白會玷污這茶館的感覺。
而且杜誠說不出那種感覺,雖然宋澤是有所謂的未婚妻的人,但另一個姑娘這樣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假的,杜誠也覺得宋澤欠她一個交待。
宋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江好好已經回來了,他起身拉開內側的凳子讓她坐在裡面,見泡茶員遞給她一杯茶,宋澤率先開口問:“她懷孕了,這茶能喝嗎?”
“這種茶是可以的,而且泡得並不濃,少喝還是沒事的。”泡茶員耐心的解釋。
“那就是多喝有事咯?”宋澤反問,乍一聽很有道理,但實際毫無邏輯。
“……嗯,其實不管什麼食物,多吃本來就不好的啊。”泡茶員愣了一下,但職業(yè)素養(yǎng)擺在這,還是很快的把話給兜過去了。
“那算了,給她來杯白開水吧。”宋澤擡手將江好好面前的茶杯給端走。
“好的,請稍等。”泡茶員說完就離開了。
“……”杜誠看著宋澤,一副‘你小子用得著這樣嗎’的表情,感覺步步爲營跟踩地雷一樣!
江好好聳聳肩,示意她已經習慣了。
後來宋澤和杜誠兩個人瞎扯淡的聊東聊西,見江好好無聊,杜誠獻寶似的打開平板調出小星連載的漫畫讓江好好看,江好好慢慢的看,小星畫的是少女漫畫,看著看著還挺入迷的。
於是美好的一個下午,就這樣被消耗被浪費了。
……
傍晚的時候宋澤回了一趟公司,開車路上的時候路過許多間珠寶店,每間珠寶店門外都有一個大大的海報,都是些女星帶著珠寶一臉幸福的模樣。
看得他心裡生起一股躁動,最後他神差鬼使的停下車走進其中一間珠寶店。
“宋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員一眼就把宋澤認出,頓時殷勤得不行並準備帶他去vip接待室,而宋澤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在櫥櫃看就行了。
珠寶店的燈光打得很足,把每一顆鑽石都打得反光,看得眼花繚亂。
“宋先生,我們店裡最近進了一批工藝很好的鑽戒,要不我拿出來給您看?”服務員繼續(xù)說,這些價值異常高昂的他們是不會放出來的,只放在後臺讓那些有錢人來挑選。
宋澤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拒絕了,他覺得那姑娘未必喜歡款式繁雜的,像這些簡單一些的沒準她更愛。
他的眼睛在櫥櫃裡的一排鑽戒掃了一眼,最後隨便點了幾個,服務員便拿出來讓他看。
“是買給未婚妻的禮物嗎?程小姐可能更愛這一款。”服務員以爲是他買給程薇薇的,於是手指指向了櫥櫃另一側鑽石更大,做工更繁雜的戒指。
宋澤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後又垂下繼續(xù)盯著手裡的戒指。他和程薇薇的訂婚雖然只是兩家吃了頓家常便飯就當落實,但宋父還是讓一個報刊的記者爲此寫了一篇報導,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總歸有一部份人看到並知道宋程兩家聯(lián)姻的事。
服務員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這些有錢人身邊哪裡不是養(yǎng)了幾個小蜜,這宋澤吧,雖然沒有任何花邊新聞,但不代表他沒有,只能代表他藏的好啊!
他買東西也快,幾個鑽戒一對比之後立刻選中一枚:“就這顆,把價錢剪了,包起來,結賬。”
服務員立刻拿出小錦盒把戒指擦乾淨之後放進去,正想放進小紙袋時宋澤勾勾手,示意就這樣拿就行了。
服務員拿來pos機,他輸了密碼簽下名,但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櫥櫃上又盯著那些鑽戒看了一會,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剛纔買的最好,起身打算離開。
“結賬吧。”他喊道。
“宋先生,您剛纔已經結過了。”服務員怔了一下,但很快的面帶微笑回答,她以爲宋澤是貴人事忙給忘了。
“哦,忘了。”宋澤起身離開珠寶店,手裡拿著那個紅色的小錦盒把玩著。
上車,正欲發(fā)動車子的時候,放在副駕上的平板電腦屏幕亮了起來,是郵件通知,來件人是**醫(yī)院。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去做的一個身檢,於是拿起平板看,點進去,卻在看見診斷結果的時候,徹底愣住了,臥槽,他沒看錯吧!
宋澤立刻擡手給主治醫(yī)生打了通電話,結果不等他開口,主治醫(yī)生倒是先說話了:“宋先生,我知道您可能沒辦法接受,但我們的診斷結果就是這樣,而且這病在普通人印象中是隻有老年人才會出現(xiàn),卻不知道最近越來越有年輕化的趨勢。如果您不相信,那我給您推介一個更專業(yè)的醫(yī)生,您上他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