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也一樣有豪宅,這就像是中城區也有豪宅一樣,有錢人只要愿意花錢,他們可以在任何地方建造屬于自己的“樂園”,同時也能夠保障自己的安全——有人說錢是僅次于神力的第二偉力,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只不過下城區的這種豪宅并不是一些人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巨大的庭院,嫩綠的散發著生命力的園藝,陽光,貴族式的建筑風格以及一群穿著簡單的女人。
下城區的豪宅都是室內的,它們只存在于一些特別的街區和街道里,原本用于給人們提供居住的公寓被改成了豪宅的基底,但是這里沒有六十平方米標準的預制公寓,這里每一層都有普通公寓兩層甚至是三層的高度。
經過中城區專業設計師設計的室內裝修風格會讓每一層看起來都不一樣,不過它們都會體現出一個相同的特質,那就是有奢華,散發著財富的味道。
夏爾居住的房子上下兩層有七百多平方米的使用面積,這已經讓夏爾兄妹和格洛莉婭三個人感覺到空曠了,甚至現在格洛莉婭晚上都不敢去廚房喝點水,房子太空曠,她總覺得有誰在某個角落里盯著自己。
即便是七百多平方米的面積,在這些“豪宅”里,可能連個屁都算不上。
漢姆從明亮干凈,甚至可以說奢華的電梯里出來,迎來的不是某個房間或者漆黑的走廊,而是數百平方米,充滿了綠色植物和花卉院子,因為這里是室內,有一定的溫控,即便是冬季這里都會有大量的鮮花綻放。
加上某些陽光運輸系統——主要是依靠鏡子和一些光源設備,讓整個樓層里看起來就像是露天一樣。
略微有些刺眼的光線讓摘掉了墨鏡的漢姆避開了光源傳來的方向,穿過了花園中的小徑,他來到了一個非常美觀,并且透著一股近未來金屬科技風格的主體建筑外,在經過門內人員的確認后,門才打開。
剛剛進入大廳,一個正在吧臺倒酒的中年人就看見了他,那個中年人多拿了一個杯子。琥珀色的酒水噸噸噸噸噸噸噸帶著后坐力的倒入了杯子里,他神情很專注,同時也大聲的喊著漢姆,“瞧,是誰來了!”
客廳中純白色真皮沙發上,坐著兩個家伙,他們回頭看了一眼,站了起來。
“漢姆,漢姆,漢姆!”,拿著酒杯的中年人走到了漢姆的身邊,把手中的酒杯遞給了他,并碰了一下,“我親愛的漢姆,你帶來了一些好消息嗎?”
這個中年人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他的穿著非常的考究,已經超過了中產階級的范疇,無論是整體的衣物,還是細節的首飾,處處都透著尊貴和鈔票的味道。
他拉著漢姆的手,來到沙發邊上坐下,他的目光透著一股子期待,“你和夏爾談的怎么樣了?”
這個中年人也是本地鋼鐵兄弟會的高層之一,除了分會長的身份還是一個謎之外,其他人都彼此之間都已經很熟悉了,包括了他們對彼此現實中身份的了解。
穿斗篷,只是為了不讓那些底層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這涉及到了一些組織運轉的問題,如果讓兄弟會的底層發現,他們所仇視的人就是他們的領導者,這會讓一些事情變得失控,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
不過這種隱藏,只針對底層,高層之間對彼此都有一個充沛的了解,甚至有些人還是被他們的朋友邀請加入的。
鋼鐵兄弟會的背后真正的支持者從來都不是那些社會的底層,一群泥狗腿子怎么可能推動如此龐大的事業發展到今天?
僅僅是每個地方的兄弟會維持組織的費用,就絕對不是一群社會上的泥狗腿子可以拿出來的,更別說這群人實際上是收益的一方,因為鋼鐵兄弟會需要給他們一些薪水或者是福利待遇。
理想固然能夠讓人找到方向,但利益也是很重要的潤滑劑,能磨合理想與現實之間可能存在的顆粒感。
鋼鐵兄弟會真正的支持者,實際上是對現有利益分配不滿的社會高層和名流,這些人具備了很強的實力——經濟實力和社會影響力,但是通往上層社會的通道早就關閉了。
他們明明擁有別人都不具備的能力和實力,但就是因為遲出生了幾十年或者一兩百年,就被這個社會的上層拒之門外,這讓他們感覺到不公以及憤怒。
在無法改變現狀的前提下,投資一些有可能會打破階級壁壘的組織,就成為了他們進入上層社會的可能之一。
這就像是在艾佩達支持投資鋼鐵兄弟會的人,往往也會投資瓦格利一樣,反正只要有人能夠給他們帶去希望,他們并不會吝嗇一些錢財之類的東西。
而且現在的情況已經和過去稍稍有了一些不同,親王和女皇之間的對抗最終會引發戰爭,這一點基本上已經成為了整個社會的共識,親王殿下好不顧忌臉面的瘋狂狙殺女皇,已經招惹了皇室與內閣的不滿。
一旦女皇回到皇庭,戰爭就必然要爆發,親王已經離開了皇庭回到了庫里科薩德,開始準備著起兵相關的一些內容,女皇不日也將回到皇庭。
戰爭一旦爆發,艾佩達也很有可能會被卷入到戰爭的陰影當中,如果在這個時候能夠奪取艾佩達的城市控制權,不管對于鋼鐵兄弟會的人來說,還是對于這些投資者,投機者來說,都絕對是一場顛覆性的勝利!
