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現(xiàn)在是秋天,但這裡依舊很熱。烤的土壤散發(fā)出一些非常不好聞的味道來,又腥又臭。
小花又和我要了一個口罩,他的表情很不好看,顯然心裡面非常不舒服。
連續(xù)挖了兩個鐘頭,換了三個地方,下面除了狗骨頭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們休息了一下,我拿著地圖,企圖從上面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小花也觀察著這周圍,突然他指了一下牡丹,說道:“它能不能幫上忙?”
我看著牡丹,問道:“什麼意思?”
“我們做一個假設(shè),如果下面的那個東西和這張地圖是同一個年代的話,它們之前會不會放在一起?”
我思考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假設(shè)他們是同一個東西,或者說它們曾經(jīng)被放在一起。”
小花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這張地圖是狗場的,雖然筆跡比你爺爺?shù)墓ふ浅蓤D效果整體看上去還是顯得很倉促。有沒有可能這張圖就是在這裡畫成的,有可能是先把東西埋進去,畫圖的人擔(dān)心今後找不到,所以才補畫了這個東西。”
“但畢竟過去了這麼久,味道這種信號會一直保留著嗎?”
“我觀察過這種紙。”小花說道:“這是一種很特殊的紙張,被一種藥水浸泡過以保證它的韌性。這種紙已經(jīng)將近二十年沒有了,我懷疑它有可能是從底下那東西中提取出來的一部分。”
我思考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發(fā)現(xiàn)這種假設(shè)極有可能成立。如果假設(shè)是正確的,那麼有可能它們就有一種相同的味道。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算特別大,但我決定試試看。
小花把牡丹帶過來,拿地圖去給它聞。牡丹的嗅覺是這批狗中最好的,如果它幫不上什麼忙,我們就只能繼續(xù)鏟地皮了。
牡丹湊過來聞了聞,立即做出了反應(yīng)。它掙脫開向一個地方跑去,我們跟過去,發(fā)現(xiàn)是最開始我們挖開的中間部分的那個坑。
牡丹跳進坑底,用爪子刨了刨土,用很堅定的眼神望著我們。
小花把它喊上來,揉了揉它的腦袋,讓它去玩兒了。我們沿著剛纔的痕跡繼續(xù)向下挖掘起來。
小花一邊挖一邊問我道:“你自己有沒有預(yù)測過,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果是超出你認知範圍的東西,你會怎麼處理?”
我思考了一下,說道:“幾年前我還能給一個比較搞笑的答案,但是經(jīng)歷了太多東西后,什麼東西都沒有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奇怪了。”
小花做出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又說道:“也許答案非常讓你難以接受,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我現(xiàn)在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強大,只要挖出來的東西不是ET,無論是什麼我都能接受。
我們又埋頭苦幹了一個多鐘頭,坑越來越深,到最後坑口比我們都要高。我們只能一邊向下挖一邊鑿出幾個階梯,小花站在階梯上把土運到外面。
這種挖掘過程很輕鬆,不用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是以往的野外作業(yè)所不能比的。
又繼續(xù)向下挖了半個多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深了。我的鏟子發(fā)出了鐺的一聲,似乎是碰到了一個金屬物體,聲音很沉悶。
小花待在上面也聽到了,探頭看我:“挖到了?”
我扶著鏟子休息了一下,衝著他打了一
個手勢,讓他也下來幫忙。我用鏟子在碰到金屬物體的地方連續(xù)挖了幾下,感覺這個東西非常大,我自己挖不出來。
他下來後,空間頓時顯得侷促起來。我們一人佔住一邊開始挖,又花了一個小時才把那東西從土裡刨了出來。
剛開始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的時候,我的心情非常激動,而且很興奮。但是當謎底真正展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我卻感覺到有些壓抑起來。
小花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很少對我擺出這樣的面孔,說明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很複雜。
我們沒有說話,抽了幾支煙後,小花的臉色終於恢復(fù)了一點親和力,他把菸頭踩進土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恭喜你,你的體質(zhì)和運氣再一次應(yīng)驗了。銅棺裹兇,非常少見,你中大獎了。”說著他就往上面爬。
我一擡頭,就看到他已經(jīng)用幾個牛逼的姿勢翻到地面上了,我立刻衝他大喊:“我靠,你去哪裡!”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把一卷特製的牛皮繩扔給了我,探頭和我說道:“不管怎麼說,先把它弄上來。”
我拿起繩子,看了看眼前那個滿是銅綠的棺材,看樣子已經(jīng)被埋在地下有一些年頭了。但是看起來依舊非常結(jié)實,上面還陰刻著一些經(jīng)文符咒,顯然是要把裡面的東西困在裡面。
我有點起一支菸,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開工前我踹了一腳那口棺材,罵了一句:“日狗。”
