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湯若望住的地方,朱由校沒有再去哪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開始篩選整理腦海中關(guān)于造船的知識資料。雖然這是他搜集資料最多的三個技術(shù)之一,但其中的東西是份凌亂,各式各樣都有,需要好好整理下。
整個下午,就在他默默的靜坐冥思中過去。到了晚上,那個白天在訓(xùn)練水手們操帆的白人被帶了過來,令人奇怪的是,白天在湯若望那里的那個年輕金發(fā)姑娘也跟了過來。
這倒引起了朱由校的興趣,看她這態(tài)勢,明顯是有什么事情想單獨和他說,不然白天那么好的機(jī)會,她為何一語不發(fā)。不過朱由校也沒有急著發(fā)問,而是問起了那個大副的情況。。
那名大副叫塔倫.艾薩克,西班牙人,他所在的商船在往東方航行的時候遭到了海盜的襲擊,他趁亂跳到了海里,之后被路過的商船所救,輾轉(zhuǎn)流落到了澳門。
“哦,那你為何不回到你的家鄉(xiāng)?”朱由校有些奇怪的問道。
塔倫苦笑的搖了搖頭,操著怪異的漢語說道,“大人,不說回到家鄉(xiāng)的費用我這個身無分文的人付不付得起,就算回去了我又能干什么,我所有的積蓄都換成了貨物,和船長一起投到了商船上,除了貨物,我沒有一分錢財產(chǎn)了。”
聽到這里,朱由校明白了,對方這是還想在東方這個傳說中遍地都是黃金的地方搏一搏,至少賺取一定的黃金,回到家鄉(xiāng)置業(yè)。
反復(fù)問了幾次后,朱由校終于肯定,這個家伙只是個熟練的船員大副,除了航海外,沒有其他的特長。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去后,朱由校饒有興致的對一直在旁邊聽著的金發(fā)姑娘問道。
“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什么事情么?”
“是這樣的,皇太孫殿下。”皇太孫這三個字她一字一頓的慢慢念出來,雖然音調(diào)還是不準(zhǔn),但別人還是聽得清是什么。
“我希望在殿下這里獲得一份工作。”瑟琳娜有些期待的問道
。
“哦,在我這里獲得一份工作?”朱由校反問道,“請問瑟琳娜小姐,你是因何而流落到澳門的?”
朱由校確實有些好奇,這個念頭,一個柔弱的姑娘是怎么漂洋過海,來到萬里之外的中國澳門。要知道,一路上那些海盜和商人可不是遵紀(jì)守法的紳士,面對這么一只可口的小綿羊會忍住不動手。
在汪文言的人遇到瑟琳娜時,對方似乎正處于危險當(dāng)中,一身華麗的衣衫破破爛爛的,身上有些地方還有著血漬,她神情慌張,好像正在躲避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瑟琳娜眼圈一紅,神情悲傷,似乎想起來什么難過的回憶,“殿下,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xiàn)在不想提起他,我只想在大明這個祥和安寧的國度生活下去。”她有些梗咽的說道。
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配合上比中國女子更為豐滿的身體,一時間頗具風(fēng)情,看起來楚楚動人。朱由校雖然不是什么憐香惜玉之人,但面對一個柔弱的姑娘,也實在逼問不下去,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那不知道瑟琳娜小姐會些什么?”
“我……會…….會念詩,會插花,會化妝……”瑟琳娜搜腸刮肚的想著自己會些什么,只是說了幾個后,她也意識到自己會的這些東西華而不實,排不上什么用場,越說聲音越小。
朱由校一連無奈的看著她,會這些東西能有什么用?一個西方姑娘而已,自己說養(yǎng)了也就養(yǎng)了,但對方說想用工作換取報酬,他也不好傷了對方的自尊心。
“我…….我的禮儀課成績很好,文章學(xué)也學(xué)的很好。”似乎想起來什么,瑟琳娜紅著臉,咬著嘴唇,有些獻(xiàn)寶的說道。
“哎!”朱由校很無奈,“瑟琳娜小姐,你要知道,這里是東方,你會的禮儀在這里不不流通,而且,這也不流行文章學(xué)。”
聽到這個回到,瑟琳娜的頭低了下去,腳尖輕輕碾著地面,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特
長能夠換取勞動報酬。
“算了……”朱由校張口,不打算耽擱下去了。
“殿下,我的語言課很好,我會很多門語言,會西班牙語,英語,法語,德語,希臘語。”忽然,瑟琳娜滿臉喜色的抬頭說道,她突兀的動作,打斷了朱由校后面的話。
“額!”朱由校頓了下,將后面即將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這個金發(fā)姑娘還真是執(zhí)著,非要靠自己的本事生活。
“好吧,你暫時先作為湯若望教士的助手,幫助他翻譯那些西方的著作,以后我這里獲得了西方的著作,也由你來翻譯,怎么樣?”朱由校飛快的說道。
“好的,好的。”瑟琳娜笑了起來,那高興的樣子,笑得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謝謝您,仁慈的殿下。”她行了奇怪的禮儀后就高興的走了,也不問問自己的報酬是多少。
“真是個奇怪的姑娘。”朱由校楞了下,然后感嘆了一句,之后他就不再理會,不過是多張嘴吃飯而已,他還養(yǎng)得起。
大概了解了兩位西方人后,朱由校也沒怎么放在心上,這背后再怎么有隱情,也比不上他的事情。緩緩吁了口氣后,他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默默的梳理自己腦海中的資料,等到梳理的差不多了,他就拿出自己常用的鵝毛筆和紙張,開始奮筆疾書。
除了大段大段的從腦海中抄寫技術(shù)資料,他還繪制了許多張簡筆圖,這些圖很簡單,只是由線條和各種圓弧組成,但看的出來,他畫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船只。
接下來的幾天,他足不出戶,窩在房間里,就干一件事,抄寫和繪圖,他也不去巡視,也不關(guān)心羽林軍的擴(kuò)編,除了偶爾早上的時候抄起長槍練武外,什么也不敢,就一心的撰寫造船的資料。
直到距離校場大閱還有三天的時候,他才停下自己的動作,拿著厚厚一疊的資料,往港口中的小型造船廠奔去,將所有的大匠們給召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