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宮入道宮,道胎入~щww~~l?。?
春雷滾滾,大地解封,白袍道人睜眼,張口一吸,天地間無盡寒氣盡入道人口中,四方之地,春回大地,百花開放,冬去春來!
道人站起了身,寒舍依舊清冷,寒風四面吹進,掀起了道人的白袍,撩起了道人的長發,道人微微一笑,對著前方吐出了胸中積攢已久的一口濁氣,蓮池中的金蓮一個個披霜帶雪,成了一朵朵雪蓮,兩個小精靈被突入而來的風雪覆了一身,成了兩個雪人。
“寧澤……”
“嘻嘻嘻!寧澤,你醒了!你可睡了好久好久了!”
兩個小家伙蹦出雪殼,躥到了寒舍中,單純的喜悅和清脆稚嫩的笑聲總能令會使人心情大好。
“其他人呢?”寧澤點著小影的額頭問。
小龍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大叫起來:“寧澤,快!快!你快去!你母親要死了!”
道宮大門無聲無息的打開,黑袍六法瞬間出現在寧澤身邊,他低著頭有些歉意的說道:“大限到了?!?
寧澤的反應非常奇怪,他很平靜,平靜的令人難以置信,“你已經盡力了,凡人身死終究難以逆轉,”他稍稍停了一會,沉聲說道:“我決定了!”
六法猛然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寧澤,問道:“你不是說時機不到嗎?”
“我也想等,百年不夠,等千年,千年不夠,等萬年!但誰又知道百年千年萬年后,就一定比今日好,時機?也許就在眼前,母親的大限便是我們的時機,一萬年太久!”
六法微微點頭,“你決定便好。”
寧澤頭顱高昂,臉上神光蕩漾,令人不敢直視,他一步邁出,道:“那我們便只爭這朝夕!”
小龍、小影、以及最后到來的鄒容,雖然不知兩位在說什么,可從兩人凝重的神情便可看出一定是大事,連帶他們的心也隨之沉重了起來。
“晨鐘!”寧澤輕吟一聲。
當!當!當!當……
披著霞光的晨鐘不敲自響,令人神清氣爽的鐘聲今日格外有神,鐘鳴若醒世。
一個個北冥弟子聞聲而動,晨鐘從沒有響過這么久,不用猜測大家也知道有大事,凡城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人人東望,晨鐘如此長鳴,雪山定有大事發生。
六法在左,寧澤在右,兩人在晨鐘聲中一步一步邁上了四方法臺。
“暮鼓!”六法出聲。
咚!咚!咚!咚……
帶著黑色的鼓面無錘自擂,一聲聲擂鼓聲蒼涼而悲壯,暮鼓擂動,戰血沸騰,一個個北冥弟子握緊了手中的劍,他們是北冥門下,八荒狩獵他們以自己的血和千族之血鑄就了鐵血丹心,殺伐他們不怕,身死他們不懼。
白鹿崖福泰屋中,一個滿頭白發,面色蠟黃的老婦人聽到鐘鼓之聲睜開了眼睛,老婦人吃力的說道:“是……是……澤兒……”老婦人干澀的眼中流出幸喜的淚,她很肯定兒子醒了。
“祖母,您醒了?對是父親,是父親!我這就去找父親來!”真言轉身就要出去,卻被一個微弱的力量拉住了,老人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吃力的說道:“別……去……他……他……有……有事……”
她的澤兒她怎么會不懂,要是沒事,他早就來了,她一輩子也沒幫上兒子什么,卻享了天大的福分,她不想給兒子添亂,只想再看他一眼。
“言兒……柳……柳如,扶……我……起來……”老婦人喘息,她指了指門外。
“小公子,老夫人她要出去!”柳如紅著眼看著真言。
“不行,祖母根本動不了!”真言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
“言……兒……雪……兒……快……”
“太祖母,阿爸……嗚嗚嗚……”小雪兒輕聲哭了起來。
真言抓著祖母枯瘦的手,輕輕拍了拍,輕聲道:“言兒立即抬您出去?!?
老婦人聞言才松開手。
老爺子看著一身死氣的米氏,嘆息一聲,走了出去,魅歌魅舞同真言柳如小紅,將整個床榻拆了下來,又推倒了兩道門方出了院子。
“快!快!快!讓開!”
“快!快讓開,是老夫!”
“讓開老夫人先過……”
北冥弟子紛紛讓道,老夫人病危,大家都知道,如今大概要見祖師最后一面。
四方法臺之上,六法和寧澤并立,他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心中酸楚,卻絲毫沒有走下四方臺,鐘依舊在響,鼓也在敲,鐘鼓齊鳴,仿佛能給人無盡的勇氣。
六法將背上的打神鞭交到寧澤手中,對他點了點頭:“本尊可以開始了?!?
寧澤聞言神色一振,他看著遠遠而來的床榻,扯出了笑容,“母親,你會沒事的?!?
他左手舉起一個黑色的卷軸,右手握著打神鞭,一步一步,踏空而起,當他站定之時,腳下金光銀光之網縱橫,他站在了人道經緯之上,俯瞰人族四方大地,億億萬同胞心中火熱,他身上賢者法衣亮起,人道經緯與他交融,氣運合一。
寧澤朗然開口:“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亦有人道,人,生于太古年間,為了種族延續,人族自強,我人族在先賢帶領下求道于四方,從此同胞漂泊于一方,難有相見,已經有萬萬年了,今,世界歸一,分于各界的同胞歸來,我身為人祖,有責任認回同族血脈,整合我人族人道,凝我人道氣運……
大禹人族、大荒人族、十方佛國人族、大炎人族、八荒異人、東海人族、東海異人、始源人族、陰界異人,愿認祖歸宗者,隨我行我人族同古禮,以兄弟之禮相認?!?
寧澤的聲音傳遍了新世界的角角落落,他的身影投在了四方、八荒、始源、東海,凡是人族所在,必會看到身穿白色麻衣,一身神圣榮光,面相堅毅,神情傷感而真誠人祖,躬身行禮。
白鹿書院中一個個文宗大儒,望著天空的白色身影雙手相參躬身作揖,眾位老人熱淚盈眶,如果不了解那一段人族的血淚史,便不會明白他們這一刻的激動與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