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她們是兩個人,知道她騙了你,也不表態?”宋澤不解。
後面那個她,指的是宋母。
宋澤知道宋母是想留一個女兒陪在自己身邊纔會出此下策,現在事已至此,知道宋父最討厭被人欺騙所以才能讓一個人留。
可現在,宋父明明知道了一切,是不是兩個都可以留下了?
宋澤不管cora留下來想幹什麼,他只想和好好在一起,這樣一想,好像希望回來了點。
”在一場博弈裡面,沒有絕對的上家。”宋父沒有正面回答,他想宋澤應該明白他的話。
宋澤聞後,眉頭蹙起反問:“是cora吧。”
沒有用疑問,而是肯定。
宋父的意思是指,他只是看起來是主導者,其實他也是被人操控著,也是身不由己的那一個。
沒出聲,宋父等同默認。
”爲什麼要聽她?她威脅你?”宋澤繼續發問,心裡漸漸的對現在的局面有了瞭解,每當以爲柳暗花明的時候,總是半途會殺出一個程咬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怎麼知道她是螳螂,而我不是黃雀?”宋父笑的隱晦,畢竟在這些微妙的局面裡,如果把握不當,很容易就會從主動淪爲被動。
“我只知道我被你們當成了蟬。”宋澤呵笑,他們兩兩爭鬥,卻禍及他最無辜的姑娘。她現在下落不明,原以爲逃出了這個紛擾的圈子,沒想到遠離都沒能逃掉掌控與監視。她的離開反倒成了控制他的手段,不得不說,這些資本家真會玩。
宋父也不在意宋澤的情緒,對他來說只要他握著江好好的去向,不管宋澤內心有多不願意,也一定會留下。
有啊,有了盔甲,也有了軟肋。
江好好是他的盔甲,同時也是他的軟肋。
宋父覺得,這個女兒倒還挺有用的,他擡手把玩著手裡的玉戒:“她比好好,更適合坐宋家夫人這個位置,婚後我會讓她進宋氏,有她在身邊,你會覺得如虎添翼。”
“爲什麼?”宋澤只問以宋父這樣性格的人,爲什麼甘願被自己的女兒威脅,別說是愛是包容,這些詞語一定會不出現在宋父身上。
“爲了維持生態平衡,有時候農民會特地把蛇放進森林裡,道理一樣。這些年我們之所以一直被那些人壓著來打,就是我們缺少一條蛇。”宋父繼續把話說的隱晦,更深的意思,他相信宋澤都能懂。
宋澤聽出了言外之意,論心狠手辣,宋父會比不過cora?
當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情宋父不能出手,有時候善與惡只有一線之界,很容易越界,一越界就等同是污點。
所以,宋父讓cora進去,就是想借她的嫉妒心功利心去爲他做事,這樣就算出事,也燒不到自己身上。
果然,在宋父眼裡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爲了宋氏,一個女兒不算什麼,不,就算兩個女兒也不算。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你和好好從小到長大,你辛辛苦苦守著她,好不容易盼到結婚了,結果一羣人突然衝上要她離開或者搶走她,又或者像現在一樣,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她悄無聲息離開。”宋父頓了一下,接著道:“我現在的感覺就是和你一樣,恨不得把那些人一下子消滅。”
“但你放心,現在她過的不錯,很平靜。我保證等公司的局面穩定下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她在哪裡。”宋父道,率先離開房間。
宴會廳裡,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濃妝豔麗。
頂中央一盞水晶燈折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芒。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圈子,大家正談笑風聲,隨處可聽是叮叮的酒杯碰撞聲,聽起來悅耳極了
特批進來的幾名記者正散落在各處捕捉著今晚其樂融融的畫面。
有侍者見宋澤出來了,立刻把小花還給他,見小花伸出舌頭在舔嘴巴,曉得它餓了,宋澤向侍者要了塊蛋糕,侍者很快給他拿來。
cora見他終於談完出來,向著他走過來,推動他的輪椅:“去哪。”
“窗邊。”他的手放在小花的面前,小花見狀立刻舔了上去。
舌頭在他的掌心裡攪動,有些癢癢的,他無聲的笑了一下,看著小花,看著它脖子上戴著的那枚戒指,眼睛裡漸漸生了一層依戀,在小花身上,他看到太多有關江姑娘的畫面。
從她抱小花回來,爲了小花和他作對,到後來還會叫小花欺負他……
這些,全都是回憶。
“你抓到他什麼把柄?”他語氣很隨意,就像了客常一樣。
他左手替它順毛,小花以一種極度舒服的姿態趴在他的腿上。
宋澤眼睛看向外面的夜色,又下雪了,雪花很大,無聲又極速的從天上飄落,洋洋灑灑的。
cora愣了一下,沒想到宋父會把這些告訴他,但宋澤就算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有著弱點的人,是沒法插手別人的事。
