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最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黎簇坐在駝背上昏昏欲睡,被晃了一下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落日和連綿的沙海,遠處起伏的沙丘中間竟然多了一些反光的東西。
“那是什麼。”黎簇問道。
一個隨隊過來的學生回答他道:“那種東西叫做海子,是巴丹吉林沙漠裡面的奇觀。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種,比如說……”
黎簇沒有心情聽他講那些東西,擰開水壺喝了兩口,眼睛盯著那些被稱作海子的東西,心說大自然真的是他媽的非常神奇。
領隊的人正在和吳邪交談,他表示整支駝隊需要休息,隊裡面的一些人身體素質不是很好,駱駝也需要補充一些食物和水。
吳邪似乎很想趕路,他的表情有一點焦躁,在不停地吸菸。思考了一下後,他終於同意休息一晚上。
黎簇送了口氣,邁著幾乎要沒有知覺的雙腿跳下駝背,歡呼了一聲。
所有的人都開始爬下駱駝,準備宿營的東西。
黎簇活動了一下雙腿,漸漸的有了一些精神。他思考著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是去拍照還是去幫忙搭帳篷,吳邪卻向他走過來,做了一個手勢說道:“跟我來。”
吳邪的臉被太陽曬得很黑,這讓他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友好。
黎簇不敢反抗,跟在他的後面,兩人向一處海子走去。
等走近後,黎簇才發現這片海子比遠看要大上很多,起碼有三個游泳池那麼大,目測中心深度也不會淺,而且非常漂亮,在夕陽下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光輝。
吳邪不說話,他站在水邊,抽完了一支菸纔開口道:“等下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表現得非常自然,儘量配合我?!?
黎簇站在距離他比較遠的地方,感覺到等一下要發生的事情不會正常。
“如果我表現得非常神經質呢?”
“那我就把你扔下去?!眳切巴铝丝跓?,轉過身看他,說道,“過來?!?
黎簇搖搖頭,做了一個非常無奈的表情。
“過來,不要試圖激怒我?!眳切澳樕系谋砬橐呀浄浅5貌荒蜔?,他大口地吸著煙,讓一支香菸快速地燃燒掉。
黎簇嚥了一口唾沫,還是選擇站在原地:“我又不是傻逼,我必須知道
你等一下要做什麼。”
他們的面前就是一大片海子,周圍有一些叫不上來名字的植被,非常稀疏。
吳邪吐掉菸頭,把它踩進沙地裡面,走過來一腳踢在黎簇的屁股上,黎簇一個趔趄就向前面滾下去,大叫了一聲吃了滿嘴的沙子。
“你的這種性格總有一天要害死你,而且會死得很難看?!眳切皬睦璐厣磉呑哌^去,直接走到海子的邊緣,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開始脫衣服。
黎簇擡起頭,就看到了正在脫褲子的吳邪,他的上半身已經脫光了,正背對著自己彎著腰。
“我操,你要幹嗎?”黎簇爬起身,顧不上滿頭滿臉的沙子,喊到。
“游泳。”吳邪頭也不回地脫下內褲,光著全身像一條魚一樣滑進了水裡。
黎簇看著他這種瘋狂的舉動,幾乎閉不上嘴,他感覺吳邪的精神一定有一點問題。在內蒙古的沙漠裡面游泳的人,全國之內一定沒有幾個。
吳邪從水裡探出頭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說道:“下面很涼快,下來?!?
“幹什麼?”
“陪我游泳?!?
黎簇幾乎立刻就搖頭拒絕道:“我不去,我可以幫你計時,或者在你溺水的時候下去救你?!?
吳邪懶得和他廢話,他向前遊了一段距離,突然站起身,整個人光著屁股站在黎簇對面,看著他似笑非笑,卻不說話。
“老大,有話好好說!”黎簇向後退了一步,做出了防禦的動作。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黎簇知道吳邪這個人並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雖然他看表面也不會非常簡單。如果吳邪突然發神經,他非常有可能直接把自己拖進海子裡面淹死。
吳邪看出了黎簇的猶豫和擔心,向後一仰用一個非常難看的姿勢重新回到了水裡面,說道:“再說一遍,趕快下來,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度的?!?
黎簇看了看和沙漠幾乎要融爲一體的夕陽,金沙斜陽,非常得美麗。他們的不遠處還有人正在搭帳篷,他們全都顯得非常忙,幾乎沒有人關心他們這邊將會發生什麼。
黎簇在心裡罵了吳邪兩句,慢吞吞地扔下揹包,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一邊和吳邪說話,企圖勾起一點對方的人性和同情心。
“我的後
背有傷?!?
“這水是淡水,對傷口沒有影響,最多留一點疤?!眳切坝诌[了一圈,說道。
“老大,那我能留一條內褲在身上嗎?!崩璐卮┲鴥妊?,被風一吹哆哆嗦嗦地站在海子邊上,手拉扯著內褲的邊緣,還在做最後的抵抗。
吳邪把全身都沒入水中,只留下一顆腦袋浮在水面上,表情已經變得相當不耐煩:“你想穿比基尼也和我沒有關係,趕快下來。”
黎簇站在岸邊,在心裡面已經做了非常多的對當前這種情況形成原因的解釋,並且所有答案都指向這個人是個神經病這一點上。
和神經病無法用正常人的方法打交道,只能順著他。
黎簇這麼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動作,才慢慢向水中走去。
“快一點,不要試圖激怒我?!眳切霸谒贿h處,用犀利的眼神看著他。
黎簇突然腳底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水中。
海子裡面的水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涼,白天這片水已經吸收了很多熱量,現在泡進去還能感覺到一點溫度,就像是低溫溫泉那樣,很快就讓黎簇放鬆下來。
不過對面吳邪的眼神,很快又讓黎簇緊張了起來。
“老大,我游泳不行,一定比不過你?!崩璐睾軟]骨氣的主動認慫,他知道吳邪這種人,在社會上混得久了,一定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他必須先服軟,雖然面子上會很不好看,但是至少身體方面不會受苦。
面子和裡子,裡子更重要。這是黎簇在長期的生活狀態中得出來的哲學。
而吳邪卻沒有一點要比賽的意思,他待在原地,甚至都沒有做出要游泳的姿勢,說出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你感覺這支隊伍裡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支隊伍不管哪裡都很奇怪,特別是你。
當然黎簇沒有這麼回答,他看著吳邪,做出了一種有一點疑惑的表情。
吳邪繼續說道:“隊伍裡面的人很複雜,我必須用假名字和假身份?!?
這支隊伍的組成確實非常奇怪,黎簇這個半吊子都能一眼看出來。隊伍裡面有老教授和當兵的,還有盜墓賊。不過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吳邪他們這批人的真實身份,看來他在組織這支隊伍的時候,已經做足了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