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沒有說話，點起一支菸遞給對方，他對著夥計做了一個手勢，兩個夥計帶著一些測量工具跑過來，開始給那個沙穴做測量。
兩個人擺弄了十幾分鍾，其中一個擡起頭說道：“東家，這是個很普通的沙坑，很深，但入口太小，普通人肯定是鑽不進去的。”
“看到剛剛逃走的那個東西了嗎？”
夥計搖搖頭，表示沒有見到。
解雨臣看著那個沙坑，踹了兩腳地上的沙子，沙子掉進坑裡，過了很久也沒有見到那個東西再出來。
“我們要想個辦法把它引出來。”解雨臣說道。
黑瞎子點點頭，看著手指頭間的菸頭若有所思一會，把還燃燒著的菸蒂直接扔進去，問道：“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解雨臣看著那股從洞裡飄出來的白煙，突然想到剛纔的一個現(xiàn)象，問道：“你剛跳下來的時候，這地方陷了一下，當時你看到那個蟲盤石膽了嗎？”
黑瞎子回憶一下，很肯定地搖搖頭。
“那就有可能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內纔出現(xiàn)的。”解雨臣分析道，“我們避過去蟻獅，跑到下面再上來，這其中差不多有兩個鐘頭，在這段時間之內，這些東西一定是受到什麼刺激才爬了上來，否則我們在逃跑的時候就能發(fā)現(xiàn)。”
黑瞎子點點頭，他拔出自己的匕首，刀刃上還沾著剛剛刮下來的一些石粉，他拿到鼻子前聞了聞，又爬到洞口向裡面聞了一下，站起身一邊拍身上的沙子一邊說道：“是藥香，一定是那種味道把它們引上來的。”
解雨臣半信半疑地把口袋裡面剩餘的藥香拿出來聞了一下，這種東西剩下來的不是很多了。
“蟲盤石膽一定是藏在沙子下面很深的地方，而那些蟻獅一定是懼怕這種東西所以纔會大規(guī)模地逃命。我們剛纔看到沙子劇烈起伏，那些蟻獅雖然數(shù)量很多，但是無法達到這種效果的，蟲盤石膽一定也在運動。”
解雨臣派人把牧仁喊上來，牧仁經過休整，臉色已經沒有剛纔那麼難看了。看到他，解雨臣直接問道：“你那種藥香是怎麼搞來的，主要是什麼成分。”
牧仁一臉不解，不明白解雨臣爲什麼會對那個感興趣，他說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每個牧民家裡都會做，主要是一些草原上常見的藥草製成的嘛。”
“它主要用來做什麼？”黑瞎子問道。
“騰格里賜予我們製作藥香的智慧，它的用途是如同草原一般寬廣的嘛。”
“說明白一點。”帶他來的夥計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催促道。
牧仁做了一個手勢，繼續(xù)說道：“主要是，用來防蚊蟲鼠蟻的嘛。有時候牛羊生病
了，也可以治病的嘛。”
解雨臣又問了一下藥香的製作過程，牧仁卻表示不太清楚了。這種東西的製作過程雖然不復雜，但非常神秘，只有他的父親才知道具體配方，像他這種年輕人還沒有資格去接觸到這些核心的東西。
打發(fā)走牧仁，解雨臣把東風喊過來。東風剛纔在和其他夥計一起挖沙子，他的體力不行，過來的時候滿頭虛汗，因此當解雨臣讓他分析藥香的成分的時候，他顯得非常愉快，緊繃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點放鬆。
東風拿到一些藥香磨成粉，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東家，這種東西成分很複雜。除了草藥，它們一定還加了其他的東西。”
“都有什麼，能聞出來嗎？”
東風又聞了幾下，就皺起眉頭道：“香灰肯定是有的。還有某種骨頭的灰，說不定還有馬糞之類的東西。”
解雨臣立刻把香灰裝進口袋裡，擦擦手說道：“現(xiàn)在不太確定蟲盤石膽是否會對這種東西起反應，但必須要試一試。”
他又叫來兩個夥計，讓他們在洞口旁邊守著，他點燃一些藥香扔在洞口旁邊，一行人緊張地等待了不到五分鐘，洞口處就再次傳出窸窸窣窣爬動的聲音。
解雨臣對衆(zhòng)人打個手勢，剛做完，蟲盤石膽就從洞口爬了出來，爬行的速度很慢，竟然是向燃燒的藥香爬了過去。
兩個夥計立刻從外面把洞口堵死，黑瞎子走過去把藥香踢開，蟲盤石膽就像活了一樣，在原地轉了兩圈，慢慢停下後又開始裝死。
“我靠，這東西居然是活的，還有智商。”解雨臣說道。
