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黃藥師的點頭應允,就算是一向沒有什么門戶之見,對郭進也頗有好感的黃蓉,也不好冒然的答應下來。郭進自己也不是一個喜歡強求的人,見此自然是轉移了話題,就當作沒這回事。只是黃蓉已經有些心不在焉,敷衍應答了幾句,便借機身體不適告辭了。
第二天一大早,黃蓉就一反常態(tài)的將郭進叫醒,扔給了他一本小冊子,正是記載了纖秀小字書寫的“逍遙歌訣”,油墨還未干,淡香殘留。
雖然黃蓉嘴上說的滿不在乎,說是朋友之誼,互通有無。郭進卻也不由心生感動,找不到什么可以報答的,又不想欠黃蓉太多的人情債。便學著張無忌那般許下來承諾:在不違反道義,不違背良心的條件下,只要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幫黃蓉完成三個心愿。當然,最后是他赴湯蹈火還是他的小弟赴湯蹈火,那就不好說了。
“逍遙歌訣”的確有著神奇的魔力,以前郭進要凝神靜氣進入內視狀態(tài),都得花上一番功夫,利用“逍遙歌訣”的心法,竟然能節(jié)省了一多半的時間,腦海中也格外的靈慧通明。
福至心靈之下,郭進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來,此時的心境不正是探究上丹田的好時機嗎。郭進就連忙收聚心神進入了上丹田的空間,集中神念調動暗紅色的氣團,心神立時就被一絲陰森暴虐的殺氣沖擊了一下,腦海中的血光一閃,心底憑空暴發(fā)出了一股殺意來。
郭進大吃了一驚,匆忙間立時收回了神識,極力壓制著心中蠢蠢欲動的心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靜平息下來。
此路不通,郭進連忙再換了一個途徑,記得當時是混沌真氣在老頑童內力的沖擊碰撞之下一時失控,才會誤導入上丹田之中,令他陷入了瘋魔狀態(tài)。
由此他就反轉神識,小心翼翼地從上丹田外引入了一絲混沌真氣,真氣穿過了上丹田空間的屏壁,激起了幾分漣漪,還好很快就波盡水平,算是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郭進繼續(xù)緩引著真氣,往暗紅色的氣團飄去,真氣與氣團一碰觸,頓時就如滴水落進了看似平靜的熱油中,油騰水濺,地動山搖,他連忙下意識的將全部的神識都chou離出來,可卻是晚了一步。
郭進的腦筋一痛,思想便被猶如火山暴發(fā)般的強烈殺意所控制,右手一招亢龍有悔,左手一式九陰神爪,夾帶著濃烈的殺氣就往前擊去,真氣瘋狂的尋著經脈peng射而出,“呲!呯”兩聲大響幾乎同時響起,而后心中的殺意,竟如同海潮退盡一般消失彌散,意識又回到郭進自己的控制當中。
眼前就是一片狼藉,四尺方圓的青石圓桌,右側一半已經消失不見,左側一半卻掛在了郭進的指洞之中,剛才失控的瞬間,郭進竟然又使出了雙手互搏的功夫來,潛意識里首選施展的就是他最為熟悉的九陰神爪和亢龍有悔。
郭進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把研究之處選在了積翠亭內,要是還在黃蓉的閨房之內,那還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破壞。
不過好像積翠亭也不算什么明智之選,直對處被混沌真氣掃過的立柱底部,只剩下半圈,要是正中的話,說不定亭子就倒了。到時候黃蓉若是執(zhí)意要郭進自己賠上一座新的,那還不知道從哪里搬回材料,再找上人來重建捏。
郭進就另找了一處空地,仔細的回想著剛才的感覺,在將混沌真氣撞入紅色氣團的一瞬間,意識里下達最后的兩個命令:右手見龍在田,左手震驚百里。
轟隆兩聲巨響過后,回醒過來的郭進,右手邊的空地被卷翻起人高的一堆沙土來,左手邊的空地就似被犁出了五丈遠的一道深溝。正是見龍在田與震驚百里兩招的效果。
果然,只要將適量的混沌真氣混合到紅色氣團中,陷入失控狀態(tài)的郭進,便能使出最后意識命令的雙手互搏功夫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只要能合理的利用上,暴起傷人之下,也能收到出其不意,威力倍增的效果來。
接下來郭進所要做的,便是熟悉這種組合,盡量的將中間的時間差縮短近零,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境界。至于后遺癥嘛,目前郭進還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來。
這《逍遙歌訣》真是個好東西啊,有了它,雙手互博之術郭進也可以利用曲線救國的手段來學會了,自此他的實力提升一倍。
郭進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歌訣的來歷,根據他自己的推斷,黃藥師很可能是逍遙派的傳人,只不過逍遙派的老巢應該是在昆侖山脈那一帶才對,怎么黃藥師卻跑到了這東海海外來拉?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不過想來逍遙派應該早就沒落了才是,有虛竹那個家伙在,還沒有人能打逍遙派的主意,可虛竹一死,那些以前受到過逍遙派的洞主島主們還不一窩蜂的反攻倒算啊。黃藥師躲在海外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要說什么天下五絕之類的屁話,別人不清楚,難道作為穿越人士的郭進還不清楚嗎,天下的高手何其多也,這句話也不是在開玩笑的。不說其他地方的勢力,就說江南地區(qū),單單一個慕容世家就不是桃花島可以惹得起的。
