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友佳這么一問,邱少騰忍不住嘆氣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手機居然自己靜音了,剛才看時間的時候發現小園給我打了好多通電話。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給她回電話她也不接,估計是生氣了,這不準備去她房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小園,又是小園,曦園對于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聽到邱少騰張口閉口都是曦園,王友佳的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她就是討厭邱少騰眼里只有曦園,更討厭曦園老在自己面前談論邱少騰的種種,這兩個家伙的感覺,讓自己妒忌。一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一個則是認識很久的學長,兩個都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可憑什么他們可以這么幸福而自己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
她妒忌,妒忌他們之間的感情。
人一旦偏執起來,有時反而冷靜得讓人害怕,就像現在的王友佳。一開始或許她覺得生氣,覺得妒忌,可是等心情平復下來,那滿心的妒忌突然消失。看著玻璃門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和王友佳認識很久了,邱少騰敏銳的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但是心里記掛著曦園的他并沒有多問。眼看邱少騰就要離開,王友佳突然發話了。
“少騰你等下,幫我個忙吧!我急著想上洗手間,可不知怎么的門打不開,你想幫我把門打開行不!”轉過身面對著邱少騰,王友佳扭捏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難為情。反正早幾秒晚幾秒過去自己都免不了要被曦園念一頓的,還不如先幫王友佳打開門。
走到玻璃門前掰動門把,邱少騰還不忘念叨道:“你們這些女生,小小的一個門都能把你們攔住!”話音剛落,只聽到‘咔嚓’一聲,玻璃門被打開了。順勢推開門,邱少騰笑著回頭看向王友佳調侃道。
“怎么樣,打開了吧!”
本以為王友佳會感謝自己,可那家伙的眼神由一開始的詫異到不解,最后滿是驚恐。手抬到一半,王友佳顫抖著指向洗手間,嘴里結巴道:“小……小園……”
突然聽到自己女朋友的名字,邱少騰先是一愣。有佳的表情實在太詭異了,那驚恐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一樣,邱少騰頓時覺得非常不安。慢悠悠的轉過頭,視線落到洗手間內部。
此時的邱少騰大腦一片空白,他滿腦子都是曦園雙手拉扯著一條紅繩,紅繩死死的纏在她雪白的頸部,而她正拉扯紅繩兩端想要將自己活活勒死。
正常人是沒辦法把自己勒死的,因為快要斷氣時求生的本能會讓自己松手。可是曦園像著了魔似的,整張臉已經漲得通紅,都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小……小園……”沒時間讓邱少騰思考,身體快于大腦率先做出反應,等他緩過神時自己已經將曦園手上的紅繩扯下。沒了紅繩的束縛,大量的空氣從曦園口鼻灌入,缺氧的大腦得到及時的氧氣補充。
“少騰!”只來得說這兩個字,曦園眼睛一閉再度陷入昏迷。
這已經是第二次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曦園,邱少騰怎么也理解不了曦園為何要用紅繩勒住自己。脖子上有一圈黑紫色的勒痕,那是被她自己用紅繩勒出來的。先是在溫泉館里將自己溺在水中,這才是想勒死自己,這個女友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就這么坐在床邊看著曦園的睡眼,邱少騰的心里,很煩。
猜忌一旦產生,便會無休止的擴大。
“嗯!”不舒服的呻吟著,睫毛輕輕扇動最后睜開緊閉的雙眼,曦園抬起手輕揉太陽穴以緩解疼痛。大腦就像有人不停的往里面注射空氣,漲得發疼。
一見曦園醒了,邱少騰也顧不上煩心趕忙上去扶住她。輕柔的拍著曦園的背部,邱少騰無奈的嘆氣道:“小園,你又在搞什么。把自己弄成這樣很好玩嗎?”
