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招安,是不可能招安的(上)
“慢著!”
古人也真是聽忠厚,趙大錘又一次喊出了這兩個字,他們果然又一次慢了下來,等著趙大錘解釋為什么要慢一點。
“大姐大啊,您的經營理念要轉變一下了?。≡蹅儾荒芤惶焯斓墓庵蕾u慘,咱們可以賣點別的嘛!”
大姐大絲毫不為所動:“我們也賣點笑,賣點藥,有時候也賣點消息。賺錢的門路多了,你以為就靠幾個乞丐?。磕遣贿^是個幌子罷了?!?
好像也對,乞丐能乞討來的錢畢竟不多,也沒有后世的“最低施舍金額”等等奇葩的要求,收入絕對高不起來。
搞點副業(yè),拉點皮條,賣點“大力丸”,當個狗仔,似乎都成了不錯的而又是必須的選擇了。
“還是低級了點。”趙大錘大搖其頭,“咱們要打出自己的旗號,有自己的辦事處,可以公開接單的那種?!?
大姐大再次豪爽地大笑起來:“官宦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說話辦事都有條有理的。我們以前也有人在地面上接活兒,后來東家倒了,也就退回來了?!?
“是蔡攸吧?”趙大錘很不客氣地阻止了大姐大的發(fā)問,“你也不用問我是怎么知道的,這事兒在老白那里不算秘密?!?
“老白?”
“白時中啊!”
“他不是你爹嗎,你喊他老白?”
“我啥時候說過,他是我爹了?”
“剛才。”
“哦,那不重要。輩分什么的都是浮云,別在意哈!你只需要知道,我能讓老白配合你們,讓你們能夠從地下轉到明面上。從此光明正大的做人,做生意。”
偉大名著《水滸傳》教導我們,每一個“英雄好漢”都有個被招安的夢。
宋江牛掰不,梁山一百單八將牛掰不,為了小小的官位,照樣被朝廷玩得死的死、亡的亡。
愚昧嗎?可笑嗎?可惜嗎?可恨嗎?
趙大錘不知道,但他并不介意把這個長出胡須的彪悍女人按宋江那樣擺弄,或者說比宋江的結局再慘點,他也不介意。
人家“及時雨”好歹還干過幾件殺富濟貧的好事兒,你個女土匪頭子,能干出啥人事兒來?
死不足惜!
大姐大很厲害,能在汴梁的地下城有自己的一片地盤的人,都可以說很厲害。但她終究只是個女土匪,不是朝堂上的那些笑面虎,不知道這個世上最壞的人到底有多么的無恥。
于是,大姐大怦然一下下,心動了。
“公子太客氣了,叫人家大姐大多外氣,叫奴家鳳姐就行了。”
大姐大嬌笑一聲,也不撫須了,但還是很豪邁的樣子,這個長相實在是嬌艷不起來??!
“江湖兒女最講義氣,鳳姐只管放心!你派幾個人跟著我,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門臉和跟老白接洽的事宜?!?
鳳姐一點頭:“賴大,茅二,你們領幾個人跟著白公子,一定要保護好公子喲!”
賴大一揮手甕聲甕氣地說道:“公子準備到哪個地方找門臉?”
“這得到地面上說吧?”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張嘴看不見牙齒的下水道里,你準備當土行孫還是咋地,直接挖洞到某個地方?
你也不像是土撥鼠呀?
茅二翻了一下白眼,呃,不好意思,他似乎只有白眼珠,沒有黑色的瞳孔,冷冷說道:“汴梁的水道四通八達,只要有船,基本上沒有去不了的地方?!?
那么問題來了:汴梁的下水道里有照明系統(tǒng)嗎?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怎么辨認方位呢?
答案很簡單,讓茅二這個天生眼盲的人撐船。
反正啥也看不著,有眼無珠和徒勞睜大迷茫的雙眼也沒什么區(qū)別。說不定,茅二還可以借助第六感,帶領大家到達幸福的彼岸呢?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覺,等有眼無珠的茅二停下船的時候,趙大錘才悠悠地醒了過來。爬了許多層臺階,趙大錘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來到了馬行街上。
做為汴梁最繁華的街道,街上許多的門臉的主人都是很有些背景的大人物。
據(jù)趙大錘所知,首相白時中在這條街上就有兩處門臉,一間生藥鋪,一間書店,比西門大官人可要富豪了許多。
趙大錘辨認了一下方向,果斷領著幾個人去了書店。
高雅人士,當然要沒事的時候多讀書,讀好書,去書店坐坐,多有逼格。
進了書店,趙大錘就大大咧咧地敲著柜臺:“老板呢?讓你們老板出來,收保護費的來了!”
就賴大、茅二那幾個貨的造型,一看就知道不是書店的客戶,小伙計都懶得理他們。又聽見趙大錘惡聲惡語的,伙計高喊一聲:“掌柜的,又有不怕死的來了!”
掌柜的從后臺出來,斜睨了趙大錘一眼:“你是誰家的小公子?到這個地方撒野,你家大人知道嗎?”
“我家沒大人了,你也別跟我顯擺你的后臺,我今天就是來找他的!你去告訴老白,他的鋪子我看上了,讓他把鋪子給我開丐幫分舵?!?
掌柜的都被氣樂了。
這間門臉萬金難求,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張嘴就要,你是白相啥人?
“你別管我是他啥人,你就告訴他,如果他敢不給我這個小叔叔面子,老子一錘子錘死他!”
這時候的白時中,根本不需要別人錘死他,他自己就感覺命不久矣了。
費勁巴拉的挖了半天,挖出了無數(shù)的磚石,巨量的垃圾,還有部分疑似人形的物件,可就是沒看見趙大錘的一根毛。
別說什么趙大錘可能也被炸碎了的屁話,歷次事件證明,那家伙的命很硬,非常硬。跟他在一起的人,基本上都被轟成了渣,只要他依然堅挺,啊呸,是堅強地活著。
但再堅強的人,能不能在巨石擠壓下安然無恙,實在是個極考驗人信心的問題。
反正據(jù)白時中觀察,親臨救援現(xiàn)場的趙佶,信心逐漸在喪失,耐心也逐漸在消退。暴跳如雷的趙佶,一改往日的平和,已經當場斬殺了好幾個出工不出力的家伙。
白時中擔心的是,如果最后有不好的消息傳來,他的烏紗和頂烏紗的腦袋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巨大的未知之數(shù)。
正煩躁到極點的時候,白時中忽然看見自己的管家和某個仆人在那里嘰嘰咕咕,勾勾搭搭。
“白福,你不趕緊幫忙救援,還敢在這里擾亂秩序,想死嗎?”
管家白福趕緊湊過來,低聲解釋:“咱們的書店,去了個狂徒,想霸占咱們的店鋪,還,還出言不遜,辱罵老爺。”
“哦,他罵了什么?”
“那人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頑童,就敢自稱是老爺?shù)氖迨?,還說……”
“有屁快放!”
“他說,您要是不識相,他就一錘子錘死你!”
“好??!這就有人敢欺負上門了嗎?我要……”
剛要說大話的白時中,忽然福至心靈,喃喃自語道:“不到十歲?孩童?還要一錘子?錘子?錘子!”
“哈!”白時中興奮地一拍手,“是了,就是他老人家了!我能喊他一聲叔叔,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曳A明官家,這就去看望我親親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