別看天龍八部里就兩個姓慕容的,可慕容家既然是一個大世家,就不可能沒有其他的家族成員,慕容世家的參合山莊那也不是開玩笑的,真不比少林的藏經閣差,在基礎武學的收藏方面只會更強。
其實皇宮中的高手更多,只是五絕一直都很有分寸,沒有去那里招惹是非,洪七公也只不過在御膳房偷偷雞,也沒有其他的什么動作,不然他的麻煩可就大拉。
偏題了,話說郭進的武功有所突破,自是喜不自盛,他就一心撲在了武學的海洋之中不可自拔了。
樓閣的住宿條件自然要比山洞好上無數倍,在黃蓉沒有出言將郭進趕回去之前,郭進自是順理成章地安心的住了下來,不過他自傷好之后的住所就從閨房搬到廂房罷了。
郭進偶爾也會遇到深居簡出、潛心練功的陳玄風、梅超風,因為黃藥師的緣故,城府深沉的陳玄風對郭進可沒有什么好臉色看,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就算是有什么人情缺欠也都還了,郭進自然也是無視,輕笑而過了。
倒是梅超風有時候還會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這不得不讓郭進感嘆一聲,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出于禮貌郭進也是頷首回應,卻也沒有到深交的地步。反是兩人的愛子陳恩仇,有時候黃蓉出于興致,就會抱過來逗玩一番。
出于前世罪不及家人的習慣,大人的恩怨,郭進也沒有什么必要遷扯到這瞢懂無知的嬰孩身上,郭進也是平心相待,送送小禮物,逗玩笑鬧一下,小鬼頭對郭進倒是十分的親熱,見到了郭進都是一幅手舞足蹈的熱乎勁。
郭進體內的《混沌心經》突破到了第八重,又遇到瓶頸了,有了《逍遙歌訣》的幫助,郭進已經能很好地掌握了,意念控制住三股真氣分頭同步沖擊陰、陽、中性三處隱脈,卻是不料剛探進了點滴便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郭進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真氣量不夠的原因呢,在反復的增加嘗試之后,阻力卻是越抗越強,仿佛沒有極限一般,郭進一狠心,最后拼著性命匯集了十成功力暴怒一擊,除了讓自己吐了幾升血,外加再次休養(yǎng)一個月的內傷之外卻別無所獲。
這個打擊可是不小,不過郭進也不是初哥了,自是能很好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他還請教了自己一向視作輕佻無法放心的老頑童,竟然得了一個準確的答案,說是他的內力還不夠“精純”。
郭進現在的內力充沛程度,連老頑童都驚嘆不已,都不一定能穩(wěn)超過他,但是說到“精純”二字,老頑童就嗤之于鼻了。
有下丹田轉化吸收其他能量的過濾,郭進的真氣純度幾近于完美的境界,不過要是說到一個“精”字,他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什么樣的狀態(tài)才算是“精”呢。
這次他就不得不虛心的向老頑童請教了。在老頑童的理解中,“精”就是“滿”的意思,但要達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滿”呢?老頑童就拿出了一個碗來,裝滿了沙土,比喻著說是真氣,按常理來看已經夠滿了吧,可老頑童接著又向沙子里倒水,直到水沒出了沙面,竟燃已經吸納了半碗多水,這樣算不算“滿”呢?
還不夠,老頑童又往碗里加了幾把白鹽,直到出現部分白鹽無法溶化為止。
“也許這才算是滿吧?”令郭進刮目相看的老頑童,竟然自有了幾分宗師級的風范,“但是我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再說,好像還不夠圓滿啊!”
“加熱之后還能再加鹽!”對于老頑童心中的疑問,化學原理還算清楚的郭進不由自主的出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頑童恍然大悟的嘀咕道,眼神隨后忽然就失焦了,嘴上喃喃自語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竟自轉身走了。
“啊!”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語,竟然又讓老頑童陷溺于武學的領悟之中了,清楚現在可不是將老頑童從忘我之境喚醒的時機,郭進就用學自黃蓉的手語,吩咐啞仆在這段時日里不要打擾到老頑童,自個兒這才尋了個清靜的地方琢磨起了老頑童剛才說到一半的“精”字要義來了。
“壓縮真氣?”這是郭進思考了半天才得出來的結論,怎么壓縮真氣呢?難道是將內力一股腦的往丹田里集中,只進不出嗎。那壓縮到哪個丹田呢?
