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好防毒面具，解雨臣先翻上去，扔下繩子讓黑瞎子也爬上去。
“我靠，這地方牛逼啊。”解雨臣對剛爬上來的黑瞎子說道。
黑瞎子因爲距離爆炸的地方很近，聽力受到一點影響，他喘口氣，擺擺手示意自己聽不太清楚。解雨臣沒有再說話，從包裡翻出一盞礦燈，這個東西是他從國外搞來的，雖然很重，但照明效果非常好，現在派上了用場。
他拿著礦燈走在前面，強光立刻就把周圍的環境照亮了。這個地方也是一處石道，不過顯然是人爲加工過的，加工的痕跡很粗糙，顯然工匠是在一種匆忙的環境中作業，或者他們還沒來得及修整這裡，工程就被迫停止了。
“這裡竟然還有簡單的壁畫。”解雨臣一邊照周圍的牆壁一邊說道。
牆壁上畫著一些東西，顯然這裡的環境不是很好，很大一部分壁畫都沒有保存下來，而且壁畫處在一種半成品狀態，因此傳達出來的消息非常少。
“你的身體怎麼樣，還能繼續走嗎？”解雨臣看到黑瞎子突然停下來，以爲他剛纔受到了爆炸的影響。
黑瞎子擺擺手，用手指頭摸著面前的壁畫說道：“這裡的壁畫很古怪，應該是先雕刻上去再著色的，但不出來雕刻的是什麼東西。”
“我們沒必要關注它。”解雨臣說道，“這些壁畫無法反饋給我們有用的信息。”
“壁畫在墓室裡是非常關鍵的東西，尤其是帝王家，都非常愛面子，一定會把這些東西搞得非常精美。但這些壁畫根本就不像是它們應該有的形態，反而很像是後期人爲敷衍上去的一些東西。如果他們的本意就是壁畫的話，這種做法不是很沒有意義嗎？”
“你想說明什麼問題。”解雨臣用手電照著壁畫，他也感覺這些壁畫非常奇怪，但看不出來有什麼端倪。畢竟蒙古人和中原人在那個年代有很多文化習俗方面的差異，也許人家就喜歡這種粗獷的風格也說不定。
黑瞎子拔出自己的匕首，試著在壁畫上面比劃了一下，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這裡是壁畫，他們一定會投入很大的精力去完成，即使是沒有完成的部分也不會這麼粗糙，這和我們當時見過的那些壁畫是個悖論。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那麼這種眼前的東西，一定是一個障眼法。”
解雨臣看著黑瞎子用匕首刮牆面，他也懷疑這些粗糙的表面可能是被後期人爲加工過的，目的是爲了隱藏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
兩人一起用匕首在牆面上刮起來，很快一大塊粗糙的牆皮就被刮下來，黑瞎子捏起一塊用力捏了一下，那東西非常酥脆，立刻就被捏成粉末。
“是混著沙土的石膏，外面塗著一層東西。”黑瞎子說道。
解雨臣用手電衝著那個地方照了一下，果然那裡露出了一塊原本的石壁，果然顏色和外面的截然不同。
他用匕首在上面戳了幾下，石質非常硬，鋼刃匕首在上面只留下一個印子。
“能不能把周圍的這些東西全都掛掉，裡面的這塊石頭體積非常大。”解雨臣比劃一下說道。
黑瞎子直接拿出工兵鏟來，兩人一起在周圍鏟了足足兩個鐘頭，裡面的那塊石頭才完全露出來，依舊嵌在後面的石壁上，露出來的部分已經非常大了。
“有信號嗎？”黑瞎子問道，“我不太認識這種東西，東風應該能派上用場。”
解雨臣給這塊石頭拍下照片，拿出對講機呼喚東風，對面立刻就傳來回應，顯然在這種關頭東風非常靠譜，一直在等他們的消息。
他把照片發過去，很快東風就傳來回音，聲音聽起來非常激動：“東家，這肯定是一塊蟲盤石膽，而且是活的。”
兩個人兩廂對望，表情顯得非常無奈。
“很可惜，這個東西太大了，我們無法把它弄出來。”黑瞎子聳聳肩膀說道。
“東家，你看這塊蟲盤石膽的外殼，已經半化石化了，這塊肯定沒有被人動過。”東風解釋道，“化石不可能是單獨存在的，它周圍一定還有其他的蟲盤石膽。”
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兩人立刻動手，又在周圍挖了好幾個鐘頭，幾乎把半面牆皮都剷掉了，果然裡面露出越來越多的蟲盤石膽，大一點的有一輛東風卡車頭那麼大，最小的只有巴掌的大小。
無數的蟲盤石膽鑲嵌在石壁裡，這種情景看起來令人感覺非常震撼。
“也許當年蒙古人已經發現了這個地方，但因爲一些原因他們必須提前撤走，所以才隱蔽起來，方便日後回來再拿這些東西。”黑瞎子解釋道。
“這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了。”解雨臣看他一眼，把手裡的鑿子遞給他，說道，“你找這個東西已經很久了，接下來的事情應該由你親自去做。”
黑瞎子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接過鑿子，學著牧仁的樣子做了一個非常虔誠的祈禱手勢，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塊蟲盤石膽啓出來。他一口氣啓出來五塊才停手，他把那些東西裝進揹包裡的時候，手都有一點發抖。
解雨臣遞了一支菸給他，黑瞎子接過來用力吸了兩口，整個人才逐漸放鬆下來，他身上那種剛來內蒙古時候的緊張和陰鬱已經完全沒有了。
等吸完一支菸，黑瞎子摁滅菸頭，站起身說道：“這個地方應該有出口，這裡的壁畫基本都被風化了，這裡應該是一種半通風的狀態。”
兩個人短暫地休息了一下，收拾好東西繼續向前走。
他們已經找到需要的東西，現在感覺非常輕鬆，這段路也異常順利，很快他們就來到這段通道的盡頭，腳下沒有路可走了，下方卻出現了一片很大的空洞。
