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助廣大考生復習迎考,岑雨童在報紙的文學版面特別開出了一個科考復習欄目,邀請幾個曾經高中過的官員撰寫自己的科考經驗和成功之路,有時還會點評一下幾個投稿來的學子的文章。那些投稿后被人點評文章的學子更是把報紙視為珍藏。這一下子京城日報引起了學子的強烈追捧,幾乎人手一份,投稿的人也越發踴躍起來。
不久,因為要迎考復習,何日新便向岑雨童辭了報社的工作溫習功課,而葉知秋為了讓岑雨童安心應考也不再讓她插手報社和救援會的事了。可是岑雨童怎么能忍心要葉知秋一人抗起報社和救援會的工作呢,所以時不時的便來幫襯一把。好在弄書跟在她身邊已久,對這些事務也頗為熟悉,很快便上了手,接手了報社的工作,而綠環也是識文斷字之人,能幫弄書不少忙。有了弄書接受報社的工作,葉知秋工作也輕松多了,同時也意識到要培養一些自己的幫手。
有了弄書幫忙,岑雨童每天便在酒店里讀書復習。在房里看了半天書,眼睛也有些花了,岑雨童便伸了個懶腰,拿了本書去外面溜達一下。
逛了一會兒,岑雨童覺得精神好多了,便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繼續看書。剛走幾步路,便看到前面吵雜的圍著一群人。
岑雨童便把手里的書往腰后一插,好奇的湊到人堆里一看,便看見一個男人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哭泣,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女孩也在哭著喊著餓,身旁的一個八九歲的男孩也在低垂著頭在哭。
一打聽,原來這個男人的妻主三年前赴京趕考,誰知沒考中,便給家中捎了話要留在京中等下一屆科考。這一等就是三年,期間妻主音信全無。他一個夫道人家又帶著兩個孩子靠著別人的接機才艱難的度日。眼看著日子過不下去了,幾個鄰居就給他出了個注意,說今年又是科考之年,他妻主也必會去參加科考,叫他帶著孩子去京城說不定會找的到。于是他便變賣了家中值錢的東西,帶著孩子來到京城。找了幾天,妻主沒找到,錢包卻被人給偷了。看著兩個因饑餓而啼哭的孩子,身無分文的他便當街哭泣了起來。
岑雨童聽了之后,唏噓不已,便走上前扶起他說道:“大哥,這里有個救援會,可以安頓你們父子,我帶你們去。”那個男人來這里幾天也聽到過救援會的事,便也就跟這岑雨童去了救援會。
來到救援會,葉知秋也在,岑雨童便把他們的情況介紹了一下,接著就叫人去安頓他們,同時還向他許諾會免費在報紙上幫他登個尋人啟示,尋找他的妻主。那個男人對岑雨童是千恩萬謝的,直嚷著要把自己的兒子嫁給她做夫郎來報答。把岑雨童弄得是哭笑不得。
葉知秋狠狠的瞪了對著自己嬉皮笑臉的岑雨童一眼,又一眼瞥見她插在腰后的書,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要不要娶我了?不看書,整天東奔西跑的惹閑事!”
“我那是…….那是恰巧遇見的,見他們可憐就……..”岑雨童頓時明白了,葉知秋那是在吃醋了,便笑著道:“知秋,你是不是見那個男人要把他兒子嫁給我吃醋了?”
