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罵了他兩句,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刻就呆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幾年我所經歷過的古怪反常的事情,我自認爲已經夠多了,一些事情在我這裡已經變得見怪不怪,在很大程度上我都能表現得非常平靜。甚至有人和我說,雞蛋是公鴨子生出來的,我都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但現在我看到眼前這張照片,還是感覺到後背發涼,頭上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畢竟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在一本幾十年前老檔案上面看到你自己的臉,還要操蛋的了。
我愣在那裡,還是胖子拍拍我的肩膀,把檔案拿回去,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有些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這是一種老朋友之間的默契,安慰的話在這種場合下顯得很多餘,沉默反而更貼合實際。
“有沒有可能是照片合成,或者你家的哪個親戚?基因這種東西太他孃的神奇了。”胖子抓抓頭皮,然而他並沒有保持幾分鐘沉默,就幫我分析道。
我搖搖頭,七十年代照片合成技術根本達不到這種程度,而且那張照片一看就是老照片,邊角的地方已經發皺,相紙發黃,做舊技術也達不到那種程度。至於胖子說的第二種情況,我就更他孃的不知道了。
我家裡的事情,說實話,實在是太他孃的複雜了,從我小時候開始,家裡人就有意識讓我遠離那些秘密,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等我成年後這些他們曾經想要拼命掩蓋的東西正勢不可擋地向我涌來。
但在現在這種關頭,很多東西已經不是他們或者是我所能夠控制的了,面對這些東西,我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或者乾脆就不要臉地放棄這所有的秘密,顯然,後者不太符合我這種性格。
我試著把那張紙連著照片從相冊上面撕下來,可那個時候的東西質量非常好,我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倒是粘貼相片的膠水因爲時間太久,被我拉扯幾次後,照片竟然從上面掉下來。
我把照片拿在手上打量很久,就發現這只是一張非常普通的照片,並沒有什麼夾層或者
是被塗抹過的痕跡,除了上面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之外,就沒有其他古怪的地方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關頭,任何古怪的結果都不足以讓我感覺到懵逼了,我又隨手翻了幾下那本相冊,已經沒有什麼耐心再看下去了,正要扔到旁邊,胖子伸手擋了一下,指著原本粘貼相片的地方說道:“這裡有一點痕跡。”
我急忙拿起來,藉著火光幾乎是把相冊貼在眼睛前面纔看清,膠水貼痕下面似乎寫著幾個字,是用藍色鋼筆水寫上去的,但因爲壓在膠水下面時間太久,所以已經看不太清楚了,如果不是胖子眼尖,我是注意不到這裡的。
我抓抓頭皮,對胖子說道:“你眼睛毒,幫我看看這寫的是什麼。”
胖子瞇起眼睛,費力地看了幾眼就放棄,說道:“他孃的,我的眼睛又不是X光,這麼模糊的字兒,讓我看是要收費的啊。”
“去你媽的。”我也笑罵道,“剛纔你他孃的不是還說咱倆就像是親兄弟一家人嗎,怎麼到現在就開始談錢了,談錢傷感情。”
胖子搖頭晃腦了一陣,咂巴著嘴嘟噥起來:“我他孃的就發現了,這跟著你跑一趟基本上就是白玩兒,什麼都撈不到還落得一身騷,盡遇上這些操蛋事兒。這地方除了破紙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現在我們被困住連他孃的門兒都找不到,有句話怎麼說的,毀我青春,誤我錢財!”
我聽著他的話,已經懶得再跟他廢話了,這一路上除了前天他掏錢買過啤酒和滷菜,花了不到兩百塊錢,其餘都是我掏錢,他和悶油瓶可是一毛都沒花過。好在胖子這個人起碼還能說會道,活潑開朗,否則我一路上帶著他們兩個,就像是一個操碎了心的家長帶著倆弱智兒童一樣。
不過好在胖子這個人就是有口無心,心大如斗的典型,他說這些話只是圖嘴巴上痛快,還是老老實實把相冊端起來看上面的那幾個小字兒,我也湊過去幫忙,可兩個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還是沒看明白上面寫著什麼。
最後胖子揉揉眼睛,說道:“也許
這就是當時貼照片的人閒得無聊,隨手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也有可能是一種標記,免得照片和信息貼錯。天真同志,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現在我們被困在這種破地方,不要再給心上添堵了。”
雖然我還是很想知道上面的內容,但聽了這些話,我心裡已經開始有一些泄氣了,畢竟是幾十年前的老東西,就算是知道了上面的內容,我們身處這樣的環境裡,依舊無法做什麼。可我還是不太甘心,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如果我們可以出去,就可以找這方面的專家來看一看。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早上五點了,外面的天應該要亮了,但這裡一個窗戶也沒有,我們無法判斷外面的情況。不過進入白天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可以暫時放鬆一下的信號,畢竟白天要比晚上安穩很多,不會有太多的古怪的事情發生。
我們又往火堆裡面添了一些紙,胖子擔心火會滅掉,又拆了一層書架上面的木頭架子扔進去,我們裹好衣服,把長條桌上面的東西全都扔在地上,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對我來說睡得非常不踏實,可能是身處這樣的環境,任何人都無法平靜,再加上胖子打呼嚕的聲音非常大,等我被他吵醒的時候,我看看手機,才上午九點,我只睡了四個鐘頭不到。
醒來後我感覺到一陣尿意襲來,從昨晚到現在,我們都沒有上過廁所。
我看看四周圍,說實話,在這種地方隨便解手放水,是沒有人會在意的,但我心裡不太接受我這樣做,畢竟這裡存放的都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一些很珍貴的檔案,讓我隨便解決在它們上面,我心裡不是很能接收這種做法。
胖子睡得不省人事,咂巴著嘴說夢話,一會兒說烤鴨一會兒說燒鵝,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東西。
我沒有理會他,獨自爬起來找廁所,圖書館和檔案館這種地方,我來的次數不是很多,在大學的時候我就不算一個勤學好問的人,但在我的印象裡,這麼大的檔案館,而且還是省級的,廁所這種設施一定配備得非常齊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