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皇和殿中諸位殿碎玉,白少年……
他們心中迷茫,大禹沒了禮宗,大禹無禮!
原來禮是如此的純,如此的真,如此至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禮堂宗,荀陽老夫子臉色灰敗,他做了什么?他侮辱了大禮,他葬了大禹之禮,一口鮮血噴出,摔倒在地……
此時卻無人上前扶他,滿朝文武都和他一樣悔恨。.*m
禮崩樂壞,從此皇權至上,再無制約,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嗎?
亞宗孟思齊,跪倒在地,他自卑無比,他自以為生在禮學世家,他不差寧澤絲毫,可實際卻相差何其之遠,原來自己一直不懂禮,禮原來如此剛烈。
祖父生前一直念叨的,為禮生,為禮死,方為禮宗,他明白了,可有幾人能做到?大禹無禮,并非虛言。
司卿鐘山以頭觸地,虔誠地跪拜少年,他才是禮,沒了他,大禹無禮……
諸多老人默默拜倒,禮,在他們面前葬下了,可似乎成了永恒……
這個少年給了大禮一個最慘烈,卻最尊榮的葬禮,皇權面前也只有他才能代表禮,他們,都不配。
諸多皇子皇孫,包括八皇子昭在內,都低下了頭,他們被他的貴氣所折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他貴氣無比,禹皇也難讓他低頭。
原來大禹還有這種人,這種禮,此禮并不姓嬴。
滿朝武將躬身行禮,禮宗該當如此,大禮該當如此,壯哉,可惜幾人能為?
寧澤平靜地站在殿中,身上氣息越來越飄渺,他此時半個身子踏入賢者之境……
他十二歲修禮……
十三歲成就禮法亞宗……
十四歲入禮樂府問禮,得禮宗傳承……
十五歲禮行天下,悟通大禮,加冕禮宗,禮傳東南……
十六歲,夢入萬古,數萬載孤寂歲月,誦禮念詩,禮之精髓全部吃透,不敢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比之禮學圣賢,有過之而無比及。
十七歲,今日,他親手碎掉了禮,葬下了禮,禮樂史上,當有他寧澤之名,禮之初祖姬子,禮之終祖澤子。
破而后立,他終于出了禮之窠臼,放下固有,心無束縛,這才是賢者,無寵無辱,平和自然……
寧澤躬身道:“陛下,現在寧澤脫去大禮,已非禮宗,只是寧家子,大禹野民而已……”
禹皇和滿朝文武皇家貴胄,無言以對……
“諸位如此陣仗,這般算計,無非就是想讓寧澤下跪,求饒,這個容易,”寧澤平和道。
大禹皇澀然開口道:“寧…寧先生,何必如此,此非寡人之意。”
寧澤笑道:“我明白,可大禮不容褻瀆,禮不當辱在我手,澤實無兩全之法,只好廢去這禮學修為,再求陛下。”
寧澤后退九步,然后上前三步,雙膝屈下……
禹皇大驚起身,阻止道:“先生不可!”
“不可,禮宗不可……”滿朝文武失聲。
寧澤不為所動,拜倒在地,隨他膝蓋觸地,無盡編鐘急促響起,殿外電閃雷鳴,黑云密布,皇城諸人心中大悲,這一跪,將最后一絲禮氣散去,人道大演,禮道退,王道霸……
禹皇竭力避開,可他還是受了半禮,黑鐵皇座裂開,扶手兩只豸脫落,大殿中一個個禮器破碎,與禮相關的古字散去,人道變……
寧澤身上白光若隱若現,他跪倒,對著裂開的帝皇寶座三拜,開口道:“罪臣寧城之子寧澤,拜見陛下,我父戍邊不利,累及將士性命,大禹安危,寧家子在此懇求,望陛下仁慈,網開一面,寬恕我寧氏。”
禹皇黑沉著臉,冷聲道:“你這又是何意?是逼迫寡人不成?”
寧澤再上前三步,跪下叩三次,道:“十九皇子瑞,為人忠厚,待澤以弟之親,因寧氏之事,觸怒龍顏,已監禁半年之久,澤求陛下赦免其罪。”
寧澤又上前三步,叩跪拜道:“澤,自棄侯爵,驅除誥命,誅殺親王,有罪,但請念澤對大禹百姓有功,況且已是殘敗之體,半死之身,實難承受大禹刑責,求吾皇仁慈。”
滿朝文武貴胄年三跪九叩,三步一求,他們此時竟然感到無比的恥辱,大禹之禮,即使他已非禮宗,即使跪拜的只是皇座,他們也受不了。
“請陛下開恩,”滿朝盡跪。
禹皇氣極,他久久不語……
寧澤起身,在他站起的剎那,他身上一層薄薄的光紗形成,一層柔和的光華籠罩,他全身上下無處不放光,花白的頭散開,禮冠散去,他入了賢者境,他終于可以跪下了,站著容易跪下難,此時卻無屈辱,寵辱偕忘,大自在……
“陛下,澤,求也求了,拜也拜了,你皇權皇威都有了,還有何不滿?”
禹皇依舊沉默,他不怒了,他沒有憤怒的理由,他有何不滿?他該高興,皇權登頂,這不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嗎?他心中有些迷茫,大禹無禮,到底會怎樣?
寧澤轉身,輕步而走,眾臣讓道……
“刺啦……”大殿門口數百禁軍,抽出利刃,阻住去路。
寧澤淡淡一笑,道:“莫非你們也要我跪拜?”他說著躬身。
“我等不敢……”禁衛跪倒,卻依然擋住去路。
大禹皇披白光的少年,他知道他阻不住,他雖非禮宗,可他卻入了賢者之境,他是在世圣賢,他身上是賢者之光,萬法不沾,諸邪辟易,可他就是有些不甘……
“父皇,父皇,不好了……”一位少年,一身是水,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禹皇怒聲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少年澤,純真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趕緊整理濕噠噠的衣袍,躬身行禮道:“象,拜見賢者大人。”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你不錯,”寧澤溫和夸獎。
少年不好意思道:“哪里不錯,差遠了……”
“象兒,你因何事私闖始元宮?”
少年這才想起……
疾聲道:“父皇,不好啦!鎮國禮器大禹九鼎飛走了……”
“什么?”禹皇大驚失聲。
滿朝文武兩腿軟,面無人色,代價怎會如此之大。
寧澤輕聲問道:“九鼎飛往哪個方向了?”
嬴象想了一下,道:“好幾個方向,乾元鼎坤元鼎兌元鼎好像朝東南飛了。”
寧澤聽完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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