“我才不是呢,你愛娶誰娶誰?”葉知秋被岑雨童說中了心事,臉有些發紅。
“我還能娶誰?不就是你葉知秋嘛!”岑雨童一把抱住葉知秋,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別這樣,被人看見多不好。”葉知秋見岑雨童對自己做出這么親密的動作,急忙把她給推開,又警惕的向四周查看有沒有人看見。
“你是我的夫郎,怕什么?”岑雨童可不管這些,又想上去摟住他。
“好了,童兒,快回去看書!你知道,我爹和娘是不會把我嫁給一個沒有功名的人的。你要是不能高中,看你怎么去我家提親!”葉知秋對岑雨童恐嚇道。
岑雨童想想也對,便就回了酒店繼續去看書了。被葉知秋這么一嚇,岑雨童有了心里壓力,每日便躲在屋里看書,生怕考不到讓葉知秋失望。
幾天后,岑雨童正在房里看書,唐寧便有些興奮的跑來找她。因為現在唐寧在宮里當差,兩人也有些時候沒見了。
“什么風把唐大人給吹來了?”岑雨童對這許久不見的唐寧調侃道。
“小童,你知道我在翠羽樓遇見誰了?靈風公子!”唐寧因為激動說話明顯有些顫抖。
“靈風公子?”岑雨童努力回想著這個熟悉的名字。
“就是那個以前在萬花樓的西域小倌,你還唱歌給他聽過呢!”
“哦,是他呀!”岑雨童終于記了起來,那個長得很是漂亮的西域小倌。
“小童,今晚去翠羽樓吧!靈風公子聽說你也在京城,很想見你!”
“不去,我要看書!”去青樓,饒了她吧,會被葉知秋罰跪搓板的。
“去吧,我答應他了,他求了我很久呢。”
岑雨童低著頭不說話。
“就去一次,一次!”唐寧語氣有些懇求了。
“好,我去看看他,就當是會老朋友。”岑雨童見唐寧求著自己,便答應了。
晚上,岑雨童便跟著唐寧瞞著葉知秋去了翠羽樓。那家青樓是京城里新開的,生意還不是很好,只有一些圖新鮮,有獵奇心里的客人來光顧。
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廝見唐寧來了,便忙不跌的把她和岑雨童引到靈風的房間,說道:“兩位小姐請坐,靈風公子一會兒就來。”接著又布置了一些酒菜才離開。
那位小廝出去后,岑雨童便開始大量起靈風的房間。古樸淡雅,不但沒有一般青樓的庸俗之氣,就連一點脂粉氣也沒有,房中琴棋書畫等物更添一些書卷味。不知不覺,岑雨童有些喜歡這里了。
正在打量著,門“嘎吱”一聲開了,一位身著西域服飾,相貌清秀的小倌進來了。岑雨童憑著記憶,認出他便是靈風,只不過他比兩年前更具有一種成熟的韻味的,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岑小姐,唐小姐!”靈風對著岑雨童和唐寧微微一福。
“靈風公子,我可把小童給帶來了,你們談吧!我今晚還要當差,先走了。”唐寧不顧岑雨童對她使得眼色,便匆匆的走了。
靈風久久的注釋著比兩年前長高不少,臉上俊俏中透著一股英氣的岑雨童,久久不說話。
“靈風公子,好就不見,你好嗎?”唐寧走后,岑雨童對著靈風半天,也只擠出了這句話。
“做我們這行的還能怎么樣?”靈風嘆了一口氣,“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天叫岑小姐來是來聽我新做的曲子的。當年岑小姐的那首《愛不釋手》,對靈風受益不淺,至今難忘!”
“靈風公子過獎了,我慚愧之極!”
靈風緩緩起身,便要拿起桌上的酒壺要為岑雨童斟酒。
“我不喝酒!”對于上次唇印的事,岑雨童還記憶猶新。
靈風微微一笑,說道:“不喝酒,那就品茶吧。”接著便喊道:“紅兒!”
先前領她們進來的紅衣小廝便應聲而入,“公子有什么吩咐?”
“把我的茶具拿來!”靈風吩咐道。
“是。”
不一會兒,那個叫紅兒的小廝便端來了功夫茶的茶具。靈風接過后便開始熟練的泡起了功夫茶,把岑雨童看得有些驚呆了。
“這是我游歷時,跟一個老和尚學的。岑小姐,你品一下試試?”靈風遞給岑雨童一杯泡好的茶。
岑雨童接過一喝,一股清香沁入心脾,甘甜不已,不覺贊道:“好茶,清香撲鼻,入口甘甜!”
“喜歡就好!岑小姐,你慢慢品著,我彈琴給你聽!”
“有勞了!”
