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漂亮!”
場中,湯興平見到同伴一記壓箱底絕技印術(shù),徹底將那原本就遍體鱗傷的青冠鐵翼雕送葬火海,不由眼眸一亮,剖腹取丹的野心再起,下意識就要踏步上前。
但就在這時,剩下那只鐵翼雕暴走了,哇的尖叫,昂悲鳴,隨即便宛若旋風般撲扇鐵翼,直接舍身撞來。
“散開!”
畢竟是長了對翅膀,下到地面的飛禽到底也還是飛禽,散開話音未落,鐵翼雕就已經(jīng)瘋狂撞至近前,躲無可躲,湯興平幾人見狀無奈,唯有硬著頭皮聯(lián)合出手硬悍。
轟——
直如一輛度飚至極限的馬車轟然撞入人群,鐵翼雕度不減,瘋狂碾過,湯興平等人則如破麻袋般四散拋飛,輕者悶哼,重者斷骨,尤其是方才那位還未從出手中緩過勁來的青年,飛在空中便大口吐血不止,再等重重摔落在地,欲要掙扎卻完全爬不起身來。
這其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湯興平摔落的地方距離那只死去的青冠鐵翼雕很近,落地后迅翻滾卸力起身,順勢從懷中掏出個尺寸長的鋒利獵刀來,一邊向鐵翼雕尸沖去,一邊轉(zhuǎn)頭向周遭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幾個精壯漢子大吼命令道:“愣在那做什么,繼續(xù)攻擊,否則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
那些精壯漢子不傻,眼見雇主修印師都是不敵,本就無甚斗志,再在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大漢的呼喝阻攔下,無一人上前。
“湯真人莫要再開玩笑,這等情勢繼續(xù)攻擊,不是讓我等去送死嗎?兄弟們,別聽他的,快撤!”
“姓刁的你敢!”湯興平見狀大急頓步,本來指向鐵翼雕尸的獵刀轉(zhuǎn)而對準那絡(luò)腮胡大漢,后者也不慣他,瞬間就是幾把弩弓指來,局勢一時緊張僵持。
這時候鬧內(nèi)訌無疑是要命的,因為那活著的鐵翼雕可不管這個,待轉(zhuǎn)過龐大身軀,又是尖鳴撞來,所取目標正是地上那半死不活的青年修印師。這并不令人意外,記仇本就是妖獸一個顯著特點,更何況還是這等當面殺伴侶的大仇,自是不死不休。
好在一旁有同來的伙伴舍身相救,先一步踢開了那青年修印師,才令陷入絕望的后者暫時得以存活。不過搭救的那名同伴卻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只見鐵翼雕一振單翅,好似有碩大刀光掠過,一條胳膊便伴隨著凄厲慘叫聲飛上半空,大捧鮮血肆意噴濺。
隨即未等那條胳膊落地,便被那兇相畢露的鐵翼雕一口叼中,只殘忍咀嚼幾下,便順勢吞入腹中,猩紅雙眸環(huán)視場中,又盯上了一旁落單的湯興平。
“弘毅——該死!湯兄你還在等什么,快走啊!”
湯興平見狀已知事不可為,很是不甘心的掃了眼一旁近在咫尺的鐵翼雕尸,重重跺了跺腳,收起獵刀就欲撤退。但這時他想走,那雄性鐵翼雕卻是不讓了,只是幾個跨步,龐大身軀便奔至近前,揮翅如刀,破空橫掃。
“給我滾開!”那湯興平身法倒是靈活,先是幾記連元陽矢射向鐵翼雕猩紅雙眸,隨即趁著后者下意識避讓時,身形一矮,一拍地面,竟是險險的從鐵翼雕龐大身軀下滑了過去,溜之大吉。
但就在這時,耳旁驀地傳來破空尖嘯,瞬間濃重死亡陰影籠罩過來,湯興平大駭,余光掃去,就見后方一道有些眼熟的火紅光束,正貼地朝著他頭顱處筆直射來,其勢如電,不容閃躲。
這是什么……
只下意識一側(cè)頭,紅芒閃過,噗,一道拇指大小的傷口便出現(xiàn)在肩胛骨之上,前后完全洞穿。劇痛襲來,慘嚎出聲,“啊——”
變故來的實在忽然,外加上場中的混亂戰(zhàn)局,一旁幾名修印師青年也沒能瞧得清楚狀況,只隱約見到一束紅光在穿透湯興平肩頭后,勢頭不減,又接連洞穿數(shù)個路線上的石頭,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有青年修印師想到了什么,神色大變,失聲驚呼:“神通?這只青冠鐵翼雕覺醒了血脈神通?!”
