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要放假了,除了幾個沒錢回家的窮學生,書院的學子們大多要回家過年了。岑雨童雖然有些不舍和葉知秋分開,但當一想到自己已經一年半沒見到爹爹了,對回家的盼望還是很迫切的。
臨行前,岑雨童對葉知秋反復叮嚀著一些路上的注意事項。
“知秋啊,路上冷,衣服要多穿點;你別為了著急趕路,錯過了投宿的地方,一個男孩夜里在外面過夜不安全;路上的飯菜雖然難吃可也要盡量要吃…….”
“岑小姐,你比男人還啰嗦,我家夫人派了人來接公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說下去太陽就要落山了!”璧合已經很不耐煩了。
岑雨童白了璧合一眼又繼續說道:“知秋,我為你拿了些酒店的蛋糕,叫弄書放在馬車里了,別讓璧合給偷吃了!”說道最后一句時不由的提高的音量,好讓璧合聽到。
頓時,璧合氣得拿眼睛不停的瞪著岑雨童,要不是礙于自家公子的面,他早就上來要掐岑雨童了。
葉知秋看著這對斗氣的冤家很是好笑,又拉過岑雨童也叮嚀著:“童兒,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路上要小心些。”。
“我會的。”接著岑雨童又對璧合說道:“璧合,你一定要照顧好你家公子。等你回來,我再讓你去玻璃坊去挑東西。”
璧合聽了很是興奮,之前的不快倒是一掃而光,像沒沒事的,還不停的叫嚷著:“真的,太好了!”
兩人依依不舍了很久,葉知秋才被璧合勸著上馬車了。而岑雨童卻目送了葉知秋的馬車走遠后才上了自己的馬車離開。
因為上次岑雨童給爹爹送去了一個玻璃盆后,岑府里的男人們很是眼紅,嘟嚷著也要一個,爺爺柳氏還托人在信中痛述了她對爺爺的種種不孝,說這樣好的東西竟然忘了如此疼愛她的爺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所以為了彌補自己的疏忽,這次回去岑雨童大大小小的玻璃制品裝滿了一車,以保證人人有份。
這次馬三娘因為要去京城幫忙新開的分店,所以沒有隨岑雨童回家。于是慕容靜就找了個機靈點的伙計來送她回家。
踏上回家之路后,岑雨童就有些歸心似箭了。在她的催促下,快馬加鞭的趕路,沒幾天到家了。
當看到岑府熟悉的大門時,岑雨童激動的立刻跳下馬車,向岑府走去。
“四小姐回來了,四小姐回來了!”而看門的丫鬟看見是岑雨童回來了,興奮的一邊朝里跑著一邊大聲叫嚷著。
岑雨童也不等弄書,自己熟門熟路的向里走著。還沒走到前廳,一記凌厲的掌風便從旁偷襲而來。岑雨童想也沒想就一記小擒拿手把她制服在地,剛揮拳要打,便聽得地上的人大聲叫道:“四妹妹,別打!”這才看清是三小姐岑逸欣。
岑雨童連忙把她給扶了起來說道:“三姐,你有沒有事啊?怎么搞偷襲啊?”
岑逸欣動了動手腳說道:“沒事沒事,想不到四妹妹離開了這么久,功夫精進了不少。”
“我和同學在玩功夫足球練的,改天我教你。”
“好啊!”
這時岑府里的一干人等都出來了,爹爹岑慕飛和主夫柳氏見了岑雨童更是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長高了,也長漂亮了。”岑慕飛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停的摸著她的頭。
主夫柳氏也看著自己的孫女笑呵呵的說道:“嗯,是長大了。想不想爺爺啊?”
“想,童兒最想爺爺了。”岑雨童一把抱住主夫柳氏,瞥眼又看到爹爹在一邊有些失落的眼神又急忙一把撲進了爹爹的懷里,叫嚷著:“童兒也很想爹爹,爹爹抱抱童兒!”
岑慕飛聽了這句一把抱住岑雨童,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哽咽道:“爹爹也想你。”眾人都一下子沉浸在這個感人的氛圍中。
“好了,大家別在這里站著了,這里冷回屋里去吧。”岑慕清一語打破了沉靜,眾人才簇擁著岑雨童來到前廳。
到了屋里,岑雨童迫不及待的叫弄書拿出自己帶回來的玻璃制品,一屋子的男人頓時興奮了起來,圍著一堆的玻璃制品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對于這些玻璃制品連老夫人岑沁梅也是嘖嘖稱奇,很是感興趣。而岑慕清則是拉著岑雨童的手驚訝問道:“童兒,你怎么會買到怎么多的玻璃制品。這東西現在很是緊俏,一般的人是很難買到的呀?”