譬如現在宋澤自身難保,他不見了江好好,自然沒有閒心插只腳去管她的事。
“沒什麼啊,他派人給機構送錢我剛好看見而已。”cora喝著昂貴的拉菲,覺得口感就是不一樣,以前的廉價啤酒感覺喝了就像在弄髒她的嘴,她看著猩紅色的液體,笑的與腰間隱藏在衣服底下的黑色紋身相輔相成:“就算我沒有拍到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畫面,可僅憑宋氏的人拎著一箱子東西和機構的人見面,沒多少機構就出了親子鑑定,我相信聰明的網友們一定會給出我想聽的答案。真感謝網上的輿論力量。”
“真厲害。”宋澤漫不經心的開口,短短的幾次會面,他已經摸透了cora的性子。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爲了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惜一切而已。連自己的父親都能算計威脅,現在一看,趕走姐姐倒是顯的溫和多了。
他嘴上應和著,心裡卻在想,今年好像特別冷,不知道那姑娘現在在幹嘛,住的房子有沒有暖器。
……《代孕甜妻》&我是小書生……
另一端,一個充滿古色風情的小鎮子裡,與京城的繁華不一樣,這裡多了一分樸素和清淨。
不大的街道兩邊是青階的石磚,中間有一條小河,河水聲淙淙,兩旁種了柳樹,此時柳樹的枝丫光禿禿,但江好好相信,如果春天來了,站在橋頭看去,這裡一定會顯的特別美。
這是一個不太出名的旅遊小鎮,屬於3a景區,兩旁都是些小店鋪,與其說是遊客的天地,倒不如說這裡的原居民比遊客還多,但他們一點也不愁生計,彷彿開間小店在那裡只是讓自己看起來不太閒,畢竟政府要了他們的家當景區,每年給他們的福利還是不差的。
因此這裡瀰漫著一股閒適的味道。
‘偷的浮生半日閒’,‘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等等的詩詞非常適合這裡,走在其中忍不住步伐都變慢。
江好好是無意來到這裡的,因爲這個地方和另一個出名的古鎮重名了,另一個古鎮經營的如火如荼名聲震天,這個卻默默無聞,偶有遊客怕是和她一樣是走錯地方的。
她並不是出來旅遊的,她只是逃離的,看到地址之後就埋頭趕來了,也是住了幾天之後才發現自己走錯了地方。
不過她覺得自己打歪成正,她喜歡這個地方。
她住的那間民宿老闆娘見她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遂讓她住進自己的家裡,畢竟住旅館怎麼也比不上家舒服,江好好盛情難卻,答應了。
這些天,她和老闆娘一樣,早上就去旅館幫忙,整理一下牀鋪洗一下被套在前臺充當一下門面之類的,傍晚,就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菜市場旁邊有一個幼稚園,她經常隔著那鐵閘望著裡面,她的花花幼稚園已經正式結業了,每次經過幼稚園都會特別想念她曾經教的那羣小傢伙。
更多的時候,她會坐在旅館的前臺,透過充滿古風味道的窗櫺,看著河邊的柳樹枝。
她這些天忍著沒有開手機沒有玩電腦沒有看電視,空了就讀書,她強迫自己活在自己營造的小世界裡,她不斷給自己催眠世界本就這樣簡單,那些複雜的事情通通與她無關,她也沒有嘗試過離開誰就哭的痛不欲生這種感受。
但千逃萬逃,都逃不過那羣愛坐在橋頭聊天的大爺們,因爲他們喜歡買股票。
“這宋家要出喜事了,股票到時候一定會漲,我現在要不要入一點。”
“現在價位太高了,而且這有錢人家的事說變就變,萬一沒結成又爆出一樁不是親生的新聞,你豈不是要虧死。”
“這不是有親子鑑定嗎,親生無疑,就看這婚結不結的成了。”
“呵呵,總之這股票世界就明錢人的玩意,他們想漲就漲,想跌就跌,宋氏的價位太高,最近波動大,不如看看別的小股,圖個樂而已,把自己整的心驚膽顫,何必呢。”
“也是啊,之前聽聞要和程氏聯姻,現在又和什麼姓江的,我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哪家千金啊。”
“管他呢,看這新聞拍的照片好像挺恩愛的,可惜沒看清女的長什麼樣。”
“喲,江姑娘買菜回來啦,乾站著幹什麼呢。”
江好好回過神,朝著老大爺淺笑開口,帶著幾分逃離的姿態:“沒,河裡遊過一條魚,好漂亮,多看了一眼,我先回去煮飯了。”
“……”
衆人無語,現在大冬天的魚兒哪敢出來。
江好好低頭,沒管那一片奇怪的目光,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平靜的內心卻因爲聽到這些消息而再次慌亂,他要結婚了,和cora!
他難道絲毫沒發現自己身邊換了人?!神經可真夠粗的啊!!
江好好緊緊捏著塑料袋,內心開始翻涌起各種紛雜的情緒,其中不甘居多,還隱隱帶著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