這是眼下看來最為合理的解釋,因為場中除了那青冠鐵翼雕外,沒有外敵,也就是說方才那道攻擊只能是鐵翼雕所。
至于妖獸神通,就像人有天賦一樣,妖獸也有天賦一說,它們同樣也可以修煉,有的與修印師一樣也能出類似印術(shù)的強大攻擊,那便就是神通。不過與人類學自外在的不同,妖獸的神通一般是來自于它們自身的血脈傳承,因此也有血脈神通一說。
不是所有的妖獸都能具有神通,但具有神通的妖獸一定都極為強大,這算是修印界對于妖獸的共識。
想到這點,那幾名同來修印師更加堅定了撤退想法,湯興平則是有點懵,他依稀覺得方才那紅色光束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他用的極為順手的元陽矢?但是轉(zhuǎn)而一想那抹火紅色,又覺得不大可能,恍恍惚惚下聽著同伴大叫撤退的聲音,來不及多想,便忍著肩頭劇痛下意識跟著逃跑。
現(xiàn)如今他們想要安然撤退無疑是不大容易的,青冠鐵翼雕可是飛禽類妖獸,度極快,不過無論如何這鷹斷崖是不能再待了,畢竟是對方的地盤,誰知道這鐵翼雕還有無其他幫手,若再來個妖獸,那就是妥妥全軍覆沒的結(jié)局。
因此,邊打邊撤,一行人外加上那窮追不舍的青冠鐵翼雕很快遠離了這里。片刻后,當這鷹斷崖山腳重新恢復(fù)寂靜時,一聲遺憾嘆息從遠處亂石堆中出,隨即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是葉席,至于秦瀚冰幾人,趁著方才激烈的人鳥大戰(zhàn)時,葉席讓他們從亂石堆另一側(cè)悄然先撤了。至于葉席自己,選擇留下來,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可惜了……看著遠處地上湯興平留下的那攤血跡,葉席皺眉搖頭,有些不滿。
方才那紅色光束當然不是什么妖獸神通,而是他偷摸著出的紅色元陽矢,也算是報應(yīng)吧,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下又回到了原點——那湯興平用元陽矢偷襲打傷了楊澤,現(xiàn)在又被葉席給偷襲還上了。
不過葉席可不是為單純打傷對方才出手的,老實說,他方才其實是下死手的,瞄準的也是那湯興平的腦袋。但是實際操作下來,葉席現(xiàn)了這加強版紅色元陽矢的弊端,威力大,動靜也大,容易讓人反應(yīng)過來閃躲。
好吧,畢竟只是個基礎(chǔ)性質(zhì)的印術(shù),想要完美無缺也確實是想多了。
只是小小失望了會,葉席很快調(diào)整過來,隨即看著遠處地上寂然不動的青冠鐵翼雕,想了想,抽出腰間彎刀,走了過去。
原先葉席單獨留下來,只是想測試下加強版元陽矢的威力,順帶著看有無機會給楊澤小出口惡氣,但方才湯興平三番兩次意欲靠近鐵翼雕尸的行為,提醒了葉席,好像這里還有好處可撈的樣子……
沒錯,就是那具鐵翼雕尸,妖獸全身都是寶,死的也不例外。
靠近后,看著這句遍體焦黑好似火雞的大鳥,葉席默念了句阿門,俯身揮刀,干脆剖開了鐵翼雕胸膛處的漆黑皮肉。好在鐵翼雕除了那雙名副其實的鐵翼外,身軀其他地方的防御不算變態(tài),否則就葉席這把普通彎刀,還真就不一定能砍進去。
有雪斑黑豹的例子在前,葉席沒用幾分鐘就順利在鐵翼雕身軀內(nèi),找出了塊淡青色橢圓狀半似水晶半似石頭的物事,這就是青冠鐵翼雕的妖丹了。
雖是從鐵翼雕體內(nèi)取出,但這約莫半只拳頭大小的妖丹上卻無半點血絲痕跡,只是嗅來有點腥氣。
稍稍觀察了下,葉席便將妖丹揣入懷中,快清理了下自己留下的痕跡,反身進入亂石堆,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