對于她開酒店和玻璃坊生意的事,慕容靜怕影響岑雨童將來的仕途,就建議她做幕后的二老板,所以除了幾個好友外,岑雨童沒有人說起過。也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連自己的奶奶和姑姑等家人也沒有告訴,就怕她們問自己怎么會這些的答不上來。
于是岑雨童就半真半假的說道:“童兒在南山鎮上交了一個朋友叫慕容靜,這個玻璃坊就是她家開的,所以童兒可以買了這么多回來,而且價格很便宜哦。”
“哦,是宣州首富慕容家嗎?”岑慕清聽后頓時眼睛一亮。
“是的,慕容靜因為和我投緣還認了我做干妹妹呢。”
“那童兒你能不能寫封信給慕容靜讓她定點貨給姑姑?”岑慕清懇求道。
“好,童兒這就幫姑姑寫。”岑雨童心想著姑姑果然是個商人,真是什么賺錢就干什么。當即岑雨童叫人拿來了紙筆修書一封,讓慕容靜給自己姑姑開開后門拿點貨。
晚上吃完晚飯,岑慕飛就細心的為女兒準備了洗澡水。岑雨童就在撒滿花瓣的大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泡著澡。
泡了一會兒,正覺睡意朦朧時,忽然感到有一個人在溫柔的給自己擦背,轉身一看正是自己爹爹,小臉頓時紅了起來,急忙用毛巾遮擋著重要部位,害羞的說道:“爹爹,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你送衣服的。怎么一年半不見,爹爹就看看你洗澡就害羞起來了。”看著女兒害羞時表現出來的男兒家神態,岑慕飛很是好笑。
岑雨童撅著嘴道:“爹爹,女兒長大了嘛。”
“長大了也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生的,全身上下我那樣沒見過啊?快出來,擦干了別著涼了。”說著岑慕飛就把女兒拉了出來。
于是岑雨童就光溜溜的從浴桶里出來,任憑著爹爹把自己上上下下的擦干了。擦干后,岑慕飛就拿了衣服給女兒穿上,可是卻發現這衣服穿在岑雨童身上就像小一號似的,褲子是七分褲,衣服是七分袖。
“原來一年半不見,童兒長這么大了,衣服都不能穿了。”岑慕飛看著女兒穿著不合體的衣服感嘆著。接著又叫來晉天讓他去三小姐房里拿幾套舊衣服來。
岑雨童只好把衣服脫了,光著身子鉆進了被子里。
不一會,晉天就拿著衣服回來了,而王氏從晉天口中知道這件事后也過來了。
“我拿了幾套欣兒幾年前的舊衣服,看看合不合身?”王氏接過晉天手里的衣服說道。
岑慕飛笑著說道:“麻煩姐夫了。”
王氏接口道:“孩子這個時候都在長個,童兒這一年半定是長高了不少,趕明兒叫裁縫來府里給童兒做十幾套才行。”
“不用了,姑父。我在書院都是穿校服,不用這么浪費的,。”岑雨童想著自己正在長身體,衣服過一年就不能穿了,連忙說道。
“傻孩子,家里不缺這幾個錢。來把衣服穿上,看看合不合身?”王氏伸手掀
開被子,要為岑雨童穿衣服。
“姑父,童兒自己來就行。”岑雨童接過王氏手里的衣服,害羞的轉身背過他自己穿了起來。
而一旁的岑慕飛對著王氏不好意思的說道:“童兒長大了,會害羞了。剛才連我這個做爹爹幫她洗澡也不讓了。”
“欣兒也是這樣,自從房里收了人之后,也不讓我幫她穿衣服了。童兒過年也十一了吧,也該收個屋里人了。
“是呀,上回是去書院趕考,沒成事。”一想到這件事,岑慕飛就覺得些遺憾。
“趁著童兒放假,我叫你姐姐物色個人把事給辦了,也好有個人拴住童兒的心。”
“也好,那就有勞姐夫了。”
聽了爹爹和姑父的話,岑雨童心里不由的一緊,沒想到事隔這么久他們還想著要給自己納屋里人的事。
王氏和岑慕飛說完話后,看到岑雨童穿著岑逸欣的衣服有些嫌大了點了,穿在身上也不太合身,便決定明天還是要做幾套衣服。
王氏走后,岑慕飛拿出了一個金鐲子給女兒說道:“童兒,這個是爹爹拿你留給我的金定子打的鐲子,你以后要是有喜歡的人了,就送給他。”
岑雨童高興的接過來,不過一看,心里卻一沉,這是一只雕著龍鳳花紋的金鐲子,樣子很是老土,葉知秋肯定不會要的。于是不由的大叫起來:“爹爹,好土啊!”
