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主府后,鐘延三人便乘坐馬車前往春風樓。
春風樓是集吃飯、住宿、娛樂于一體的綜合性場所,乃是白霧城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檔酒樓。
當然,說是最大、最豪華,那也是相對的,遠不能與大城、都城的酒樓相比。
“裘管家您來了!”
馬車停下,便有小二上前禮貌接待,見裘融以鐘延為主,很有眼力地熱情招呼:“公子里面請!”
鐘延看了眼三樓掛著的大牌匾,對裘融道:“麻煩裘管家在此處等一下。”
“是,延少爺。”裘融點頭,站到一邊。
裘融作為葛府第一管家、葛鵬的心腹,在白霧城的身份自然不一般,很多人都熟知。
路人見他對鐘延這么客氣,紛紛側目,低聲議論。
鐘延知道,自己是沾了葛老爺子的光。
對于這一點,他是非常佩服葛鵬的。
宗門、勢力都會扶持一些凡人世俗產業,但大多是互相合作的關系,凡人生產、提供資源,修士給與保護。
那些修士雖被稱作扈從法師,卻有比較大的自主性,裘融身為筑基修士卻對葛鵬這樣一個凡人言聽計從,可見葛鵬的手腕。
小二在前開路,領著鐘延和風凌海往里,吃飯喝酒的、看舞聽曲的......很是熱鬧。
初到這樣場所的風凌海顯得有些緊張,緊跟鐘延身側,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瞄。
看到空中纏著菱帶飄來飄去的舞女,不由得臉紅,穿得實在有點少,那隱隱約約的顫動讓人不忍移開開目光。
各桌臺的男顧客不時發出掌聲、贊嘆聲,氣氛熱烈。
進了二樓一間包廂,鐘延推開紙窗,視野開闊,能看到樓上樓下大片景致,贊道:“不錯,準備上好酒菜,我要招待城主府的馮法師!一會他到了,直接帶上來。”
“好的,公子!”
鐘延聲音不小,以至于外面走廊上路過的行人以及周邊一些顧客都看了過來。
白霧城就這么大個地方,平時路過的外人不多,所以經常出入春風樓的都是城中那些有點身份的人,突然出現個這么陌生卻高調的少年,自然引起好奇和猜測。
小二出去后,被一錦衣公子扯住,“那人是誰,沒見過,看起來有點囂張啊!”
小二苦笑,回頭看了鐘延所在的包間一眼,低聲道:“龐公子,小的也不清楚,葛府裘管家管他叫延少爺......”
龐公子揮了揮手,露出思索之色:“葛鵬新收的義子么......”
包廂內。
鐘延示意風凌海關上紙窗,抿了口茶水,笑問:“師弟,怎樣?”
“果然跟北哥說的差不多,只是,那些女子怎么......”風凌海說著臉更紅了。
鐘延哈哈一笑,“見多了就習慣了。”
這處異界和他穿越前的古代不一樣,要開放一些,除了勾欄瓦舍的風塵女子穿著暴露,平時街道上也能偶爾見到衣著清涼、露臂秀腿的曼妙身姿,都屬正常現場。
“師兄,既然已經脫離了寒峰寨,為什么不趁機離開?”
“不急,在白霧城還有些事情做。”
“你難道真要想辦法接他們進城。”
“不出意外,很快就會解除封城......”
沒多久,裘融帶著一灰衫男子敲門進來,正是之前幫鐘延傳過話的都有財。
都有財滿臉堆笑,很是客氣,拱手道:“鐘少爺!”
不客氣才怪,上次從鐘延手中得了一塊靈石,傳完話,葛府又送了他五顆愿力珠。
五顆啊,是什么概念?
一般像他這樣練氣期的扈從法師,一年俸祿也就兩到三顆愿力珠,加上其他野路子撈的油水,撐死不超過五顆。
至于靈石,更是見都難見到,他從成為修士開始,積攢了十多年也才存下過一塊而已。
而只是幫忙傳了句話,就能有如此收獲,他現在心里恨不得給鐘延當貼身扈從。
當然,他也知道,靈石和愿力珠不是白拿的,關于那天的事情,以后不管誰問起,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都法師,坐!今天請法師來,一是為了感謝上次幫忙,二來想請教法師一些問題。”
“鐘少爺盡管問,都某定當知無不言。”
如今環境,底層修士但凡有機會獲取更多的修煉資源,都不會輕易放過機會,甚至鋌而走險。
鐘延盯著他問:“薛常關在何處?”
ωwш? ttκá n? C〇 都有財瞬間臉色一變,“這...鐘少爺說笑了,薛城主尚在閉關,何來被關一說。”
鐘延笑了笑,“這事我已跟橫光耀確認過了,一會馮法師就來赴宴。”
“馮法師?”
“你以為橫光耀能關住薛常?白霧城遲早還是薛常的。”
鐘延說著朝風凌海點了下頭,風凌海從懷里取出一個布包放到都有財面前。
都有財低頭看了眼,雖然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但一定價值不菲,應當不必上次少。
他暗自吸了口氣,咬了咬牙,將東西收緊儲物袋,道:“具體關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想出來卻不容易,當時薛城主已經受了重傷,還被秘法禁錮了修為。”
鐘延點頭,“城主府現有多少修士,修為幾何。”
都有財稍作沉吟,道:“包括軍中的,筑基期有十六人,橫將軍是筑基八層,剩下的都是練氣七層以上,總數八十多吧,不超過一百,這是我知道的。”
鐘延:“檔案資料室有多少人把手?”
都有財一愣,遲疑道:“好像是只有四名武者軍士輪值,我不太清楚,沒去過。”
鐘延:“好,麻煩都法師注意下城主府的動靜,有什么特殊情況隨時告知于我。”
都有財起身抱拳,“都某愿為鐘少爺效犬馬之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利益足夠,能讓人一直堅守的東西少之又少。
都有財一個小修士,不管是對城主府,還是葛府來說,都微不足道,眼前的裘管家就可以一招秒了他。
沒有背景,死了就死了。
反而,眼下可能會是時來運轉的一個機會,通過鐘延搭上葛府,要比在人多糧少的城主府好很多。
鐘延笑笑,“坐下喝茶。對了,你們城主府是不是有個叫遲大寶的修士?”
“他?”
都有財注意著鐘延的表情,奈何看不出什么,照實說到:“有,練氣十二層,此人貪財好色,為人圓滑,甚會拍馬屁,在城主府混得很不錯!”
鐘延腦海中浮現一個肥頭大耳的形象,“你找機會帶他來見我。”
之后,鐘延隨意聊著城中一些其它不涉及隱秘的事情。
站在他身后的裘融,見證了從城主府到春風樓的整個過程,對鐘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葛鵬侄子甚感驚奇。
試探,威逼,利誘......忽悠起來毫無遲滯,小小年紀就有這等城府與心智,比之那些大勢力的杰出天才也不遑多讓。
裘融卻不知,鐘延也是逼不得已。
他原本也才一個半步入社會的小年輕,哪會這么些勾心斗角,也不喜歡,都是靠著記憶,靠花時間慢慢去琢磨出來的。
他必須逼著自己適應,第八世的結局給了他警告,光一個人戰力強有的時候真的起不到多大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