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老頭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剛駐扎在此地的漢營。
“止!”營房門口的將軍怒喝一聲。
老頭慌忙拜倒在地,道:“小人受信使之托,來給陛下送信!”
“無知老兒!此乃禁地,豈能容爾等進入,快快離去,本將軍饒你一命!”滿臉硬胡子的大漢怒道。
老頭聽將軍此說,頓時急得捶胸頓足,大聲嚷著。
“來者何人?為何大聲喧嘩?”營房內傳出如天籟般的聲音。
老頭不禁朝營房內看了一眼,頓時兩旁的大將同時手按寶劍,怒喝了起來。
“不得無理!”營房內的聲音無法另人抗拒,兩位守門大將立即安靜了下來。
“來者可否進內說話。”頓時,兩位將軍掀起門簾,老頭跌撞而入。
“原來是位老人家,請問老人家有何事找朕?”
進了營房老頭才知道,這營房內更是恐怖,幾十個大將手握寶劍,伺候在兩旁,老頭嚇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更是不敢抬頭看一眼座上之人。
“喝!陛下問話,還不跪下!”一將喝道。
“撲通!”老頭嚇得身體一軟,頓時拜倒在地。
“老人家,不用害怕!朕問你,你有什么事情要稟報?”正中身穿滾金龍袍的年輕人問道。
老頭這才慢慢抬起頭,只見眼前這人生得龍眉鳳眼,兩耳過肩,手臂也比普通人的長很多。
“小人受信使所托,特來稟報大人……”
“混帳!”一將拔出寶劍,正準備落下。
小老頭哪里見過如此世面,頓時嚇得連連磕頭。
“此乃當今天子,漢武帝是也!豈是爾等胡亂稱呼的!”另一員大將架住先前那位就要落下的寶劍怒目而視。
漢武帝擺了擺手,示意兩旁人不要插話。
頓時,兩旁的將軍們一個個肅穆而立。
“老人家,莽夫多有得罪之處,你起來說話。”
老嘔吐這才戰戰兢兢地道:“小人受信使之托,特來稟報陛下,前方戰事大捷!”
“什么?!前方大捷!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快!快!備下酒席,待朕迎接大將軍!”漢武帝邊說邊跳下龍椅,手舞足蹈了起來。
這時,從帳后閃出一人,向漢武帝使了個眼色。
漢武帝忙重整衣衫,輕咳兩聲,又鄭重的坐回了龍椅。
“老人家,那信使為何不來?”漢武帝問道。
“哦!那信使連換了十八匹馬,才趕到此地,因此虛脫了身子,正好暈在了小人家門前,被小人救起,這才得以窺見陛下。”老頭說完,又是一拜。
漢武帝見此人面無奸詐之色,又身穿破敗的布衣,知他并不是奸邪之人,便又喜形于色,高興地扶著老人家問長問短。
被一個皇帝抓著跳來跳去,老人難免有些不自在。
見兩旁的大將都強忍著笑意,忙又坐回了龍椅,正言道:“老人家,你不辭勞苦為朕帶來好消息,可見你是我大漢的良民,朕在次宣詔,為報老人家報喜之恩賞金千兩,來人哪!帶老人家去金庫提賞!”座下立刻閃出兩個宦官,妞妞捏捏的跑了過來,先是跪倒一拜,后又柔言道:“遵命陛下!”
說完,兩個公公扭著屁股帶老人步出一營房。
金庫暫時建在漢營的中間,并且深在地下十米處,并有重兵把守。
這可把老頭的眼界給開闊了,活了大半輩子,眼看就要入土了,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只多的財寶,光是黃金就像堆了一座小山似的。
這可把兩個公公忙壞了,兩人邊為老頭稱量黃金,邊往自己腰里塞著。
不一會兒,一千兩的黃金擺弄擺在了老頭面前,直把老頭看得大眼瞪小眼。
“哎呀!沒錢的時候想錢都快想得瘋了,這有了錢,卻也是個問題啊!”老頭看著無從下手的金子感嘆著。
兩位公公捂著嘴偷笑著。
“哎!兩位大人,小人可否拿塊布把它包了,好拿回家啊!這樣一堆,實在是沒法拿啊!”老頭看著兩位宦官說道。
“呵呵!老人家,您這可是折煞哀家了,您是陛下的恩人,你要怎樣就怎樣吧!”兩位公共曖昧的互相打著俏語。
老人邊點頭邊哈腰,自故自地找布去了。
哎!你還別說,這老頭還真找到塊席子大的布。
老頭摸著厚厚的布,自言自語道:“咦!這布怎么這么多字呢?”這老頭不識字,也不理會它,只顧包金子去了。
“嘿嘿!管他呢!能包金子就成,要不我還不要這爛布呢!”老頭自娛自樂著。
突然,一屢毛被扯了下來。
“喲!原來是塊羊皮!”
老頭也沒多想,只是招呼來年各個宦官幫忙包金子。(后話,這張羊批并不是張普通的羊皮,其實里面記載著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在此暫且不提!)
“來人啊!”其中一個公公扯著嗓子喊道,那聲音,不聽的人根本感受不到那份惡心。
“在!”進來四個兵將模樣的大漢。
“幫老人家把金子護送回家,快去快回哦!”兩公公說完仍給每人一錠銀子。
“遵命!”隨即四人一人抓起一個角,將金子抬了出去。
漫天的黃風,夾雜著米粒大的黃土,朝四人身上猛烈抽打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在轉過一座丘陵后,一個破敗的小村莊出現在五人面前。
村莊小得可憐,稀稀落落的只有幾個破土屋。全部是統一的泥房,統一的沒有院子,統一的酸,最重要的是統一的這里的人都姓任。
老人指了指靠邊的一間,四人便將黃金扛進了里面。
老人給了沒人一錠黃金,打發走人,他便將炕下的泥全掏出來,再將黃金一一塞進去,將炕口封嚴實了,又將那張羊皮鋪在炕上。這可把老人累壞了,安置妥當之后,便美滋滋地睡覺去了。
老人原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卻不曾料到隔墻有耳,一雙貪婪的眼睛慢慢移去。
按理說吧!這好事傳千里,老任頭為皇圣報喜得賞的事就像長了翅膀似的,一直飛到了黃土高原的南部地區,那可是中條山脈,常年沒有人跡,當然除了那些土匪。
這群土匪,聽聞此事,雖然畏懼漢武帝的威嚴,卻也總是心里癢癢的。
終于,在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四個山賊連夜趕路,來到這偏僻的小村莊,硬是將一炕黃金給搶走了,只留下一張羊皮,還有老任頭那失落的眼神,嘴里還嘀咕著什么。
雞鳴一聲,熾熱的黃土冒著熱氣,烤得人滿臉通紅。
“喂!聽說了嗎?老任頭那一千兩黃金被山賊給搶了!”一婦女鬼鬼祟祟地對另一個婦女咬著耳朵。
“早知道了,昨晚聲音那么吵,誰還不知道啊!”
“哎……要怪也只能怪那皇帝,什么不好送,偏送金子,這不是明擺著要人去搶嗎?再說咱這地方前不著店后不著村的,就是有金子也沒地方花啊!”
“哎!你可別亂說,讓人聽去了,要砍頭的!再說那姓劉的皇帝也不是什么也沒留下啊!至少,他還給咱這地方起了個名字嘛!聽鎮上的人說,是叫聞喜什么的!”兩位婦女還在咬著耳朵,或許她們還不知道,歷史的車輪已經無情的滾動到了一千多年后。
遠處的黃土蠻橫地躺在大地上,也許,漢武帝給這里留下的,也就這一個地名,聞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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