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巷,是h市鬧區的一條古老小巷。冰@火!中文?位于游樂園附近,是目前h市里歷史最悠久的一條小巷子。也不知什么原因,當年在整改的時候居然將這條胭脂巷給遺落了。
古老的小巷子總是很難找到,杜燕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附近的老人口中探得這條小巷的具體位置。真是個古老的小巷啊,就連周圍的房子都很老久,老久的居民區里早就沒人居住了。杜燕從踏進這兒起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明明是正午,這兒卻顯得有些陰冷。實在想不到在h市的鬧區內,還有這樣一座破敗的建筑群。周圍都是高樓大廈,眼前這些破舊的建筑在這個城市里顯得特別突兀。青石砌成的地面因為年代久遠,坑坑洼洼特不好走。穿著高跟鞋的杜燕一不小心鞋跟就會陷進破洞了,被這條青石蒲城的小道氣得不行的杜燕,一怒之下脫下自己的鞋子赤足前行。
“胭脂巷108號!”念著名片上的地址,對著兩側門面上生銹的門牌,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杜燕終于看到108號。
“這里嗎?”輕聲低喃。
胭脂巷108號是一間破舊的店面,大門的正上方掛著一塊牌匾。匾上刻著‘糖畫’二字,店面的木門虛掩著,從縫隙中隱約能看到門后。
走到門前,指尖才碰觸到那扇木門?!ā囊宦暎鹃T自己開了。杜燕的心‘噔’的跳了一下,探進來小心打量店內的一切。不足八平米的小店面整齊擺放著幾塊矮腳木凳。木凳圍著一塊小木桌,木桌的正中間被人挖出一個圓形的小洞,小洞上放著一口鐵鍋。鍋里盛滿糖漿,鐵鍋下火舌舔著鍋底,使得鍋內的糖漿不至于凝結,桌子上面放著一面白凈的砧板。
店內暗沉沉的,鎢絲燈特有的暗黃色光線使得整間店面看上去很壓抑。興許是因為這兒太小了,杜燕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了。
“那個奇怪的人騙我?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改變自己!”對于輕易那人的話而跑到這兒來尋求改變,杜燕有些懊惱自己的輕率。這家店面怎么看都是一家制糖人的店,這種破舊的地方怎么可能滿足自己,讓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呢!
不屑的掃視四周,杜燕正準備離開這兒。
“呵呵,小姑娘,你來這兒干什么呢?”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杜燕一跳,險些就尖叫出聲了。拍著胸口接連后退幾步,本來找不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已經夠心煩的了,結果又被人嚇到,杜燕的火氣‘噌噌’冒上心口。
雙目瞪大,杜燕怒聲喝道:“你這老頭也太沒道德了,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要是把我嚇個好歹,我看你拿什么來賠我!”
這蠻橫的態度要是遇上別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可老人的脾氣還真好,只是笑呵呵的看著杜燕上下審視打量著,視線最后定格在杜燕踏進她家門檻的雙腳。
“這位小姑娘是來做糖畫的?”老人的臉樂的跟盛開的菊花一樣,一皺一皺的??吹枚叛嘈睦锾矶?,語氣更加不客氣了:“呸,誰要來你這買糖畫的。不干不凈的指不定會吃出毛病呢,該死的,居然被人騙了。說什么這里可以改變自己,天下哪有這種好事??蓯旱幕斓?,別讓我看到,否則饒不了他!”
“哦,原來不是買糖畫?。 毙θ蓦[去,老人家抱著手上的糖塊從杜燕身邊經過。就算老人是什么恐怖的東西,杜燕一臉嫌棄的退開幾步拉開同老人間的距離。
在經過杜燕身邊的那一瞬,老人家甚至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是為了你心底的那些事,就隨我進來吧!”說完不給杜燕反應的時間,老人家抱著糖塊徑直走回屋內。
心里的那些事,這個老頭在說什么?
