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是一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即使告訴他我們等一下會去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他也能愉快地吃完東西后再感到害怕。
德國佬和廣東仔也顯得非常興奮,兩個人正在懸崖上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敲入滑輪,做這種事情必須有豐富的技巧和經(jīng)驗,因爲(wèi)等一下我們都要靠這個東西從上面滑下去。
只有老柴一個人顯得有一點沉悶,他不管嗓子和肺的負(fù)荷,不停地抽著香菸,把他的東西檢查了好幾遍,到最後點菸的手都有一點發(fā)抖。
我很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沒有打擾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吃一點東西。老柴擡起頭,非常勉強地衝著我笑了一下,笑容裡竟然有一種悲壯的味道。
我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打算離開的時候,老柴卻突然站了起來,捏住我的右手,兩根手指頭狠狠地在我的手心裡捏了一下。這一下非常疼,我的整條胳膊幾乎立刻就麻了。
老柴卻對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示意我跟他走。
我們走到昨晚發(fā)現(xiàn)第一個石像的地方,老柴蹲下來在石像腳邊挖了幾下,竟然從雪地裡面挖出一個盒子來。
那個盒子看起來非常普通,就是上個年代非常常見的綠鐵皮盒子,只是很大,我們這個年紀(jì)的人都見過,當(dāng)時我還和我老爹要了一個,裡面放餅乾和泡泡糖。
老柴選了一個角度站在那裡,這個角度非常微妙,他能夠看清後面三個人的動作,但是對方卻看不清楚他。
老柴把盒子遞給我,我接過來後發(fā)現(xiàn)非常重,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老柴的嘴皮子動了幾下,聲音有一點發(fā)緊,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了幾聲非常難聽的咕嚕聲,他這才說道:“這就是那個人留給我的東西。”
我靠。我拿著這個盒子,心跳非常快,這他孃的難道就是那個終極。
我立刻想打開盒子看一眼,老柴卻壓住了我的手,壓低聲音道:“不能在這裡打開,等到了一個地方,你必須按照一定的指示才能打開這個東西。”
我忍住好奇心,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突然想到,老柴昨晚說這個盒子被那個人帶到了一個地方,那現(xiàn)在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我的後背冒起了一層冷汗,看著老柴冷冷地說道:“你他孃的休想再騙我。這一路上,我已經(jīng)不是很相信你了。如果你再騙我,這個東西你就別想要了。”
說著我作勢就要把盒子扔到山谷下,老柴立刻伸出手?jǐn)r了一下,嚥了一口唾沫,緊張道:“吳老闆,這個絕對是真的。說實話,昨晚我也不是非常相信你,所以才把盒子藏在這裡。這個秘密只有你一個人能知道,絕對不能再告訴其他人。”
這種被試探和不信任的感覺令我感覺到很不爽,就在我想開口罵對方幾句的時候,廣東仔給我打手勢,示意可以下去了。
我冷冷地看了老柴一眼,沒有說話,把盒子裝進了我的揹包裡。這個動作很明顯,我已經(jīng)不會再信任他了。
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德國佬不服從指揮,已經(jīng)下去了,滑輪上面的繩子繃得很緊,一顫一顫的,顯然繩子上面的人正在用力,下去的路不會好走。
我罵了幾句,讓廣東仔立刻下去盯著他。這個德國佬實在是太賊了,而且他做足了充分的準(zhǔn)備,如果下去後想在下面偷襲我們,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讓在腰上綁著繩子,看著下面臉色非常難看,嘴脣都發(fā)白了。他在胸前比劃了幾個十字,嘴巴里唸叨了幾句,就被不耐煩的我踹了下去。
等老柴也下去後,我站在這裡看著面前的石像和腳下的山谷,心裡面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出一種類似於‘無我’的境界來。
我不是非常理解‘千年送葬’這個詞的含義,但是根據(jù)普仁告訴我的故事,這下面極有可能是張家的一處墓地。而山崖上面的石像全部肅立在那裡,盯著下面的地方,這種感覺是非常讓人心生敬畏的。
等我們?nèi)枷氯メ幔呀?jīng)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所有人幾乎全都癱倒在地上,喘著氣一句話都不想說。從這種地方下來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我們的體力被消耗的非常厲害,好在德國佬那裡帶著大量的巧克力,我們每個人都吃了幾條才感覺到有了一點精神。
我躺在
雪地上看懸崖上面,那些石像完全看不到了,峽谷在上面形成了非常細(xì)的一條。石壁並不是完整的,上面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裂縫,有一些很寬可以開進一輛解放開車,石壁上面有很多凸起,攀爬起來比較輕鬆。
我心想要是小花,憑他的身手下這種地方也許只需要花一半的時間,不得不承認(rèn)人與人之間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等休息夠了,我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腦因爲(wèi)緊張還有一點悶。下面的光線非常差,我們必須打起風(fēng)燈才能取暖和照明,德國佬帶著一支非常貴的戰(zhàn)術(shù)頭盔,上面的燈很亮,所以走在前面爲(wèi)我們帶路。
“老闆,這裡是那條峽谷嗎?”廣東仔過來問我,語氣有一點不確定。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心裡也非常沒有底氣,普仁當(dāng)時找到那個地方多半是靠運氣,但是這種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是對於我這種外來客。他的地圖畫得很好,但是缺乏經(jīng)緯度和座標(biāo),這裡的巨大裂縫和峽谷非常多,因此我也無法判斷出他當(dāng)時究竟去的是哪裡。
讓走過來拍了拍廣東仔的肩膀,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係非常好,已經(jīng)建立起了堅不可摧的國際友情,讓用滑稽的普通話說道:“沒關(guān)係,上帝會照顧好人。”
我冷笑了一聲,心說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上帝也管不到我們這裡。
腳下的路非常難走,全都是碎石,我也沒有心情和他說話,五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始終沒有一點變化,戰(zhàn)術(shù)頭盔上面的燈照過去,光線立刻被吸進了一片菸灰中,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麼地方。
“媽的。”老柴表現(xiàn)得非常煩躁,罵道,“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的心情也非常煩躁,我們幾個人停下原地爭辯了幾句,到最後老柴和德國佬都吵了起來,可我們沒有人能對這裡做出一個詳細(xì)的解釋來。
到最後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峽谷裡面變成了一團稠黑,能見度不到兩米,根本無法前進,我們只好拿出無煙爐在這裡休整,氣氛還是很緊張。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有一種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未知領(lǐng)域的感覺,周圍的任何東西都是我們不熟悉的,這種陌生感讓每個人都感覺到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