下丹田的吸收轉化真氣似個無底洞一般,以郭進現在的功力,了塞牙縫都不夠啊,這又何談壓縮呢;上丹田就更不可取了,只要滲進入了一絲真氣都會引發(fā)暴動,令自己陷入瘋魔狀態(tài)之中。
要是郭進敢將全身的真氣往里面引導,就算沒死郭進也得變成永久性的神經病了吧;那唯一的選擇就是中丹田了。
想到就做到,郭進連忙擺好最佳的運功姿勢,集中精神力量,催動體內的混沌真氣以中丹田為核心快速的運轉周天,五分神念壓制住中丹田的出口,別五分神念夾裹著真氣只進不出。
大量本來散儲于經脈當中的真氣擠入了中丹田,本來就不算寬敞的中丹田,容納不了太多的真氣。郭進就將全身的真氣強行擠入了一多半,卻是再也容納不了,就算是增加一邊神念,納進一分真氣,立馬就有一分真氣從另一邊溢出去,顯然是達到了極限平衡狀態(tài)了。
郭進接下來就將全部的神念浸入了中丹田,在氣海外部利用神念形成包膜,緊緊的裹住了氣海,然后一分一分的將氣海真氣向中心丹核內壓縮,疼、痛、割肉、刻骨,每壓縮一分,痛苦卻是倍增,就算是郭進擁有非人般的毅力,也只能將氣海壓縮到一半。
再強制下去,意志就堅持不住了,多半又要陷入昏迷狀態(tài),到時真氣不受控制,反沖出來,似乎是一個筋斷人亡的結局啊。
無奈之下,郭進也只能無奈的放棄了努力,緩緩松綁意念,每松一分,被壓縮的氣海亦是一步不差地擴張一分,待郭進的神念退出了中丹田只時,真氣也緊跟著如洪水暴發(fā)一般的peng涌出來,順著經脈肆虐地橫沖直撞著,被混沌真氣改造得分外寬厚堅韌的經脈也受勢不住,已如撕裂一般疼痛。過了好一會郭進才緩過氣來,睜開眼來一看,身周端坐之處已是被汗水浸濕了好大一片。
看來此路時也是行不通的,還是另想它法為好。郭進站起身來,此時他的思緒混亂,可不是清醒理智想問題的時候,還是先找件事,放松放松再說,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去找小灰玩了。
走出桃花陣的方法,郭進已經從黃蓉那里知道了,連老頑童之前也以看望郭進的名義,也獲知了方法,不過出于某些原因,除了來找郭進玩之外,老頑童還是習慣于呆在他住了十幾年的山洞中。
郭進陪著小灰好好的暢游嘻鬧了一番之后,神清氣爽之下果然來了靈感,記得老頑童曾經給他講過一個武學道理:“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意思是清空了之后,才能裝更多的東西。武俠小說里的“精純”內力,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先耗盡,再回復。《大唐雙龍傳》里的寇仲、徐子陵就是這般做的,楊過手持玄鐵重劍與海浪搏斗十幾年鍛煉內力也是這般原由。
其實要想精純內力還有一個很簡單實用的方法,那就是時間,試想神雕故事中的新五絕,哪一個不是內力精純渾厚。可惜有點急功近利的郭進,就算知道也不會采用這種他眼中的“笨”方法的。時間就是金錢啊!他浪費不起。
清空真氣,如果利用下丹田的吸收轉化特性自是易如反掌,但這樣做,就起不到鍛煉中丹田的作用了,也沒有什么辦法收到真氣通由經脈、體膚耗盡后勾通天地的反饋效果。
沒有辦法之下,郭進就只好老老實實地學楊過做苦功了。玄鐵重劍他有帶來桃花島,只是幾年來一直忙著鉆研內功,都不知道被他扔在山洞里的玄鐵重劍生銹了沒。還好費了一番功夫,終于在老頑童珍藏的玩具堆里找到了。
郭進把練功的地方選在了彈指峰與山崖相隔的谷地里,此處海浪怒濤奔騰入谷,巨浪撞擊陡壁,浪花飛濺,雷鳴山動,若使用玄鐵重劍來抵抗巨浪狂濤的沖擊力,相較這個強度,神雕山谷的瀑布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了,顯然此處最適合不過郭進高效極限耗盡真氣的需求。
郭進尋了一塊礁石,能站立在其上,在水面探出半個身子來。可他還沒有站穩(wěn)身子,一個急浪打來,就連人帶劍瞬間被擊飛了出去,還好郭進在身上綁了繩子,不然想爬回礁石不知道又要費上多少功夫。
有了心理準備之后,郭進就將真氣布滿了全身,層層抵消著怒浪的沖擊,好不容易他才摸回了礁石,又借助著將玄鐵重劍深深的插ru巖縫的拉扶之力,才站直了身子。
怒浪的沖擊一波接著一波,無窮無盡,郭進本來就是來耗盡內力的,也沒有什么必要像與人對絕那般,一分一毫的真氣都要用到實處,他干脆就放開了身心,真氣外放與怒浪對沖,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體內真氣不繼,再一次被激浪打下礁石,真正受苦的時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