趴在邱少騰懷里,曦園正打算解釋,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大早就聽管家說自家堂姐出事了,身為堂妹的曦妃哪有不過來慰問的道理,這不才起床就匆匆趕過來瞅瞅。自小到大關系一直處得很僵,雖然心里頭關心可嘴上卻忍不住想冷嘲熱諷。這不才推開門看到自家堂姐可憐巴巴窩在男友懷里,曦妃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哎呦,堂姐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人家那兒正難受呢,她這陰陽怪氣的語調無疑是火上澆油。本來心里就不痛快的曦園,一聽到曦妃的聲音這火氣就更大了。
一把推開邱少騰,曦園怒吼道:“你進來干什么,誰允許你進到我的房間來!”
這話說的,曦妃可不愛聽了。什么叫做她的房間,這棟別墅可是她曦妃名下的產業,哪兒是她不能進的?不滿的皺了下眉頭,曦妃不悅的回道:“真是奇怪,這是我的家有哪兒是我不能進入的!”雖說自己沒敲門就進來是很不妥,但是曦園的話實在可氣。
凡是‘妖監會’長大的孩子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吃不得虧,這曦妃自然也不例外。她本意上只是想滅滅這盛氣凌人的堂姐的威風,誰曾想這話落在她耳里卻刺耳得很。
原本就因為族里的長輩將家產都留給他們而心生妒忌,曦妃這話無疑在宣誓自己的主權,曦園又怎么受得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曦園拿起床上的枕頭沖著曦妃砸過去,嘴里還吼道:“別以為家里的那些老人把家產都給你們,這曦家的一切都是你曦妃的。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輕松拿走一切,想要我的命,想多別想。”
這女人說瘋就瘋的性子,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變。手一揮將砸過來的枕頭拿下順勢扔出窗外,姐妹之間的爭吵她不方面介入,但是搭檔遭遇襲擊作為拍檔的自己可是有權插手的。冰冷的視線落在曦園身上,璃藍無聲的警告她別再亂來。
情緒失控的曦園哪會理會璃藍的警告,指著曦妃不停吼道:“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就算明知道曦妃和堂哥都繼承衣缽,但是沒有見過那些東西的他們一直都不愿承認。不,或許是曾經信過,但隨著年紀增長,那一點點信任也隨著時光流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曦園就是這樣,她從不接受鬼神之說。但是昨晚,她在洗手間的瓷磚墻壁上看到的那個倒影。墻壁上能看到她的倒影,可地上卻沒有那個人的影子。那抓住自己的手想讓自己勒死自己的家伙,她不是人。
害怕,恐懼,以及對那個世界全然無知不曉得如何應對的絕望。
曦妃好心的來看自家女友,可女友居然是這種態度,就算邱少騰脾氣再好也有些動怒了。若不是曦園看上去特別虛弱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邱少騰絕對會念叨她的。
“好了好了,別再亂發脾氣了!”想要安撫女友的情緒,可收效甚微。聽完他的話曦園的火氣反而更大了。
“你到底是誰的男朋友,我可是差點被她害死啊!”
這話說的,邱少騰都覺得曦園是在無理取鬧。抓住曦園的肩膀,邱少騰難得冷下臉:“小園夠了,你的堂妹好心過來看你,你怎么可能這么說。隨便誣告別人想害死自己,這種事你怎么能說得出口。而且……”話到這兒,邱少騰頓了一下隨即繼續開口說道:“而且我從來就沒見過你的表妹想要害你,昨晚在洗手間里也只看到你自己勒住自己!”
自己做下的事怎么能推卸到別人身上,對這個女友,邱少騰第一次覺得失望。
并沒有察覺到邱少騰的改變,曦園心里只有自己的猜忌。邱少騰的話更加堅定了曦園的猜測,這個堂妹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神婆,她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自己。
“少騰,這幾天留在我房里陪我!”不想獨自一人呆著,她不能再給曦妃可趁之機了。
“你又怎么了?”疑神疑鬼的人最難應付了,邱少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要你留下來陪我,這樣曦妃就傷害不到我了!”
