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戌時。
趙元平返回客棧,帶來了好消息。
聲勢浩大的爭儲內(nèi)亂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只留下一些需要收拾的殘局。
快到讓鍾延都覺得不可思議。
原先他以爲起碼都要鬥個幾天。
不過細想之下也瞭然。
主要是皇宮準備足夠充分,相當於皇宮、楚玨、楚琦三方一起鎮(zhèn)壓楚珮。
而楚珮與噬魂殿合謀的相關計劃又被花叢舞毫無保留的出賣了。
楚珮自知回天乏術,主動下令停息了紛爭,被楚南天以‘勾結噬魂殿謀逆’打入大牢。
而楚琦,與從玄陰宗返回的王德發(fā)見了一面之後,主動放棄了儲君之位。
即便如此,這場來得快去的也快的內(nèi)亂,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許多武道世家、修仙家族元氣大傷。
比如耿府,府內(nèi)修士、武者十不存一,耿立同膝下四個兒子死了三個。
唯一讓耿立同值的慶幸的是,楚玨將他引爲心腹,給了承諾,等到將來登臨王位,許與耿家東山再起、滔天富貴。
同行而來的吳敦帶來了楚玨的話,“殿下最近有許多事情忙,等一切落定,必上門拜訪嚴公子。”
經(jīng)過這一次事件之後,都城各方勢力肯定要洗盤重組,紛紛偏倚向楚玨。
鍾延笑道:“不急,你轉(zhuǎn)告他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就行,正好我要閉關幾天。”
吳敦離開後,趙元平感慨:“真沒想到啊,這一日之間,都城局勢會發(fā)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鍾延點頭:“希望我們沒選錯人吧。趙兄,今晚開始我要閉關,這院子不要讓別人靠近?!?
“好。”
趙元平不用問就知道這閉關必定與玄陰靈珠有關。
少頃,不知道哪裡浪蕩了一天的混沌子返回,青鸞和百里追跟在一旁。
見鍾延在,青鸞立馬上前,急道:“師尊,小姐不見了!”
鍾延一愣:“不見了?”
“對,昨日離開客棧沒有回呂府,到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老爺夫人派人找了一天都沒找到,今天城中這麼亂會不會出事了?”
鍾延皺眉。
青鸞滿面焦急:“小姐雖然貪玩,但她一個人不會在外面留宿的。”
那八成是出事了。
很可能就是因爲之前在客棧拿出大量靈石賭鬥被人盯上了。
鍾延想了想看向趙元平:“七星閣消息靈通,麻煩幫忙找一下,另外知會楚玨一聲?!?
若是七星閣加上楚玨都找不到,那鍾延也沒辦法,只能怪呂一桐自己惹是生非。
趙元平點頭,心中卻對這事絲毫不意外。
鍾延看著青鸞安慰道:“放心吧,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
花海樓,某包廂。
鄭哈將一張紙放在桌上,“這方子能代替還魂丹暫時免去你每月的痛苦。”
花叢舞挑眉:“暫時?嚴公子當初可是說給我完整的解藥!”
鄭哈:“我家公子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有這方子不比你每月死等還魂丹好?”
“還要我做什麼?”花叢舞預感到了不妙,這是脫離狼窩,又進虎口。
“公子讓你想辦法調(diào)到燧國噬魂殿那邊?!?
“回噬魂殿?他還不如讓我直接去死!”花叢舞聲音尖銳,氣得胸口起伏。
鄭哈道:“我家公子說了,你缺不了還魂丹,你們護法根本不會懷疑是你泄密,所以你的身份沒有暴露?!?
花叢舞沉默,這一點事後她也想過,沒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哪個噬魂殿成員敢冒這生不如死的風險。
畢竟還魂丹是噬魂殿的獨門秘藥,別人根本配置不出來,專門用來控制人的。
花叢舞壓下心中怒氣,冷聲問:“他要我去燧國做什麼?”
“到時候我家公子自然會找你,燧國的事情完了之後,公子會還你自由,另外,你隨時可以出城,公子已經(jīng)跟楚玨打過招呼了……”
鄭哈離開後,花叢舞拿起紙張看了看,一掌將面前的木桌拍了個粉碎。
本以爲脫離了噬魂殿就可以獲得自由,沒想到依舊被控制,只不過換個主子而已。
而且,今後的風險更大,間諜哪有那麼好做。
但她也別無它法,除非不想活了,不然那令人恐懼到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就會時刻制約著她任人擺佈。
現(xiàn)在只能祈禱鍾延能夠守信,燧國之後能放過自己。
稍稍平復了下心情,花叢舞將方子記下後毀掉。
‘哆哆’兩聲敲門聲,一個女子推門走了進來,是花叢舞自己發(fā)展的心腹。
“夫人,後院那幾個人怎麼辦?”
楚珮倒了,花海樓有許多隱秘的東西必須處理掉,比如那監(jiān)視陣法。
不然被人知道了,花叢舞就算沒暴露也會被人打殺,誰知道偷聽去了多少人的隱私信息。
她卻不知,鍾延早已知曉,而且紛爭一停吳敦便來接手,楚玨準備到時候?qū)⒒ê撬徒o鍾延做禮物。
花叢舞疑惑,“什麼人?”
“昨天送來的,跟您說過?!?
花叢舞纔想起來,是被人抓來賣到花海樓的女子,當時正忙別的事情沒太在意。
想了想道:“去看看?!?
如今她要去燧國了,得多幾個能用得著的人手才行。
像這種擄掠的女子,大多身家清白沒背景,調(diào)教好了能成爲得力助手。
兩人去到後園一處地下室,裡面關押著五個年輕女子,都處於昏迷狀態(tài)。
花叢舞掃了眼,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個一身男裝的人身上,露出狐疑之色。
心腹道:“這是個女修士,有練氣三層修爲,身子清白,花了我們二十塊靈石?!?
花叢舞上前蹲下,捋開那人額前的頭髮,頓時呆了,竟然是呂一桐。
她可是認識的,而且還知道這個號稱‘空虛公子’的呂家小姐與鍾延關係匪淺!
瞬間,一道思緒在腦海中浮現(xiàn):“要不要拿她去換解藥?”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就被她否定掉了。
現(xiàn)在尚在都城,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要是這麼做,鍾延肯定以爲是她綁了呂一桐來威脅的。
先不說鍾延會不會因爲呂一桐給出解藥,這麼行事,她不敢保證鍾延會不會放棄掉她。
心中沉吟好一會,回神後問:“什麼人送來的?”
心腹:“一個練氣九層的修士和一個凝固境武者,第一次來交易,看樣子就是普通武者修士,沒什麼背景?!?
“還能找到嗎?”
“可以?!?
花叢舞目光閃爍,“你親自去一趟,把這兩人殺了!吩咐下去,收拾一下明天出城,把她帶上,不要暴露我了我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