黑瞎子蹲下去，拍拍那塊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石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蟲子在石頭裡，沒有空氣和水，按理說是無法生存的。雖然現(xiàn)在沒有一種理論可以解釋這種寄生方式，但我猜測，這塊東西原本可能就不是石頭，只是具有石頭的外形。或者說是石膽的寄生才使得石頭具有了生物特徵。”
解雨臣聳了一下肩膀，表示並不是很明白這種東西，問道：“現(xiàn)在怎麼辦？”
黑瞎子讓夥計拿來氣割，在石頭上比劃一下道：“我先切開看看，如果裡面有我想要的東西，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解雨臣沒有阻攔他，黑瞎子舉著氣割，很容易就把蟲盤石膽切下來一小片，感覺就像切割豆腐一樣容易。
他扒拉了一下碎石頭，招呼解雨臣過來看：“石頭裡面全都是空洞，說明裡面確實有石膽生存過，但石膽已經被人取走了，可留下的石殼還是活的。”
石頭裡面的孔洞非常多，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解雨臣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問道：“這
說明這個地方確實有蟲盤石膽的存在，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黑瞎子思考一下，從揹包裡拿出兩隻熒光棒，折斷後把綠色的熒光液塗在石頭上，示意堵著洞口的夥計讓開：“它自己會爬回去，跟著它一定能發(fā)現(xiàn)大量的蟲盤石膽聚集地，運氣好的話，還能捉到活的。”
“洞口太小了。”解雨臣指指洞口道，“成人鑽進去很困難，不過我可以試試看。”說著他活動幾下身上的幾處關節(jié)，只聽咔吧幾聲，他的身材變得非常瘦小，他躺在洞口嘗試一下，勉強可以進去。
黑瞎子說道：“下面的情況未知，但這是我的私事，你們沒必要一起來冒這種風險。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搞定就可以了。”
解雨臣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客氣：“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他安排人在這裡盯著，一旦蟲盤石膽有活動後立刻回報。
解雨臣換了一身非常結實，類似潛水服一樣的緊身衣，上面有很多口袋，以減少佔用空間。他在身上綁了一條登山繩，對黑瞎子說道：“如果有情況，我打信號給你。”
解雨臣試試繩子的結實程度，剛好盯梢的人喊起來，蟲盤石膽開始活動了。兩人向那邊走過去，黑瞎子拍拍對方的肩膀道：“小心爲上。”
令人驚訝的是，蟲盤石膽在沙坑裡面的爬行速度非常快，等解雨臣到達洞口的時候，那個東西只能看到它身上的綠色熒光了，只剩一個小點。
解雨臣摸摸洞口周圍，說道：“這下面可能不只是沙子，有可能是砂巖一樣的底層，不是很結實，如果一旦發(fā)生坍塌的話……”說著他做了一個手勢。
黑瞎子用力地按了一下里面的巖層，還算牢固，他說道：“支撐一個人的體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趴著的時候受力面積大，你儘量不要有什麼大動作，如果沙子全都倒下去的話，生還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解雨臣點點頭，身體做出幾個動作，他的體型立刻變小，衝著衆(zhòng)人打了一個手勢，咬著手電筒向裡面爬進去。
其他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等在外面，解雨臣行進的速度非常快，五分鐘後已經完全看不到他了。
天漸漸亮了，一些人去煮東西吃，早餐是牧仁煮的奶茶，配著炒米吃起來很香。東風吃不慣這些東西，又另外煮了一些掛麪分給大家，夥計們胡亂吃了幾口，吃過後實在沒有事情可做，所有人就等在原地休息。
等待的過程非常難熬，而且白天的沙漠溫度非常高，紫外線足以把人的皮膚曬傷。所有人除了吃東西和上廁所之外，全都待在車和帳篷裡。在經過將近九個小時的等待後，洞口那邊終於傳來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