口口聲聲說別人要害自己的曦園,已經讓邱少騰耐心全無。他沒辦法在心平氣和的安撫她:“好了,我們別在亂想好不好,所以的一切都和你的堂妹無關。乖啊別多想,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明天起來就沒事了!”強行讓曦園躺在床上,邱少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好了,聽話哦!”看著如此溫柔的男友,曦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在男友眼中看到一絲懷疑,雖然那懷疑只是一閃而過,可曦園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為什么不信我,曦妃真的會妖術。她是繼承曦家衣缽的人,她是和那個世界有交集的人,真的是她讓鬼魂來索自己的命啊。
曦妃從小就奪走自己想要的,不管是繼承權還是其他的一切。從小到大,只要是她說的話家里的長輩都無條件的選擇相信,而自己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到質疑。家里的長輩這么做也就算了,為什么現在連自己的男友都懷疑自己,不信任自己。
她妒忌,妒忌曦妃所能得到的一切。
將自己埋入被中,曦園無聲的下著逐客令。
默默的嘆了口氣邱少騰最后還是選擇離開,現在的曦園有些神經過敏,自己還是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在邱少騰關上門的那一刻,床邊隱約多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人,卻又不能稱之為人,因為她只有人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這個只有四肢的人就這么站在床邊,默默的站在,隨后彎下腰纖細的食指碰觸曦園脖子上的項鏈。
紫色的風信子發出淡淡的光,光亮隱去,那個人也消失不見。
第136:檔案17:閨蜜9
依靠在門上,邱少騰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剛從廚房走出來準備給曦園送點熱粥的王友佳,一看到少騰這模樣,王友佳的心都快碎了。趕忙調整呼吸不讓少騰看出端倪,王友佳端著熱粥走過去。
“咦,少騰你怎么站在外面,不進去陪小園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在面對王友佳時邱少騰還是比較自在的。
“沒事,就是小園又無理取鬧了!”嘴上說著沒事,可邱少騰的樣子看上去很煩躁呢。看來曦園的無理取鬧已經弄得他身心俱疲了,將手里的熱粥放在一邊,王友佳從衣兜里掏出手絹遞了上去說道:“小園一直都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雖然很任性,不過小園的心地可是很好的!”
笑呵呵的安慰邱少騰,友佳還不忘為自己的閨蜜辯解。
“心地很好?”王友佳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邱少騰就覺得心煩。曦園對待自己堂妹的態度,少騰無法茍同更沒辦法接受,如果對待自己的家人都這樣,那其余人就更不用說了。
自己喜歡的人可以任性,但是絕不能蠻不講理,曦園的對堂妹的態度超出邱少騰的忍受范圍。
“她要是心地很好我也就不會煩了,小佳你絕對想不到她對自己堂妹的態度,昨晚的事你也是親眼所見的,根本就是她自己用紅繩勒住自己。可她今天居然跟我說,她脖子上的勒痕是她堂妹勒出來的,她怎么可以睜眼說瞎話,我真的很失望!”
他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個善良可愛的女人,而不是這種會隨便誣告別人的人。
感情再好的戀人,一旦一方對另一方心生不滿,那他們的感情很快就會產生裂縫。王友佳好像已經看到少騰同曦園決裂的那一天,心中狂喜。
邱少騰那么的喜歡曦園,以前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只是一笑而過。他對她的寵愛才是自己妒忌曦園的源頭,但是現在,這種寵愛瀕臨崩潰,只要自己在努力一點,曦園便將徹底失去邱少騰的愛。
心中狂喜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王友佳面露愁容接連嘆了幾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園可是打心里討厭這個堂妹呢,而且是非常討厭哦!”
王友佳這語氣好像知道些什么,自己是小園最親密的人,卻不見得是最懂她的人。有些事男友可以知道,但是有些女兒家的小秘密卻只有閨蜜才曉得。曦園同友佳認識這么久,友佳絕對比自己更了解她。
殷切的看著王友佳,邱少騰無聲的訊問著。
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在附近,王友佳才拉著少騰往角落走去。故意壓低聲音,友佳輕聲說道:“我告訴你,你也不要跟小園說是我說的哦!”