心小小的顫動一下,杜燕最后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人已經到這兒了,沒理由半途而廢的。不到八平米的小店面實在太擠了,在外面還不覺得,可一踏進這兒杜燕就覺得胸口被什么東西堵住,有些喘不上氣。老人家讓杜燕在矮腳木凳上坐會,自己抱著糖塊走到屋內。
嫌棄的瞥了眼腳下的木凳,要不是走到久了腳有些酸痛,這種椅子她才不會碰呢。
坐在木椅上看著那塊帳簾,小店面的側邊開出一個能容兩人并排的口子,用帳簾擋住。帳簾的那頭應該是老人家存放貨物的雜間吧。
也不知老人在里面搗鼓什么,霹靂啪吧響個沒完。就在杜燕的耐性快要磨沒時,帳簾被撩開了,老人家抱著一個轉盤從里面走出來。
將轉盤放在桌上,這轉盤同普通制糖人讓小孩子轉動以隨機抽取圖案的轉盤沒啥兩樣。唯一的卻別是普通的轉盤上繪有不同的圖案,而這個轉盤卻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一枚指針以及大大小小并不均勻的小格子。
將這個轉盤放在杜燕面前,老人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轉吧!”
“我說過我不要糖畫!”一把將面前的轉盤推翻,杜燕非常的生氣。
“你想要的,只要轉動就能得到!”沒有笑容,老人家看上去非常的嚴肅。就是這一份嚴肅,讓杜燕的心靜了下來。
“只要轉動就可以嗎?”手已經握住指針,杜燕還是有些擔心。
“當然,只要你愿意付出同等的代價,你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此時的老人,那么的堅定。那雙眼眸非常深邃,杜燕的雙眼鍍上一層薄霧,大腦有些發暈。
“代價嗎?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什么代價都可以!”用力轉動指針,轉盤上的指針飛快旋轉著。屋內只剩下指針轉動發出的‘嘩嘩’聲,杜燕屏住呼吸盯著那枚指針。
轉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后停在一個小格子上。
不等杜燕發問,老人看了眼轉盤隨后拿起手上的鐵勺舀起糖漿便在砧板上作起糖畫來??粗先说膭幼鳎叛嗟难劬υ降稍酱蟆?
老人家以勺為筆比糖為墨在砧板上畫著一個人兒,老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未曾停頓過,手下的糖人逐漸清晰起來。那眉目,那神情,正是自己的糖人。只不過這個糖人看上去比自己漂亮多了,臉上的疙瘩全部不見,鼻子上看去更加小巧,明明是個沒有生命的糖人,卻畫得如此真實。那眉那眼還是自己,可整體看上去比現在的自己美多了。
糖畫落成,老人家輕輕將糖畫從砧板上取下。
“你想要的,是容貌!”
沒錯,自己剛才心里想的就是容貌。而老人家繪制出來的糖人,和自己想象中的非常相似,這個老人能看穿自己的心聲,并且將它繪制出來。
“我能擁有這個容貌?”杜燕并不是在詢問老人,而是在問自己。老人卻將手中的糖畫遞給她,微低著頭老人家的聲音壓得很低。
“自然,只要你愿意付出相應的代價!”一改之前嘶啞的聲線,老人現在的聲音聽上去低沉略帶一點磁性。這不是一個老人能擁有的聲線,杜燕卻沒在意,著迷般的從老人手中接過那個糖畫,杜燕一字一頓的說道。
“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付出任何代價都無所謂!”
“是嗎?那這個糖畫就賣給你了!”
接過老人遞過來的糖畫,杜燕歡喜的不得了急忙問道:“多少錢?”
“不需要錢,糖畫需要的酬金之后會有人前去收取的!”
“嗯嗯嗯!”不在意的胡亂點頭,杜燕拿著手上的糖畫歡喜的離去。
目送杜燕離去,老人家的笑再度回到臉上。
“酬金過幾天就登門收取,還希望您舍得支付!”
