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九千歲,王公公所憂之處,確是一樁難題,不過草民苦思冥想?yún)s也思得破解之法,草民今有陰刻之法和冷壓之法,以備選用。”趙子明朗聲答道。
開玩笑,本公子原本就想著要制作大明版朱大頭,你王人妖竟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且讓你看看本公子的本事,省得你將來輕視于我。
“哦,你這猴崽子當真要讓咱家刮目相看了,說吧?!蔽褐屹t起了重用趙子明之心。
“九千歲容稟,這陰刻之法,乃是在銀圓四周刻以陰紋,如此,陰紋消則此幣廢。至于這冷壓之法,則需要用沖機以萬鈞之力將太祖爺他老人家之頭像沖壓至銀圓之上,有污損者,當治大不敬之罪。九千歲您老人家若取了草民所獻陰刻、冷壓之法,定可斷絕宵小之輩刮、磨取利之念,可策萬全。”
話畢,趙子明面露得意之色,這下你王人妖還有什么話可說!
趙子明這番話說出,廳堂之中魏忠賢、王朝輔、崔呈秀三人同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王朝輔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站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崔呈秀那是必須得立刻跳出來的。只見他推金山倒玉柱,翻身跪倒,以頭觸地聲嘶力竭喊道:“廠公,請速速治這狂徒大不敬之罪,如容此狂徒出得此堂,廠公大禍臨頭啊!”
趙子明這下徹底傻眼了:“我艸尼瑪啊崔呈秀!我罵你都罵的不想罵了啊,你這個陰險小人,老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無奈,趙子明只得再次雙膝跪倒,痛哭流涕道:“九千歲英明,草民冤枉啊。”
魏忠賢面色陰晴不定,心中那可是如同開了油鹽鋪,五味雜陳啊。
你這兔崽子當真是不知死活,把太祖爺他老人家的頭像做到那銀圓之上,那樣的話,那些泥腿子們豈不是可以任意觸摸,如此一來,我大明皇家天威何在,臉面何存。話說回來,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只是,你這兔崽子簡直狗膽包天,居然敢說什么“以萬鈞之力將太祖爺他老人家之頭像沖壓至銀圓之上”,說實話,你這話嚇得咱家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勁兒來。這事兒,你做可以,但誰又敢說出來。倒不是咱家非要殺你,而是你自尋死路。這話要傳出去了,咱家就是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少不得受那千刀萬剮之刑。
想到此,魏忠賢眼中不由得露出陰狠之色。開玩笑,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難道咱家就不懂嗎。
趙子明偷眼看向魏忠賢,只見魏忠賢面色不善、目露兇光,心中那是連聲叫苦啊。
還好,主角光環(huán)在此時再度發(fā)揮了作用。趙子明心中一動(金手指)暗道:“看來是老子那句“以萬鈞之力將太祖爺他老人家之頭像沖壓至銀圓之上”犯忌諱了,原來如此!”
想通此節(jié),趙子明哽咽著向魏忠賢說道:“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您老人家仔細想一想,草民并無不敬太祖爺他老人家之意啊。”
崔呈秀聞言大怒,好你個無恥之徒,居然給九千歲加了九百歲,這種事怎么能輪的上你這卑鄙小人來做!明明應該由我崔呈秀提起來才合適,怎料想,竟被你這面皮粗黑之輩搶了先機。
“廠公,休得被這狂徒騙了,太祖爺他老人家乃圣明之主,他老人家心系民生、廣開言路、北驅(qū)蒙韃、開疆擴土,實乃歷代君主之楷模,豈能容得這宵小之輩任意褻瀆。下官請廠公速速治這狂徒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崔呈秀再次向魏忠賢懇求。
瞧到了吧,這就是水平,這就是能力,看這話說的。擱你一個小憤青,到了咱們大明朝,碰上崔呈秀那算你運氣,崔呈秀還算是講良心的。
什么?崔呈秀陰險狡詐、皮厚心黑,還圖謀正人君子趙子明的資財。
別搞笑了好不好,那是您沒碰上更狠的!
崔呈秀一身正氣、忠心為民,原本應收一千三百二十八萬兩銀子的鹽稅,只收了二百五十萬兩,您還想怎么樣?如果您碰上東林黨魁李三才李大人之流,咱告訴您,您自個都不好意思活下去。閑話不說了,繼續(xù)走。
“我艸你十八代祖宗啊崔呈秀,那可是好幾百口人啊,再艸老子自個都受不了啊!”趙子明如果能活著出去,那是必須要跟崔呈秀玩命的。
“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崔大人他是嫉妒草民啊,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啊!”趙子明以頭觸地,連連叩首,額頭上竟然滲出了血水。
“狂徒大膽!本官豈會嫉妒你這無恥之徒。”
聽趙子明如此說自己,崔呈秀也顧不地失禮不失禮了,不顧顏面的破口大罵。
魏忠賢陰沉著臉看向趙子明,冷冷道:“咱家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說不出崔大人是如何嫉妒你的,就別怪咱家翻臉不認人!說吧?!?
在此生死存亡之際,主角光環(huán)再度發(fā)威。
趙子明叩首哭訴道:“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崔大人他是嫉妒草民為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獻這廢兩改圓之法,草民所獻之法環(huán)環(huán)相扣、毫無破綻,他崔呈秀見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取了草民所獻之法,因此才心生嫉妒。 九千九百歲魏公公老祖宗,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如此啊。方才崔大人說,太祖爺他老人家乃圣明之主,他老人家心系民生、廣開言路、北驅(qū)蒙韃、開疆擴土,實乃歷代君主之楷模,草民是十分贊同的,但對太祖爺他老人家的敬仰,不僅僅是需要說,更需要體現(xiàn)在思想上、行動上,將太祖爺他老人家頭像刻于銀圓之上,可提醒天下人,萬萬莫要忘記太祖爺他老人家的恩情,每當使用之時可對其頂禮膜拜、好生敬仰。世人最愛者,莫過于銀錢,如此,則可使太祖爺他老人家受天下人之仰慕,試問草民何罪之有啊?!?
言罷,趙子明竟自哭暈過去。得,人都躺下了你崔呈秀還能怎么樣,難不成當真要上去沖癱軟在地的趙子明猛踹幾腳。王朝輔這會兒也停止了發(fā)抖,抬眼看向魏忠賢,等待九千歲示下。
魏忠賢心里頭很郁悶,就算咱家剛才的話稍微有些嚴厲,你這兔崽子還至于暈過去嗎?這番話說的很好啊,很對咱家的胃口,有了這樣的理論依據(jù),那不正好堵住了這全天下讀書人的悠悠之口嗎。
什么?九千歲怎么可能會容忍泥腿子們?nèi)我庥|摸太祖爺他老人家的頭像。
那是肯定了,九千歲當然無法容忍你們這些泥腿子們?nèi)我庥|摸太祖爺他老人家的頭像,問題是,魏忠賢卻不這么想。魏忠賢就不知道你們這些泥腿子們在拉屎時候,有可能把銀圓掉進茅坑里?不是魏忠賢小看你們這些泥腿子,有本事掉進去的銀圓你別揀出來。這不就得了,這放出去的銀圓還能收不回來嗎?
魏忠賢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個秘密咱一般也不會告訴別人,今兒個就豁出去直接給您挑明了。魏忠賢放出去的銀圓一個也沒少,這全天下的火耗也都歸了九千歲,魏忠賢又不是傻子,何樂而不為啊。
還不明白?泥腿子們還是能夠任意觸摸太祖爺他老人家的頭像。
我管他去死!
不扯了,這地上還躺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