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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熱鬧了一整天的醫(yī)館終于歸于寂靜。
幾盞點亮油燈光照下,廳內(nèi)桌旁,金斗醫(yī)館的所有員工,葉席、黃老以及二禿幾人都是端坐著,看著桌上那把泛著朱紅色光澤的算盤。但見只小小手掌在其上不斷翻飛,五指靈活撥動。
噼里啪啦,珠子與珠子碰撞的聲音有些吵鬧,但在桌旁幾人耳中卻甚覺悅耳。尤其是那橡樹道五人幫,隨著那珠子不斷向前遞進,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身軀前傾,抓耳撓腮,一副看到桃林的野猴模樣,很想湊近做點、問點什么,卻又怕打擾到。
終于片刻后,啪的一聲,小小手掌離開算盤。
抬頭,“今天合共治療病人四十余,除開個患有癩疾無法治愈外,其余共收取診金四百八十七兩六十二銅,再拋去藥材收購本錢……”
頓了頓,小姑娘微微吐了口氣,“凈賺約莫三百二十五兩!”
“咝咝咝……”
“三、三百多兩?”
“哈哈!我們財了!”
下意識砰砰錘著桌子,連串倒吸涼氣聲,隨即便是陣陣歡呼,二禿幾人聞言均是齊齊的打了個機靈,面龐瞬間潮紅,就像是悶在鍋里的大蝦,直讓人懷疑下一刻就能冒出青煙來。
也不怪他們?nèi)绱思樱际歉F苦人家的孩子,哪里又見到這筆天大巨款?再加上他們那橡樹道五人幫還沒混出名堂來,如此別說三百多兩,就是將他們幾人兜里淘個干凈,也絕對湊不出三兩碎銀來。
“閉嘴!瞎嚷嚷什么呢!”果梨小姑娘明顯被小伙伴們的激烈反應(yīng)嚇了一跳,差點沒將手里算盤甩出去,羞惱不已喝道。
“嘿嘿大姐頭,我們這不是高興嘛。”
“三百多兩就高興了?瞧你們那點出息!”果梨鄙視道,“而且這賺的錢也是醫(yī)館的,你們瞎高興個什么勁?”
“對哦,不過我們還是高興,哈哈……”
“是啊,沒想到開個醫(yī)館竟然比收保護費還要掙錢!老大,我們以后要不要轉(zhuǎn)行啊?”
“這個……回頭我們好好合計合計……”
看著那幾個活寶,葉席不由失笑搖頭,隨即轉(zhuǎn)頭與身旁黃老對視一眼,輕點頭,都是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欣慰喜意。
一天三百多兩的凈收益,確實不少了,甚至比之某些大醫(yī)館一天的流水,也是相差仿佛。
當然這里面是有特殊原因的,但凡是葉席用棗木印出手,除非是在治病使者印與青玄左府太一救苦印,這兩種印法之外的疾病,否則都是立貼立好,效果顯著。這種一次性治愈方式,等于是將所有看病錢一次收完,沒有后續(xù)。
而外面那些普通醫(yī)館則不同,把脈瞧病只是第一道流程,診金也不會有多少,大頭是后面幾個療程的藥材費用。若遇到黑心的,瞧上幾個月半年也是常事。
簡單點說,葉席他們這算是一錘子買賣,而人家玩的是細水長流的套路。
輕咳幾聲,葉席看著兀自興奮不已的二禿幾人,打著預(yù)防針道:“好了,稍微高興高興下就行了。我注意到今天來的病人,大都是我這幾天沒出去擺攤而積攢下來的,以后幾天上門瞧病的可能就少了,也賺不到這么多錢了。總之,我們還需要努力啊。”
“恩,如果今天來道喜的那些人以后都來這里瞧病,那就好了。”說話的是小姑娘,一臉若有所思表情,應(yīng)該是在打著那些各方勢力人物的主意。
不得不說,小姑娘確實聰慧的很,這就意識到了走高端市場的重要性。事實也就是如此,別看他們今天賺了三百多兩銀子,但再想想瞧的四十余病人,平均下來,其實一個病人也就賺了八兩銀子左右。
這費用少嗎?若放在普通家庭身上,自是不少。但若放在東北兩個城區(qū)里的富貴人群身上,說不定就是一道菜的價錢而已,簡直不值一提。
而若金斗醫(yī)館能做這些有錢貴人的生意……好吧,人的野心就是這樣,得隴望蜀自古常理。
“這還不簡單!”二禿聞言立馬跳出來為大姐頭分憂,拍著胸膛,“讓葉大夫再寫幾張宣傳告示,我們幾個去東城區(qū)散散不就來了?”