“小園的家境很好,這個不用我說你也清楚。不過我和小園認識這么久,很清楚小園雖然出手闊綽,但是她家里的財產卻不是她的,好像在她堂妹成年后家里的全部財產就全部歸入她堂妹和另一位堂哥名下,小園是從小在家里長大的,而那兩個人卻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外面了,長大之后也幾乎不回家住。按照常理應該是小園和家里的長輩比較親,可是長輩們卻將財產全部贈與那那兩個人,小園的心里一直都很不舒服。不,與其說是不舒服,還不如說妒忌呢。而且小園曾經和我說過,雖然眼下財產是她堂妹的,但是家里的長輩卻說過,如果財產的繼承者有苛刻他人的行為,便會取消他們的繼承權。”說到這兒,王友佳的聲音越來越小,視線游離不自然的吞咽著口水,王友佳小聲的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小園不會是想讓她堂妹失去繼承權才怎么做的吧!”
堂妹一來她就頻頻出事,先是險些在溫泉室里溺水,緊接著又是差點被人在洗手間里勒死。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到曦園用紅繩勒住自己,指不定也會認為是別人做的。
“不可能!”想都沒想就推翻王友佳的猜測,邱少騰絕不相信自己的女友會為了財產做出這種事:“小園不是這種人,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信任,就算之前對曦園產生了猜忌,可關鍵時刻邱少騰還是選擇相信曦園。這種信任不光嘴上說說,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
他相信自己女友的為人,不單如此他還因為自己質疑曦園而動怒了。
趕忙閉嘴,王友佳錯開視線不再直視少騰。將心里的怒意壓下,邱少騰接過她手里的粥說道:“粥已經涼了,我再去給小園熱熱。至于剛才那些話,就當我們沒說過。小園現在精神狀況不好受不了刺激,你也別去她面前亂說話了!”
“嗯!”低著頭,王友佳輕聲應道。安靜的等著邱少騰離開,直到那個男人消失在走廊中王友佳才再度將頭抬起。
就算親眼看到你也選擇相信她?曦園啊,你何德何能找到這么完美的男友,為什么你能得到我卻只能遠遠觀看。我不要,我不甘心。
曦園,是你逼我的。
已經被妒忌徹底蒙住雙眼的王友佳,多年的姐妹情分全被她拋到腦后。屋內的曦園,熟睡的她并沒有發現,脖子上的項鏈再度發出亮光,有個人伴著亮光在屋中閃現,速度很快看得很不真確,但那人的身材極好,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修長的雙腿不知羨煞多少女子。這個人只出現那么一瞬,隨后再度消失。
光亮隱去,那條紫色的項鏈顏色越發純凈了。神秘的紫色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那般的迷人,那般的純凈。
可越是純凈的東西,所能帶來的危害就更大。
討厭晚上,真的很討厭晚上。因為一旦天黑自己就會犯困,只要自己犯困,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就像現在……
睜開雙眼,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一整天沒吃東西的曦園始終盯著少騰手中的那一碗粥,雖然沒什么胃口可在邱少騰的勸哄下自己還是喝了點,熱粥下肚胃暖暖的,人也覺得舒服些。同邱少騰聊了會天,感覺有些累了,曦園最后還是再次墜入夢中。
夢中很安詳,無夢。可從夢中醒來她卻發現自己坐在冰冷的地面,這里顯然是個堆積雜物的倉庫,因為常年不見日光里面陰氣沉沉的。只著一件單薄睡衣的曦園哪受得了這等陰氣,忍不住打起哆嗦。
“這是哪兒啊!”倉庫這種地方,曦園這種大小姐怎么可能來過。在倉庫里轉了好幾圈,曦園終于明白自己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