他們將成功的邁過人生中最困苦的一道門檻,達到他們所希望達到的彼岸,每個人都會收獲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干掉李斯特伯爵,接手艾佩達的控制權。
可是想要靠近李斯特伯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上城區就很不好進,進入上城區的時候也要檢查身份,沒有合適的目的,沒有人擔保,很難滲透進去,更別說接近李斯特伯爵。
很多上流社會的人想要見李斯特伯爵都很難見到,更別說一些來歷不明的人。
不過夏爾就是這個轉機,連伯爵府管安格雷斯都親口稱贊夏爾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他和伯爵大人都很欣賞夏爾,這就讓夏爾有了去覲見李斯特伯爵的基礎。
如果他能夠配合鋼鐵兄弟會下一步的計劃,只需要他帶著兩三個人一起進入伯爵府,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穩了。
沒有人相信李斯特伯爵能夠度過難關,畢竟那可是總會過來的刺客,絕對不是夏爾這種人可以媲美的。
整個艾佩達的分會高層乃至總會都在籌備這件事,所以漢姆一出現,這位有時會出現在報紙上的社會名流,就露出了興奮的目光,“來吧,說點我喜歡的……”,坐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注意到漢姆的眼眶有些青紫,“你的臉怎么了?”
漢姆嘴角微微抖了一下,除了被夏爾打的還能怎么了,他擺了擺手,“沒什么,我們談談夏爾的事情……”
“他同意了?”,這讓有錢的富人先生很驚喜,“這是一個好消息……”,但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因為漢姆并沒有笑,只是沉默著,并且有些嚴肅,這讓富人先生的眉頭也豎了起來,“他拒絕了?”
漢姆搖了搖頭,他抿了一口酒,“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這樣的態度有些麻煩……”
說話間從門外走進來一人,他們立刻停止了交談,回頭看了一眼。如果夏爾和漢姆先生一起來這里,他肯定能夠認出眼前的這個人,他就是夏爾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蒸汽日報社的社長。
“你們剛才在談什么?”,社長大步的走向了吧臺,拎著一瓶酒找了一個地方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和夏爾有關系?我剛才好像聽見了這個名字。”
漢姆點了點頭,把他和夏爾溝通的過程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現在他有了很強大的力量,所以他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過他沒有明確的提出反對,我認為我們應該還有機會。”
“眼下除了總會的計劃要實施之外,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夏爾到底想要什么,這才是關鍵!”
社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談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這么說我的計劃失敗了?”
“是的,失敗了,小羅德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他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的調整才能恢復過來?!?,漢姆想到事后去看望小羅德的時候,小羅德表現出的那種……絕望讓他都覺得可憐。
社長卻沒有因此而失望,反而笑著舉起了酒杯,“孩子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想法,這很正常,但我們作為長輩,總要幫助他尋找到正確的,回家的道路,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蒸汽日報社在經歷過差點倒閉的風波之后,重新成為了艾佩達城影響力最大的城市報紙,不管是發行量,影響力,還是經濟收入都絕對是這座城市當之無愧的第一。
但就是因為有些人認為蒸汽日報社,以及它的老板來自于底層,它刊登的報紙內容有些過于低俗,所以主流社會在明顯的排斥他,甚至是不屑于談其他。
明明各種數據都是第一,但是在官方的報道中,蒸汽日報社已經從排名第七第八,降到了排名第十,甚至上面還有一些說法,認為這樣的垃圾小報不應該出現在艾佩達的內,出現在知名出版社的范圍內,要讓它消失在各種正式場合里。
這也是社長坐在這里的原因之一,他和這里的主人,以及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一樣,都有同一個夢想。
……
夏爾沒有拒絕和鋼鐵兄弟會的接觸,并不是想要回到鋼鐵兄弟會或者是成為鋼鐵兄弟會的高層,他只是覺得這些被洗腦的人用起來一定會很順手,至少他們不怕死。
在和漢姆聊天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實際上現在艾佩達的局勢比想象中更嚴峻。不僅要面對一些超凡問題的同時,戰爭也逼近了,萬一到了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刻,肯定會有一方面會被“放棄”,然后面臨著徹底的失控。
不管被放棄的是戰爭,還是腳底下的惡魔和界門,對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人來說,絕對都是一場噩夢!
他幫助阿爾佛雷德的目的就是想要在必要的時候,帶著一家人離開這里,而不拒絕鋼鐵兄弟會的再次招攬,則是打算讓這些人成為必要時候的“保險栓”,在情報信息不對等的時候,這些人的作用其實非常的大。
他們可以幫助夏爾拖住某些人,或者幫助他去試探某些東西,甚至是把他們變成籌碼,都只在夏爾的一念之間。
既然有這么多的用處,為什么要拒絕這些好心腸的熱心人?
解決了下城區的小問題,夏爾在老房子里轉了一圈,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之后,他才離開,原本他打算把這套公寓留下來,反正每周的賬單也要不了幾個錢,但現在看來這個房子還是不要留著了。
有些東西,就讓它成為過去吧!
回到中城區的家里時,夏爾有些意外的看著地上有一雙沒有見過的高跟鞋,客廳里也傳來了一些聊天的聲音,他有些好奇,難道格洛莉婭已經有了新朋友。
當他跨進客廳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格洛莉婭站了起來,微笑著對他說道,“夏爾,你的同學來了……”
只是夏爾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出去買點水果回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二十塊錢面額的紙幣給了格洛莉婭,女孩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她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和她聊了有一段時間的女孩,點著頭從夏爾的手里接過鈔票離開了房間。
那個老同學則翹著腿,帶著一絲玩味的看著夏爾,“那個女孩看上去很可愛,她是你的新女友嗎?”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忘記了我,這很讓人傷心,你們男人總是這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