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乾脆換我來守夜,讓老柴去休息。這一路上他在前面帶路非常辛苦,一個人負重幾乎要達到三十公斤,我和廣東仔的體力在雪線以上明顯不行,很多東西都要靠他才能背上去。
說完那些事情後,他也顯得很疲憊,交代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後就去睡覺了。
我在火堆裡面加了一點固體燃料,把火弄得更旺一些,旁邊有老柴留下來的青稞酒,我喝了幾口,覺得身上逐漸暖和起來。
四周非常安靜,今晚沒有颳風,岡仁波齊峰上顯得很安靜。這裡幾乎沒有生物,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我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開始理解爲什麼那些朝聖的人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來轉山。這裡確實有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很容易就能讓人把心裡面的很多事情放下來,讓心態變得平靜。
我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面的主峰,非常巍峨地佇立在那裡,根本一眼望不到頭。我聽普仁提起過,朝聖者在攀爬到一定的高度就會停下來,因爲最高峰是神居住的地方,普通人是不允許上去的。
我摸出普仁給我的地圖,我們要去的地方顯然高於朝聖者要到達的高度,在一座山頭下面,那裡有一條天然形成的巨大山體裂縫,那處神秘的地方就在那裡。
想到這裡,我把老柴和普仁對我描述過的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如果它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繫的話,那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有研究的必要。
我在心裡做出一個這樣的假設,普仁發現的那片冰葬羣很有可能是張家人在這裡的另一處墓穴。張家人的勢力範圍很大,當時他們的力量很有可能已經存在於這個地方,用來守護或者發掘這裡的另外一個秘密。而這這批張家人死後,他們沒有能力把死者運回到東北或者是廣西的張家古樓,只能就地安葬。我個人比較傾向於這種說法,因爲這很符合張家人的那種辦事作風。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我並沒有什麼根據,但葬在這裡的張家人很有可能是一支張家外族,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留守在這裡。
不管這裡的張家人屬於哪一支,當
時找到老柴的那個人,一定是想把他手裡的東西送到這裡來,說明那個東西對他們來說非常關鍵,很有可能那個盒子裡面裝的就是有關於青銅門後終極的秘密。
這個大膽的假設讓我變得興奮,我顧不上喉嚨的灼燒感,又點起一支菸吸了兩口,如果小花跟我一起來,他一定會理智地幫我分析這件事,然後給出一個非常好的建議。胖子的話,他一定會諷刺挖苦我一通,然後說‘我靠天真你已經變得很牛逼了我甘拜下風’,但現在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只能靠自己去判斷這種假設的可能性,對未來的走向做出預估。
這種覺悟讓我的心情變得非常愉快,這種愉悅感已經很久沒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過了,放鬆過後就是疲倦,我開始變得非常困,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
我看了一下無煙爐,裡面的火還很旺,在這種地方只要火不滅,就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這一片區域裡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不會再有其他活著的東西了。
我把自己的揹包墊在後背,打算躺下休息,可還沒等我躺穩當,突然就從我們的頭頂上方傳來激烈的槍聲,在寂靜的雪山裡聲音震耳欲聾。
“我靠!”我立刻從雪地上蹦起來,伸手去摸掛在腰間的白狗腿。
事情不能考慮得太樂觀,尤其像我這種體質的人,非常容易出事。
還沒等我有所動作,老柴和廣東仔就從睡袋裡鑽了出來,在雪地上睡覺手腳很容易發僵,廣東仔一站起來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才重新站起來。老柴也搖搖晃晃地向我跑過來,那動作有一點像殭屍,非常搞笑。
“吳老闆,怎麼回事。”老柴衝著我吼道。不得不說的是,老柴其實長得非常兇,再加上他重量級的塊頭,他一瞪眼面部表情變得非常猙獰。
好在我這幾年已經見過許多面孔,他這種對我來說算是HelloKitty級別的。我指指上面,槍聲還在響聲音比剛纔還要密集,裡面還夾雜著各種語言罵人的話。
我們三個人屏住呼吸聽了一下,廣東仔反應過來,立刻罵道
:“我靠,是那幫老外,竟然在這裡放槍,撲街啊!”
我們頭頂上已經有雪片落下來,那幫老外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他們都是很有經驗的人,一定知道在這種地方放槍非常容易造成雪崩。他們的這種做法如果不是急紅了眼,那就是故意在找死。
老柴也非常急,我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塊突出山體形成的頂棚一樣的位置下,還算安全,但落下來的雪塊越來越多,裡面還夾著冰塊,砸在人身上非常疼。
“廣東仔,你跟他們喊,用各種話喊,讓他們熄火,快!”
“我靠,你嗓門大,還是我教你你自己喊吧!”
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上面掉下來非常大的一個東西,衝著我們砸了過來。我們急忙大罵著躲開,那東西直接摔在我們面前,滾了兩下不動了,我們這纔看清掉下來的竟然是一個人,他的口鼻處噴出鮮血,身上軟綿綿的,顯然已經死了。
廣東仔沒見過死人,大呼小叫起來,老柴還算淡定,但他的臉色也非常難看。上面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否則以他們的身手還不至於在這種地方死人。
掉下來的雪片冰塊越來越多,我們沒有辦法只好退到後面暫時躲一躲,我們感覺整座山都顫抖起來。我們躲在山崖下用各種語言罵那幫老外,心裡非常擔心上面的情況,不知道那個恐怖的東西會不會被卷下來。
期間不停有幾個人掉下來,有一些人直接被雪卷著滾到山下,速度非常快,我們根本就來不及去抓,那些人掉下去時候的叫聲非常悽慘,我們互相看了幾眼,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還有一些人落在我們面前的平臺上,但立刻就被蜂擁而至的雪壓住了。
“媽的。”老柴咬著牙罵道,“不能再躲在這裡了,我們不清楚外面的狀況,如果雪太多把這個口堵住,我們再想出去就非常困難。”
落下來的雪已經在我們面前堆積起來,我們正要出去,又從上面滾下一個人,直接摔在我們面前,一屁股坐在了還在燃燒的無煙爐上,立即蹦起來哇哇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