小花在上面架起了滑輪,做了一個簡單的省力工具。他先把我吊上去,我們兩個人合力把那口棺材拉到地面上,竟然非常得沉。
狗場裡挖出棺材,這種事情暫時不能讓外邊的人知道,否則以後沒人敢來買這裡的狗了。
我給王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送一些工具過來,包括硫酸和氣割。又給狗場老闆打電話,直接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他非常高興,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我拿著電話在這邊聽得非常不耐煩,但又不能告訴他具體原因,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再來上班了。
不出半個小時,王盟就帶著兩個比較可靠的夥計來了。他是一路超速趕過來的,因爲我告訴他,半個小時之內(nèi)過不來的話,就收拾東西滾蛋。
他苦著臉和夥計們拿著東西趕過來,東西非常多,滿滿當當一手推車。
我打發(fā)那兩個夥計去支防雨棚和帳篷,他們還不夠格去參與開棺。不過對於他們那種剛?cè)胄械牟锁B,我允許他們過來他們就已經(jīng)非常感激我。
這是一種很不高尚的行爲,或者說有些小人。但這是這個行當裡面的規(guī)則,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拿著氣割,在棺材前比劃了兩下,想選擇一個合適的角度。
小花比較認同硫酸,用硫酸腐蝕銅棺後更加保險。他把一瓶硫酸倒在棺材邊緣,一股刺鼻的白煙立刻冒了出來。
等白煙散去後,我們湊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棺材結(jié)實的超乎我們的想象,一瓶硫酸只把表面的那層腐蝕掉,裡面似乎還有一層?xùn)|西。
我舉了舉氣割,說道:“還是用暴力手段吧,我們沒必要對裡面的東西溫柔。”
小花聳了一下肩膀退到旁邊,把位置讓給我。我摸出一把匕首扔給王盟,說道:“防守。”
切割的時候火星四濺,我沒有專業(yè)的護目鏡,就讓夥計把車上的墨鏡拿來帶上。把最
外層切割開後,裡面果然還有一層木棺。
看不出是什麼木料,似乎經(jīng)過了特殊處理,木質(zhì)非常堅硬,而且很黑,似乎已經(jīng)有些碳化了。
我們?nèi)齻€人一人拿著一根撬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用力,棺材蓋子就被掀到了旁邊,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們急忙躲開,等黑氣散去後,並沒有什麼異常。
小花探頭看了一眼,哇哦一聲,轉(zhuǎn)身對我說道:“獎品豐厚,出人意料。”
我點起一支菸也去看,立刻皺起眉頭。
棺材裡堆滿了狗的屍體,已經(jīng)高度腐爛了,全都黏在一起,非常臭,粗略一看大概有幾十具。
那堆東西看上去非常慘,也非常噁心,我們?nèi)齻€人臉色都不太好,退到旁邊去抽菸。另外兩個夥計非常好奇,過來很小心地問我能不能去看一下。
我沒有說話,做了一個同意的手勢。他們兩人立刻過去看,不出三秒全都嘔吐起來。
小花翻出一瓶白酒,弄開後喝了幾口遞給我,我也趕緊灌了幾口,把心裡的那種噁心感覺壓下去。
“我不太明白,牡丹是怎麼找到這東西的。”我說道。
小花思考了很久,猜測道:“有可能並不是因爲地圖的原因。那張地圖和這個東西並不是出自一體,但是同類對同類的氣味非常敏感,牡丹一定是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
我想到了那種腐爛的味道,胃裡又是一陣噁心,立刻又喝了幾口酒。
這事情簡直太他媽的奇怪了,我已經(jīng)做好了棺材裡面是糉子的準備,沒想到挖出來的竟然是這種匪夷所思的東西。
當晚我們就住在了這裡,帳篷和睡袋都是提前讓夥計拿過來的。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裡竟然可以訂到外賣,這在很大程度上爲我們提供了方便,畢竟在這種環(huán)境下弄出來的食物,也不一定有胃口吃得下去。
吃完東西后我們就去休息了。天上的雲(yún)很厚,有下雨的跡象。
低氣壓使得帳篷裡異常悶熱,我和小花都睡不著,他躺在睡袋裡一邊玩兒手機一邊和我聊天。我們聊了很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氣氛非常輕鬆。
在聊天中我得知,小花近幾年已經(jīng)很少去親自下鬥了,他把主要心思放在經(jīng)營上面,他經(jīng)歷過太多的事情,現(xiàn)在想盡量過的安穩(wěn)一些。
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我偶爾也產(chǎn)生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我這幾年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忙碌刺激的生活,因此一時之間還無法安頓下來,這樣會讓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廢掉了。
我們還聊到了圈子裡夾喇嘛的費用,這讓我想到了一些原來的事情。我知道道上悶油瓶夾喇嘛的價位非常高,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小花爆出來的一組數(shù)字,依舊讓我嚇了一大跳。
我不由得慶幸,多虧我和他有私交,算是朋友關(guān)係,否則以我的能力,連他的兩根手指頭都請不起。
讓我意外的是,黑眼鏡夾喇嘛的費用和悶油瓶相差不多,也是高得離譜。
“他現(xiàn)在很少夾喇嘛了。”小花說道:“自從他脫離了陳皮阿四之後,他有足夠的錢,再加上身體的原因,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關(guān)係,很少有人能請得動他。”
知道這些細節(jié)後,我心裡竟然有一點自豪。這些圈子裡的大牛,幾乎都和我合作過,今後出去也有了一些吹牛皮的資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