“呵呵,難得二禿出個主意。”葉席笑了下,“再等過些天吧,過些天讓你們?nèi)ド⒏媸尽!?
一旁果梨聞言則翻了個白眼,輕哼了聲,顯然對這主意很不以為然。
有錢人又不是傻子,他們是錢多不假,但也更惜命。所以他們生病了,只會去找那些名聲遠揚的大醫(yī)館資深大夫,如金斗這種開在南城區(qū)偏僻小巷里的醫(yī)館,即便告示灑的滿天飛也是枉然,除非哪天名聲傳遍夜傾城,否則對方連瞧都不帶瞧一眼的。
這也就是上午時黃老向那幾個管家推薦葉席時,后者都是一副為難猶豫模樣的原因。如果是已經(jīng)在杏林中證明過自己的黃老,那他們自然倒履歡迎。但葉席的話,呵呵,還是哪涼快哪待去吧……
見自己好生容易想出來的主意沒人贊同,二禿撓撓頭,又看向黃老試探問道:“要不,讓黃爺爺再把他們叫過來?”
“呵呵,再叫的話……應(yīng)該還是會過來些人,但做生意不比其他,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按頭。”黃老也沒去解釋人情的微妙關(guān)系,因為解釋了二禿幾人也不會懂,只是打了個通俗比喻,便搖頭嘆道,“上午的時候我和他們提了些,推薦葉大夫去上門問診。但看他們當時的樣子,估計這事是成不了。”
微頓,看著依舊波瀾不驚的葉席,點頭再道,“不過也沒關(guān)系,會在那時候便急著來找我的,大多是沒什么底蘊禮數(shù)的商賈之家,不去也罷。再等等,我雖是老了,但往昔還有幾分薄面在,也拜托童老等幾位老友幫忙打聽了,等有需要瞧病的貴人想起我這個老頭子,自行找上門來,到時葉大夫你和我同去,我負責(zé)出面擔(dān)保,你負責(zé)治病,這樣應(yīng)該就是妥了。”
黃老這番話聽來語意是有點含糊的,似喪氣,又似提氣,反正二禿幾人聽著都是一頭霧水的眨眨眼,很好詮釋了下什么叫不明覺厲。倒是小姑娘雙眸忽得一亮,略顯振奮。
至于葉席,臉上依舊平靜,心中則是感慨不已。
這便就是老成持重,也便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真正原因所在!
正如黃老說的那樣,雖然上午那幾個商賈管家沒能談下來,是有些遺憾,但這也確實不是重點。因為幾個商賈之家或許能養(yǎng)活幾個醫(yī)者,但卻不可能養(yǎng)大一間醫(yī)館。
士農(nóng)工商,商是排在最后一位的。雖然財富不菲,但地位確是不高。一般來說,他們只能是潮流的逢迎者,而不是弄潮兒。
黃老的眼光很準,或者說是很遠,他一開始就將目光放在了官面層次上,也就是住在東城區(qū)里面的那些貴人,只要能在那里打響醫(yī)館,非但錢財名聲不缺,到時今天這些拒絕的商賈之家,還會回過頭來巴巴的重新找上門……
“先就這樣吧。”見廳內(nèi)氣氛隨著聊天話題有些暗沉,葉席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說,今天醫(yī)館開張順利,賺的銀兩也確實不少。恩,天色這么晚了,再做晚飯也是遲了,不若就由我做主,今天我們?nèi)ネ饷骛^子好好吃一頓慶祝下。”
“耶!這個好,葉大夫我能吃飄香雞嗎?”
