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單的時候花了一百多，胖子喝得有點多，拉著老闆非要算一算，感覺被故意黑錢。北京人茬架非常厲害，這裡的老闆後面跟著幾個夥計，全都是膀大腰圓的體格，要是真打起來，我們兩個撈不到什麼甜頭。
我付了錢，急忙拉著胖子往回走，胖子走路打晃，罵罵咧咧一路，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我正在他腰上摸鑰匙，他突然一把摁住我的手，說道：“你聞，這周圍有什麼味道？”
我愣了一下，聞了聞，卻什麼都沒有聞到，說道：“你他孃的是喝多了吧？”
胖子把臉一抹，用力拍打幾下，臉上的肉跟著顫，說道：“不對，這個味道很熟，我一定聞到過……”
胖子這個人就算再不靠譜，但他的五官很靈，聽他說得這麼肯定，我當下也不敢再大意，我們兩個人像狗一樣趴在那裡聞來問去，很快胖子有了發現，指指門縫說道：“從裡面傳來的。”
我們對視一眼，胖子拿出鑰匙把門打開，果然門打開後，裡面撲面而來的一股臭味，就像什麼東西發酵腐敗一樣，我從來都沒有聞過這麼噁心的味道。
“你家廁所漏了？”我捂著鼻子問胖子。
胖子的臉色有一點難看，他剛纔又吃又喝，直接衝到屋外吐了一通，回來時一邊抹嘴一邊罵道：“去你媽的，你家廁所才炸了。”說著他指指地上的那堆東西，示意我去檢查那裡。
我剛走過去，就感覺那種臭味變得濃郁起來，我衝著胖子比劃幾下，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確定就是這個東西發出來的味道。
胖子不肯過來，捂著鼻子說道：“我靠，這下問題大了。今天要是不把這些東西處理掉，我們一晚上都不要睡覺了。”
可看著這些東西，我們都有一點犯難，總不能直接扔出去，否則第二天早上居委會的大爺大媽就要找過來了。
沒有辦法，胖子找了幾個口罩手套，示意我們戴好。他又找了幾個塑料袋，
把那些東西包了好幾層，味道總算是沒有剛纔那麼濃郁了。弄完後我們洗了好幾遍手才感覺那種味道淡下去，胖子一邊搓手一邊問道：“那到底是他孃的什麼東西，實在是太臭了，你看我沒說錯吧，下午和快遞員聞到的就是那個味道。”
說實話，這種味道實在是太噁心了，我完全不想回憶起來。
胖子這種人屬於那種越挫越勇的性格，他再次聞到這種味道，反倒是變得好奇起來，地上面還有一些殘留下來沒整理乾淨的東西，他捏著鼻子蹲在那裡研究。
我本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坐在沙發上抽了幾支煙，心裡面的疑惑並沒有被壓制下去，反而激起更多的謎團來。
這個東西是誰給我寄過來的，對方有什麼用意。阿好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小花和二叔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我現在除去等待，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胖子研究了幾分鐘，突然咦了一聲，手裡面捏著一點東西道：“你看這裡面的殘渣，是不是有一點類似於木頭一樣的東西？”
說著他捏起來一點讓我看，我忍住噁心湊過去看了幾眼，果然發現這是一種已經碳化的木頭，質地非常堅硬，但不知道是在什麼環境下開始碳化的，整個木質竟然被保存得非常好，紋路也很清晰。
泥漿裡面包裹木頭的情況並不少見，很有可能是建築工地上面的東西，或者是某個發生過泥石流的地方，來源有很多種。
胖子是真的來了興致，竟然用手指頭去摳上面的泥漿，那些泥漿很容易就被摳下來，胖子顧不上那種味道，湊近看了幾眼，激動地說道：“我靠，這木頭上面竟然刻著東西！”
我愣了一下，立刻也湊過去看，這塊木頭有兩個人的手指頭並起來那麼粗，如果上面刻著東西的話，有些信息能夠保存下來。
胖子找來一柄放大鏡，我們把它放在燈光下仔細查看，果然看到上面雕刻著一些花紋，旁邊還有幾個很小的字，但被
磨損得非常厲害，只能大概判斷出來，是陰，黃泉之類的字眼。
我幾乎是和胖子同時擡起頭來，對視一眼，一個共同的答案已經被我們猜測出來了。
這些木片很有可能是來自棺材的碎片，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這些泥漿也絕不是那種普通的泥漿，很有可能是棺材旁邊的泥土混合著棺液的東西。
胖子思考一下，猛地一拍桌子，說道：“媽的，我他孃的就說這個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原來就是這種木頭髮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木頭能散發出臭味，這也太天方夜譚了。
我讓胖子講得詳細一點，他卻在這種關頭賣起了關子，說道：“這也是我之前從別人口中聽說的，有一點噁心，你聽完可別罵我變態。”
我氣得大罵，在這種關頭了，我哪裡有心情探討他的人格問題。
胖子說道，聽說在陝西那裡，當地人會把一棵小槐樹在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就種下去，方法很普通，但是澆灌用的肥料卻非常特殊，是人和動物的屍體腐爛發酵後產生的東西，再混合著一種很特殊的藥材做成的。而且這些東西需要在晚上澆灌，這樣等這個人死後，這棵樹的長勢正好足夠用來做一口上好的棺材。
因爲這種棺木是一直用死人當肥料澆灌出來的，所以天生就非常陰，用這種木頭來做棺材，幾乎是百蟲不侵，而且能起到一定的防腐功效。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這種木材有一種獨特的臭味，不過需要在很特殊的條件下能夠釋放出來，就算有人去盜墓，聞到這種味道也薰個半死，碰到那種單子非常小的人，會以爲是一種機關毒氣，就不回去再去碰棺材裡面的東西了。
胖子說完後，我聽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看到這種東西只把它當做傳說來看待。不過《天龍八部》裡面的王夫人就用她情人的屍體來做肥料養花，原本我以爲這種情節只有在小說中才能看到，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