不一會兒,一曲優美的琴聲從靈風的手指間彈出,那琴聲猶如天籟之音,聽得岑雨童如癡如醉,一掃心中的那些煩惱之事,心胸頓時舒暢起來。
自從那天以后,岑雨童在讀書之余便時不時的來翠羽樓找靈風喝茶彈琴。葉知秋給她科考的壓力,有時讓她喘不過起來,而在靈風這里她感到自己的身心得到了疏放,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而靈風也不管有沒有客人,只要岑雨童來了,就會來陪她。
幾天后,在一個暗室中,“啪”的一聲,一個蒙著臉的女人狠狠的打了靈風一巴掌,訓斥道:“靈風,你要記住你的任務,主公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這么久了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
靈風跌倒在地,臉上也顯出一個五指印,“靈風沒有忘記,給我點時間。”
那個女人用手抓起他的下巴,兇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那個姓岑的丫頭吧?信不信,我殺了她?”
“不要!”靈風嚇得一個激靈,“沒有,我沒有喜歡她。我只是見她和威遠候府的二小姐走的近,而她又是報社的,說不定會有什么消息。”
“你知道就好,別忘記你的任務!去吧!”
靈風這才戰戰兢兢有些顫抖的從地上爬起來。剛從暗室中出來,便聽小廝紅兒來報,說是岑小姐來了。靈風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衫,見到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本想用胭脂去遮掩一下,但他素知岑雨童不喜歡脂粉味,便用手帕捂著去見岑雨童。
“來了?”靈風輕聲問道。
“嗯。”岑雨童赫然見到靈風臉上的的巴掌印,心里頓時一緊,問道:“臉怎么了?誰打的?”
“沒事,只是一個恩客有些不舒心,不小心打的。”
“我找她去!”岑雨童怒火中燒。
“別去,干我們這行的……”靈風緊忙一把拉住要向外沖的岑雨童。
岑雨童停住了腳步,輕輕的摸上靈風被打的地方,問道:“疼嗎?”
靈風搖了搖頭,享受著岑雨童對自己的撫摸。
“別干了,我替你贖身!“岑雨童沖動說出了這句話,連她自己也有些驚訝。
靈風心中頓時一喜,眼睛閃著淚光,但又苦笑道:“贖身,然后娶我嗎?我知道你不會的,我要的你給不起,你根本給不起!”
岑雨童被靈風問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時她心里很亂,她從未想過要娶葉知秋以外男人。
看到岑雨童驚慌失措的離開,靈風痛苦的失聲痛哭,一個剛剛建立的幻想泡沫,轉眼被自己打得粉碎。
岑雨童沖出翠羽樓后有些失神的走在大街上。此時,便雷電交加,不一會兒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把岑雨童從頭到底澆了透。
而這時,岑雨童也不知不覺得走到了救援會。拍了大門進去,便看見葉知秋的房間窗戶的燈亮著,她知道近幾月葉知秋為了救援會的工作常常不回家,吃住都在救援會。她知道葉知秋一定在,于是猛得敲著門喊道:“知秋!知秋!”
葉知秋聽到岑雨童的叫喊急忙去看開門,去看見岑雨童全身濕嗒嗒的站在門口,心里一驚,忙問道:“怎么了?”
岑雨童見到葉知秋,猛得一把抱住他,把頭埋在也葉知秋的懷里,久久的不愿離開。
“童兒,怎么了?”葉知秋又問道。
“別動知秋,讓我靠一會兒!”岑雨童蒙蒙的說道。
“你全身都濕了,要把衣服換了才行,不然要生病的。”葉知秋看著全身濕透的岑雨童擔心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抱著葉知秋許久,岑雨童才恢復了心境,“沒事,我只是遇見打雷害怕。”
葉知秋有些好笑得看著有些孩子氣的岑雨童,“打雷有什么好怕的?來拉拉耳朵,不怕不怕!”說著就去拉岑雨童的耳朵。
“知秋,你真好!”岑雨童此時明白過來,葉知秋才是自己唯一要娶的夫,而靈風只可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