從制糖老人那兒拿到的糖畫,真的太神奇了。自從那一天將這幅糖畫吃下去后,杜燕明顯發現自己的改變。臉上坑坑洼洼的小疙瘩不見了,不但如此就連皮膚都變得白皙細膩。眼睛變大了,鼻子也挺敲不少,整個人煥然一新。
這幅容貌頻頻在她腦中出現,她想象中自己的容貌就是這樣的。還是那個自己,卻比以往美上數倍。就連家人都吃驚于自己的變化,堂姐妹們都纏著自己詢問變漂亮的秘方。
看著鏡中的自己,杜燕心情格外的好。忍不住大聲喊道:“多多!”
多多是杜燕愛寵,高中受挫后便一直陪在杜燕身邊。這么些年了,多多一直陪著她,杜燕是真的非常寵愛這只京巴犬。之前出國時還帶著它一起過去呢,這一次回國自然也將它帶上。小家伙很活潑,頭幾天還不敢鬧騰,可回家才幾天適應這兒的環境后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到處亂跑。這不,一眨眼的功夫又不知跑哪去了。
一連喊了好幾聲,以前只要聽到自己的聲音,多多總會跑回來,今天不知怎么了半天沒瞧見它的影子。有點擔心多多,杜燕走出房門在家里尋找著。
“奇怪,那家伙跑哪去了?一會兒還要出去散步呢,最好趕緊給我出現,否則有它好受的!”找了好久也沒有多多的影子,杜燕一想,反正一會兒吃飯了這家伙也會出現的。這么想,她也就沒打算繼續尋找了。
“小姐,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家里的傭人正好走過來叫她吃飯,早上太晚起床,這早飯都沒吃呢,傭人這么一說杜燕都覺得自己餓了。
“知道了,反正爸媽中午都不回家的,我自己先吃吧!”
杜家的廚師飯菜做得不錯,不過今天中午的肉湯,異常鮮美。
才剛嘗了一口,舌尖的每一個細胞就為之顫動。湯順著喉嚨滑下,那鮮美的味道讓杜燕忍不住瞇起雙眼。肉湯鮮美,肉更是難得的美味,將湯中的肉咬在嘴里,肉香四溢,含在嘴里的肉就像在口中化開般。慢慢略過自己的舌頭,最后進入食道。
“天啊,這肉湯實在太美味了,于媽還有嗎?我還要!”難得看到挑剔的小姐如此偏好一道食物,被杜燕喚作于媽的傭人趕忙回道:“小姐你慢點吃,還有很多呢!”
很快就將那些肉湯一掃而空,鮮美的味道讓杜燕欲罷不能。也不打算讓于媽回廚房盛湯了,杜燕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她倒想看看,這美味的肉湯是用什么用的。廚房里還燉著肉湯,誘人的香氣就是從那兒飄出來的。忍不住抽動鼻子將這攝取這香味,杜燕快步走鍋前,掀開鍋蓋用勺子舀湯,杜燕也顧不上燙鼓著腮幫子吹了幾口便就著勺子喝下那鮮美的肉湯。
味道實在太棒了。
用勺子在鍋里攪動,杜燕想看看是什么材料能燉出如此鮮美的食物。鍋里的肉湯在杜燕的攪動下,沉積在底部的東西浮了上來。
先是一個動物的頭顱,隨后是其他殘骸骨架。
“啊……”慘叫出聲,杜燕將手里的勺子扔進鍋里。鍋被杜燕弄翻,肉湯散了一地啊,里面的東西顯現出來。那是一只小狗的殘骸,肉已經燉了很久已經同骨頭分離了。
害怕的連退數步,杜燕不小心踩到什么東西。定睛一看,那東西好像是某種動物的皮毛。
白色的毛上沾滿鮮紅,一套紅色的項圈被人隨意丟在一旁。
那是多多,那是自己買給多多的項圈。
胃里一陣翻滾,杜燕蹲在一旁,將剛才吃進肚的肉湯全部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