“哈,當然沒問題。”看著蹦跳歡呼起來的二禿幾人,葉席笑道,“原來你們喜歡吃這口啊,簡單,今天你們幾個跑進跑出也辛苦了,我記得后院有幾只街坊送來的雞鴨,待會回去時一人一只,都拿上帶回家去,也讓你們的家人嘗嘗。”
“謝謝葉大夫!”見葉席如此客氣,二禿幾人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紛紛像模像樣的行禮道謝。
“謝什么,你們也是醫(yī)館的一份子嘛,這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你倒是大方!”方才聽到下館子吃飯就臉色不愉的小財迷,現(xiàn)在聽到葉席又是送這送那,立時撇嘴道,“當時就不該讓你做這個大東家,分成也有問題,你今天瞧病掙的錢還沒我賣藥的多呢。”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嘛。”葉席聞言不由咧咧嘴,苦笑不已。實際上小姑娘說的沒錯,他今天雖是瞧了幾十個病人,但總體算下來診金是沒后續(xù)藥材賣的錢多的。
會出現(xiàn)這狀況主要是因為病人的身份,現(xiàn)在會來金斗醫(yī)館瞧病的人,大多是周遭幾條街的普通民眾,這些人自然是付不出多少診金的。
“大姐頭你不能這么說,其實葉大夫人不錯的,要不……雞鴨我們就不拿了吧。”見到氣氛似乎有些僵,二禿連忙陪著笑臉討好道。但是他不說還好,一說果梨臉就更黑了,
“這話什么意思?嫌我小氣?幾只雞鴨都舍不得?到底他是你們大姐頭,還是我是你們大姐頭?要造反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恩,那到底我們是拿……還是不拿好啊?”
“啊——一群笨蛋!”抓揪幾下頭,小姑娘怒氣沖沖走向門外,在門口處時頓了下,轉(zhuǎn)頭看著還待著原地沒動的二禿幾人,不由黑臉怒道,“還傻愣在那干什么?雞鴨不想要了?”
“其實我們不要也沒關(guān)……”
“哈哈,二禿你還是別說話了,快跟著你們大姐頭去拿東西吧。”葉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為了防止門口處柳眉瞬間倒豎的小姑娘徹底暴走,直接將還搞明白狀況的幾人推了過去。
“哼!”
看著一聲輕哼,扭頭就走的小姑娘背影,葉席不由搖頭笑了笑,刀子嘴豆腐心,還挺傲嬌……
……
學(xué)院假期是兩天,那第二天自然還是葉席坐鎮(zhèn)醫(yī)館,不同的是旁邊多了個騰出手來的小姑娘。
就如同葉席猜想的那樣,今天醫(yī)館生意確實是冷落了些,當然這僅僅只是相比于昨天的熱鬧,實際上對于一家新開的醫(yī)館來說,上午十來個病人,下午十來個病人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鍋子,下一位。”
也是不忙的緣故,用不著二禿幾人全去巷口守人,今天是個青皮鍋蓋頭的小子留在醫(yī)館內(nèi),做些端茶接待的活。
名字就不說了,混江湖的嘛,知道外號就行了。和二禿的光頭造型一樣,他的外號靈感也來源于型,叫鐵鍋、鍋子都行,在橡樹道五人幫里排行老四,也是最機靈的那個。
“葉大夫。”鍋子喚了聲,將身后一位青衣長褂、留有公羊胡須的老者帶了過來。
葉席點頭招呼:“老丈好,請問有哪里不舒服嗎?”說話間打量了下來者,不由微感訝然。
這個時代的醫(yī)術(shù)類似中醫(yī),也講究望聞問切,而面前這老者望來氣色紅潤,精神矍鑠,至少在粗看過幾本醫(yī)書的葉席看來,這不像是個有病在身的人。
“大夫好。”青衣老者并未立刻說出自己病情,而是先同樣禮貌回應(yīng)了下,隨即便上下打量了眼葉席,順帶著也將一旁的果梨納入視野,頓了頓,這才伸出手臂放在桌上道,“有些氣短,胸悶,總覺得打不起精神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總擔(dān)心會出什么岔子,又聽說葉大夫有小神醫(yī)之名,便讓我過來給你瞧瞧。”
葉席聞言有點犯難了,這病情介紹看似詳細,實則因為太過寬泛等同于沒說,再問道:“除了氣短、胸悶、精神不好外,還有其他什么明顯癥狀嗎?”
“其他的……我也說不上來。”青衣老者歉然道,“老漢我識字不多,不知道該怎么說。恩,不若大夫你先把下脈看看?”
葉席這半吊子醫(yī)術(shù)水平,自然是不會什么把脈的,坦然擺手:“流派不同,我所學(xué)醫(yī)術(shù)并不靠把脈摸病。恩,不若我開些安神靜心的藥,先讓老丈你回去試試效果?”
“不把脈?”青衣老者微微一愣,隨即遲疑了下,點頭嘆道,“既然這樣,也只好如此了,麻煩大夫你開下方子。”
葉席點點頭,接過一旁果梨遞來的紙筆,很是干脆的揮筆寫下方子——安神靜心!
收筆,遞給那看著這四字怔怔愕然的青衣老者,一指藥柜黃老方向,“去那提藥便可以,好了,下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