解雨臣用手電照著下面，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道：“說實話，進來這種地方沒有屍骨，還總感覺有些不對頭，現在終於見到一點真傢伙了。”
黑瞎子也向下看去，他們腳下是一道很寬的溝渠，裡面堆著很多屍骨，密密麻麻地堆疊在一起，看起來非常不舒服。
“這應該是殉葬渠。”黑瞎子說道，“當時他們把死去的工匠和士兵直接扔在這裡，沒想到這項工程進行了很多年，否則不會產生這麼多屍體。”
“既然出現了殉葬渠，說明距離出口的位置不算太遠了。”解雨臣把登山繩的一頭扣在自己的腰上，說道，“這條殉葬渠太長，要想過去只好橫穿過去。”
“我不是很願意踩著別人的屍骨過去。”黑瞎子擺擺手，“太不給自己積德了。”
解雨臣聳了一下肩膀，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目前沒有其他辦法了。殉葬渠不會填滿，下面一定有可以讓人通過的空間，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黑瞎子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畢竟繞過去有可能還會遇上其他麻煩。
下去的過程很順利，
但下面的味道實在難聞，屍體中間還有很多蟲子和碩大的老鼠，在腳邊竄來竄去。過程苦不堪言，等兩人通過，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殉葬渠的對面果然出現了一段向上的通道，通道兩旁包括頂部，都畫著非常精美的壁畫，保存得很好，顏色十分豔麗，解雨臣仔細看著壁畫上面的內容，驚訝的發現上面畫的竟然是一副送葬圖。
無數穿著蒙古族服飾的士兵擡著一口棺槨，後面跟著蒙古裝扮的大臣，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肅穆哀傷，再往後就是一隊穿著漢族服飾的人，每人都帶著手銬和腳鐐，應該是陪葬的奴隸。
後面還有一些蒙古文字，解雨臣看不懂，只好讓黑瞎子來看，對方湊過來看了一眼，哇哦一聲，驚訝道：“孛兒只斤鐵木真，看來這裡當時是真的被當做成吉思汗的最後歸屬了。”
“後來又被荒廢了？”解雨臣有些不理解，畢竟帝王墓的選擇是很嚴謹的一件事情，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被放棄了。
而且石母是活的，就相當於一個母體一樣，蒙古人對於長生這種事情非常崇拜，很有可能當時他們選擇這裡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爲這裡象徵著永生。
黑瞎子搖搖頭，說道：“當時的情況非常複雜，蒙古入主中原後可能是想仿照漢族來做一些事情，但因爲自身遊牧民族生活習慣的方式，又或者是因爲戰爭，這些事情最後還是失敗了。而且蒙古帝國並沒有存在很久，畢竟他們是遊牧民族，很有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顯得力不從心。”
當年的事情他們沒有興趣去猜測，畢竟在那個年代，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用現在的思維模式去推測的。而且這個地方越往裡走，就變得詭異起來，雖說和蟲盤石膽埋在一起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但這個東西是會生長的，沒有人能夠保證幾百年後，大汗是不是還在原來的位置，或者乾脆就被排出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非常順利了，兩人一直向前走，半個小時後就看到了墓室正門。這個地方當時不是被正式使用起來的，因此不用擔心墓門被封起來，一般這種皇陵都有一個從內打開的機關，很容易就能出去。
“我感覺你最近改變了很多，之前你是不會顧慮那麼多額外問題的。”解雨臣一邊走一邊說道。
黑瞎子吐口煙，說道：“人總要發生一點改變，我活了很長時間，你不會知道我之前是什麼樣子的。人生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你不能用一種簡單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它。”
解雨臣突然感覺到有一點諷刺，很多人一直都想要尋找長生的辦法，可黑瞎子已經享受這種事情很多年了，然而他本人卻並沒有感覺到幸運。
解雨臣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說實話，他也不是很理解黑瞎子的心情，他只感覺到對方是真的放鬆下來了。
一路無話，等他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解雨臣看了看錶，是半夜兩點多。外面是連綿的山體，不是他們當時進入沙穴時候的沙漠，顯然東風說的沒有錯，那個棺材峽帶著他們在地下行走了非常長的一段距離，現在這個地方他們也無法判斷究竟在哪裡。
解雨臣立刻聯絡東風那邊，這裡的信號很差，過了很久纔有消息傳過來，東風也不太能說得準他們的位置，和牧仁談了很久，才猶豫道：“東家，你們現在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卓資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