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沒想到這裡有如此美的景色,你倒是會偷懶。倒是苦了我和輕侍妾,日日都要陪在皇祖母身邊聽那和尚唸經(jīng),我都要睡過去了。”
鳳依怡將下巴放在蘇驚墨肩上,非常自然的將木桌上的糕點放進自己嘴裡。
“我哪裡是偷懶。抄寫的累了休息片刻都不成。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到了依怡著,怎麼都不靈了。”
蘇驚墨無辜的眨眨眼睛,點了點一旁整齊的經(jīng)文好似在辯白一般。
蘇若鳶的‘死’就好像是一陣風(fēng),劃過時大家都有感受,過去了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這個人。
她知道大家是撒議論提起犯了忌諱,觸怒了太后。畢竟這幾日事情頻出,裡頭的貓膩都也能猜到幾分。太后和六皇子的黴頭,可不是他們想要去觸碰的,既然如此,只當(dāng)是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溯溯還在後山,唯一讓她安心的就是元慧大師偶爾出現(xiàn)時說的一句平安。
她向太后求了懿旨,尋了這個無塵臺抄經(jīng)祈禱寧神。這一連幾日,只要無事她就會在這裡抄寫經(jīng)書,誠心求平安,求心安。
這兒臨近後山,突出來的臺子宛如白玉,一間禪房遠離寺中禪院。清淨(jìng)偏僻,清冷中又格外幾分生氣。
坐在無塵臺放眼望去盡是金黃接紅,桂花連山茶,空氣裡都帶著寧人的淺甜。
“總歸你辛苦的是手,也好練練你的字。我可苦的是耳朵,連眼皮子都總是打架。況且皇祖母還在一旁,我可是偷都偷不了懶。皇祖母也真是的,若真是求神拜佛都能心想事成,那所有人什麼都不要做,天天跪拜供奉不就得了。”
鳳依怡愜意的順勢坐在蘇驚墨的身旁,一邊吃著手邊的糕點一邊新奇的望著漫山花海:“只知道秋天殺盡百花,卻沒想到還有如此滿山生機。”
“世人又有多少不知道此理的。不過誠心求神拜佛也是爲了心中安穩(wěn),多了一重念想期盼。可不信神佛,卻不能不敬神佛。依怡,咱們在這裡還是要謹言慎行,莫要失禮了纔好。不然人家怕是要怪罪了。”
蘇驚墨將經(jīng)文仔細的收起來,幾不可查的一聲輕嘆。
多事之秋,這入眼的花兒朵兒的,也只能暫且緩緩她的心情了。
“我說的可是滿心真話。咱們這也倒是算了。只是皇祖母賜死蘇若鳶可不就是殺生嗎,她老人家可是破了寺裡的戒。安宸,我聽說六皇兄還在蘇若鳶死的時候還吵過架,你說她是被毒死的還是被六皇兄殺死的。”
說起這個事來鳳依怡是興致勃勃,挺直了腰板一拍桌子就打開了話匣子。
“這話你也敢說。”蘇驚墨好笑的偏頭望著眼睛晶亮的鳳依怡。真是膽大,不愧是鳳依怡。
“我又沒有胡說,這是我偷聽到的。”鳳依怡撐著桌子神秘兮兮的說道:“暴斃什麼的根本就是騙人的,蘇若鳶做出了那樣的醜事,皇祖母怎麼容得下她給皇室丟人,何況還牽扯的是六皇兄。晚上就賜死了,桂箏姑姑親自去的。這不是連屍體都沒讓見就拉下去燒了嗎。”
“皇家密事。此事怕是要封口的。心裡頭知道就知道了,你還說出來。柳易潼囚禁了起來,怕是要回京才能做決斷。過去就過去了,咱們只做旁觀就是。”蘇驚墨搖了搖頭低笑。
世上
哪裡有沒有透風(fēng)的牆。
蘇若鳶爲何‘暴斃’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柳易潼還被關(guān)著沒有處決,看來是還顧及著候府。
“說的是。這前幾天還好端端站著的人就這麼沒了。唉,說起來,也怪神奇的。你別看我在宮裡這些年,我還是頭一次見著皇祖母如此快的出手。倒與往常慈愛的模樣不一樣了。”
鳳依怡靠在椅背上,摸著下巴大大的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太后是個老人家,卻也是在宮裡一步步走過風(fēng)雨的看人家。她依舊是慈愛的,慈愛著她的皇孫。只是她是祖母的同時也是一朝太后,畢竟蘇若鳶私通外男犯了大忌,情理之中都該如此。”
蘇驚墨眉稍微動,隨即也無聲一笑。
或許這個時候的蘇若鳶,真的恨不得傷心失望的死在那杯毒酒之下,也好的過如今的噬骨斷筋的疼痛和日日言語的摧殘折麼。
“罷了,不說這些了。我來除了找你訴苦,也是來找你同行的。”
鳳依怡湊近了蘇驚墨,興奮的道:“我發(fā)現(xiàn)寺不遠有一條小河流,裡頭的魚兒活躍肥美,我們?nèi)プ揭粭l打打牙祭可好?”
“依怡,咱們沒有發(fā)燒啊。那裡是放生河。咱們?nèi)ツ莾簱启~烹飪,是嫌不夠責(zé)罰的嗎?”
蘇驚墨苦笑著摸了摸鳳依怡的額頭。望著她饞嘴的模樣瞭解的道:“寺裡的飯菜還是吃不慣吧。是否是想念肉食了。”
“知我者安宸也!”鳳依怡就差沒有給蘇驚墨一個熱烈的擁抱。說來說去,這纔是她來的重點啊!她一貫的無肉不歡,這幾天可真是讓她忍夠了,嘴裡都淡的嘗不出味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