“傻孩子,龍鳳才是最吉祥的,爹爹還下足了分量,不會失禮的。”
這是爹爹的心意,自己不好拒絕,所以岑雨童無奈的接受了這只很土的鐲子。
接下來幾天,岑雨童時時擔心爹爹他們會讓自己納個屋里人,不過因為是過年,眾人也都忙著,并沒有提這件事,慢慢的和小伙伴們玩瘋了的岑雨童也有些淡忘了這件事。
很快岑雨童就要回書院了,在臨行前的幾天,岑慕清突然帶回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廝,對岑雨童說道:“童兒啊,你讓姑姑從慕容靜那里拿到了貨,賺了一大筆。姑姑就買了個小廝個給你當屋里人怎么樣?”
“姑姑我不要,你給三姐吧。”岑雨童一口拒絕了。
“童兒,姑姑這回幫你挑的人絕對是讓你滿意的。他叫綠環,今年才十二,模樣也清秀,還是縣令的兒子,知書達理又識文斷字。只因他娘犯了事,才會成為官奴。不過做童兒的屋里人絕對配得上。”岑慕清向著岑雨童著滔滔不絕的講述著。
“可是姑姑,我過幾天就要回書院,這事還是先緩緩吧。”岑雨童還是找著借口拒絕著。
“那就今晚收房吧。”說著岑慕清就吩咐下人安排去了,臨走時還把綠環推到岑雨童的懷里。
岑雨童尷尬的推開了綠環,說道:“綠環,我們先熟悉一下,今晚先不要那個,好嗎?”
綠環抵著頭小聲的說道:“奴家聽主子的。”
岑雨童聽后頓時松了口氣,接著就把他帶到爹爹那里,并借口說自己這幾天玩累了,不想圓房,讓爹爹先□□著,只等躲過了這幾天就回書院。
而岑慕飛對綠環很是滿意,直把他成女婿來疼,老夫人看過后也直說配得上童兒,直催促要岑雨童納了房。
岑雨童只是不斷的找借口逃避,拖拖拉拉直到臨走前一天也沒收了綠環。晚上想著又要和爹爹分開了,岑雨童就有些不舍,撒嬌著非要和爹爹睡不可。岑慕飛扭不過女兒就同意了。
岑慕飛看著躺在床上對自己撒嬌的女兒笑道:“都是要娶夫的人了,怎么還和爹爹撒嬌呀。”
“爹爹你不說童兒再大也是你的女兒嘛。”說著就啪嗒親了爹爹一下。
岑慕飛憐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童兒,爹爹看綠環不錯,是個賢惠人。你這次去書院就帶著吧,也好照顧你。”
“爹爹,書院只讓帶一個書童,更不讓帶男人。上次我只說了一句男人不是禍水,山長就打了我三十戒尺,這次我要是在帶男人去書院,山長不把我屁股打爛才怪。”
岑慕飛一聽到女兒挨了打,立刻緊張起來,焦急的說道:“什么,還挨了打,你怎么不告訴爹爹呀。打得嚴重嗎?”
“我沒事,爹爹。不過綠環我是不會帶的,書院有規定的,這是流傳下來的改不了的。”岑雨童找到了不帶綠環的借口。
“南山書院有什么規定呀?還不讓不讓帶男人。”岑慕飛有些不太相信。
于是岑雨童就把南山書院的不讓帶男人的典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爹爹聽,岑慕飛聽后很是不平道:“這么感人的愛情故事竟然說成這樣,只會怪男人是禍水,太氣人了。”
“爹爹,你和靈風想的一樣耶。”
“靈風是誰啊?”岑慕飛笑著問女兒。
“是萬花樓表演的西域小倌。”岑雨童有些心虛的說道。
“童兒去逛青樓了?”岑慕臉色一沉。
“就……就和同學去逛了一次。”
“童兒,青樓以后就不要逛了,那里的小倌的身子不干凈,萬一染上病怎么辦?”岑慕飛對女兒正色道,“還是把綠環帶著吧,你不是在有個慕容的朋友在南山鎮開客棧嘛,就把綠環安排在她那里吧,等自己有需要了就去找綠環,可不要在去逛青樓了。”
“啊,爹爹,不要啊。”岑雨童沒想自己一時口快,引來了麻煩。
第二天在爹爹的堅持下,岑雨童只好帶著綠環上路回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