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不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還在圖謀著什么?可我腦袋都大了也沒想出個理所然來,心里自我安慰道:“滾他娘的 ,回成都后馬上就去廣州那邊,這輩子都不想和那老狐貍再見了。”
十一月的夜開始有點涼了,我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襯衫,再次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松子正坐在床上看電視。
我和他招呼了一聲,倒床就睡。
松子或許有話要問我,可他見我倒床就睡,以為我是累了,便沒開口,繼續(xù)看他的電視。
夢里。
杰克滿臉是血的呼喚著我,“張,救救我、救救我。”
一轉(zhuǎn)眼杰克變成了奎大的模樣,奎大全身濕漉漉的對我說“好冷,河底好冷。”
接著奎大又變成了容大胖子的模樣,容大胖子渾身都瘦了一大圈,他對我吼道:“小張快跑,它來了......”
容大胖子一下轉(zhuǎn)換成了鉆地鼠的模樣,鉆地鼠呆滯的看著我,“為什么要松手?為什么...”
“啊”!
“哼、哼、哼”我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和后背全是冷汗內(nèi)衣也濕透了,轉(zhuǎn)頭松子躺在我的一側(cè)睡得正香,完全沒有要被驚醒的跡象。
我看了看表凌晨2點13分。隨即再次躺下閉上眼、可腦海里全是容大胖子他們凄慘的模樣,睡意已經(jīng)被噩夢完全給驅(qū)走了。
無論我怎么翻滾再也睡不著了,最后干脆起身到外面走廊點了根煙。鎮(zhèn)里沒有路燈,到處都是漆黑的一片,走廊的聲控燈亮了兩盞,我眺望著不遠處的樓房,那些樓房在黑暗里看著像一座座墓碑。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看見,走廊的盡頭有一道白影一閃而過,那白影分明就是川哥,我急忙的喊道:“川哥?”
空蕩的聲音在黑暗里飄蕩著,并無人回應(yīng)我。
那道白影消失的地方正是廁所的位置,就在我打算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突然樓上傳來一道女聲:“誰這么沒公德心呀,大半夜瞎嚷嚷啥呢?”
我正準備道歉之類的, 突然廁所門開了,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衫的人從廁所里面走了出來,是一個長相及其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我。
他正是我下午遇見全身只穿了一條短褲的中年男子,我有點失望的朝他點了點頭,“原來不是川哥,是我眼花了?”
那中年男子見我點頭,直接對直的朝我走了過,一身白衣如同幽靈般在我身旁停了下來,他扯著粗狂的聲音道:“有煙嗎?”
我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支又抽出一根自己點燃,自他要到煙后連句謝謝都沒有,一直站在我的身旁到煙燃盡,他都沒在開口。
煙抽完后,他轉(zhuǎn)身就走。
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我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下午讓你讓出房間真不好意思!”
中年漢子停下沒回頭,簡單的回答道:“費文軒,還有我也是這里的旅客。”說完不在停留,走進走廊中間的一間房“哐當”門關(guān)了起來。
我愣了愣,他這是在解釋么?
凌晨3點15分,我叫醒了松子,我們是凌晨三點四十五的火車,我走得這么急無非就是怕被公安給抓了,還好這里離火車站不是很遠,我們走過去只用了二十分鐘左右。
火車上的乘客不是很多,零散的幾個在聊著天,大部分人在這個點都已經(jīng)睡著了,這個地方坐火車到成都只需要七個小時左右,由于近松子是買的坐票。
一上火車我的睡意便如潮水般襲來,這一路我都是睡過去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上午了,空曠的火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坐滿了人,側(cè)頭問松子,“還有多久能到?”
松子正吃著泡面,含吞不清的說道:“大概還有二十分鐘!”
自從昨下午遇見瞎子李后就沒怎么吃東西,估計他也是剛醒,看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餓壞了,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也勾起了我的食欲。
“什么五元,你們怎么不去搶?”我吃驚的看著售貨員,平時一塊五的泡面在火車上居然要五塊。
售貨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她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先生你要買就買,不買別擋我的路。”
我剛想還擊,就在這時松子遞給了那女售貨員五元錢,隨即他指了指腦袋說道:“不好意思,我哥這里有點問題,美女方便留個電話嗎?”
只見車上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不時輕語的對身邊的人說著什么。看著周圍的指指點點,我狠狠的瞪了眼松子坐回位子上,暗罵道:“艸,為了要個娘們的電話號碼,連你哥都變成白癡了。”
松子要到那女售貨員的號碼后,又和她寒暄了幾句,最后說道:“到時候我聯(lián)系你。”
松子轉(zhuǎn)頭正看見我黑著臉看著他,他不由尷尬道:“表哥,我去給你泡面。”接著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