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也有道理。淩貴妃收鳳靜芊爲義女,若是她死了,鳳靜芊這個剛入宮的女孩兒又怎麼立足呢。
“河豚湯是十皇兄命人做的,也是十皇兄自己擺的湯碗。兒臣確實什麼都不知道。”鳳靜芊腦子一轉把矛頭對準了躺下的鳳衿然,細想一番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莫非是鳳衿然發現了什麼想要還是她們母女,結果放錯了碗盞才害了自己?可是也不會啊,若是要殺她們,何必選在自己生辰宴上,還把毒下在了自己特意準備的飯菜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衿然要弒母自殺,還是說他是要殺你只是放錯了碗啊?”鳳依怡一聽眉梢輕跳,冷嘲著看著鳳靜芊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衆人皆知淩貴妃對鳳衿然寵愛有加,聽著鳳靜芊這別有所指的言語更是側眼冷笑。
“母妃曾經罰過十皇兄,萬一十皇兄一時想不開。”鳳靜芊急著辯解,說道半截兒也覺得自己的辯駁太過蒼白。母妃罰過十皇兄,也罰過她啊:“可是兒臣確實沒有碰過什麼河豚啊,怎麼會下毒呢。”
“你說沒碰過就沒碰過嗎?憑什麼信你一面之詞。淩貴妃責罰過你,你也與衿然不睦。他們死了你還是公主啊,裝裝可憐什麼不都有了。父皇,一定是把她殺了。”
鳳依怡也噗通跪了下來,噼裡啪啦的定了鳳靜芊的罪過。
“三皇姐,你向來看不上我,卻也不能如此陷害與我啊。”鳳靜芊猶如重擊,環視著四周均是恨不得她死的目光:“父皇,你一定要還兒臣一個清白啊。”
“墨兒。你一向公正,朕想聽你說你的想法。”鳳擎霖盯著鳳靜芊沉默不語,許久才點了蘇驚墨的名字。
蘇驚墨恭敬的跪在地上,忽的行了一個大禮目光沉重又失望:“臣女不敢胡亂猜測,卻有一事想要責問御膳房。”
鳳依怡看著蘇驚墨也捏了一把汗,眼睛一個勁兒的使著眼色。安宸啊,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啊。
“你說。”鳳擎霖沉聲點點頭。
“臣女以爲,御膳房收錄著參宴人的忌口名單,卻疏忽的在十殿下生辰宴上奉上了會導致殿下過敏病重的柿子酥。御膳房向來仔細,在如此細節上出了岔子,實屬不該。”
蘇驚墨不言河豚卻說柿子酥,不是想要岔開話題,而是實打實的扇了鳳靜芊一個大耳光。
她剛纔問過,聽說這柿子酥是鳳靜芊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上來的。若是鳳靜芊喜愛就罷了,偏偏她分毫未動,這不由得讓人懷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安宸不說兒臣都差點忘了。衿然現在高燒不退紅疹滿身,可都是那柿子酥鬧的。衿然不能吃柿子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也不知道那御膳房是怎麼回事,竟然這樣不當心。父皇一定要重重的
懲罰。”
鳳依怡不知道蘇驚墨爲何有此一說,但是想起屋中的鳳衿然也火冒了三丈。
“去把御膳房的主事叫來,朕也要問問他是如何做事的。柿子酥爲何會出現在殿下的桌子上。”鳳擎霖揉了揉額角,更是頭疼。
“父皇,那是……那是兒臣命人做的。母妃喜愛甜食,兒臣不知道十皇兄吃不得。”
鳳靜芊本來就不抱期望,而今聽完更是後背發麻。沒錯,她知道鳳衿然吃不了柿子,所以命人特意做了柿子酥,還準備了柿子粥打算著一會兒端上來讓母妃賜予鳳衿然,他死不死都好與她無關。
事後她只要裝作不知道就是。哪料半截兒母妃卻不明不白的死了。
鳳擎霖盯著鳳靜芊瘦小的脊背沉默不語,雙眼卻更加森冷。這叫他如何相信,這一切與她無關。好好好,哪怕是河豚不是她所爲,那她是否對衿然不滿著想要加害。如此的女子,他是留她不得了。
“你不知道?衿然的毒算是不深,若是死在你的柿子酥上,我看你還知不知道。”鳳依怡咬牙切齒的冷笑,不屑的表情恰到好處。她今天還就是咬定這個鳳靜芊了。
“三皇姐,我纔是你妹妹,你爲何總是幫著別人?”鳳靜芊著急之下竟有些口不擇言,回頭氣呼呼的指著蘇驚墨滿是憤怒:“安宸姐姐,當初我並非故意害你。”
“你不能因此記恨於我,將如此滔天的罪名安插在我的身上。我並非謀害母妃,也沒有想要害十皇兄,你爲什麼要害我。”
“公主息怒,上次誤會已然解決,臣女也已經痊癒,何來記恨。否則公主也不只是四十大板。皇上想聽臣女所想。臣女不敢妄言公主下毒還是哪位謀害,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蘇驚墨沉靜的爲自己辯白:“臣女只是猜測,若是說錯猜偏了,公主解釋就是。”
鳳靜芊真是笑哭了,哆嗦的嘴脣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解釋個屁啊,她說的一點不差。柿子酥是她吩咐的,她也確實知道鳳衿然吃不得柿子。這一便知的事兒她怎麼解釋。越描越黑越讓人覺得她是罪魁禍首。
“歸雲公主這是承認了吧?你對十殿下確有謀害之心。怕淩貴妃知曉了找你報仇,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的連這個恩人也毒死了。”
茜嬪啪的一拍手,自以爲找到了真相。這個理由說得通啊,前因,後果,怎麼想都有道理啊。
“皇上,十殿下此時高燒不退在內休息。我們如此怕是會擾了他休息,十殿下也是當事人,想必比我們更瞭解當時情景。不妨等殿下醒了,再做決斷。”蘇驚墨沉靜的望了一眼遮擋的屏風。
“來人,把歸雲公主先關起來。待查明真相再行其他。”鳳擎霖無力的揮了揮手,吩咐人將鳳靜芊抓起來押回再審:“朕去看
看衿然。”
“父皇,如今證據確鑿,你還猶豫什麼。”鳳依怡可不想給鳳靜芊翻身的機會,激動的站起身來添了一把火。
“好了,依怡。安宸的話有理,此事要等衿然醒了纔好定論。現在不要吵著衿然休息。帶下去。”鳳擎霖摸著鳳依怡的頭頂,讓宮人帶著被鉗制住的鳳靜芊趕緊離開自己的視線。她走了,像她的人也走了。
她現在像一個壞人,引導著衆人想錯了道路。
蘇驚墨反覆的摸著木鐲,脣角還是露出一個譏笑。
她還是自私的。
“父皇,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是十皇兄,一定是十皇兄殺了母妃。是他殺了母妃。”
鳳靜芊瘋了一樣掙脫著宮人的制約,淒厲的聲音完全不像是個少女該有的聲音。
她不能被關起來,不管那碗湯是準備嫁禍給她還是要毒死她,現在的情況對她太不利了。現在想要她死的人那麼多,若是被關起來,她還有什麼活路。
“一派胡言,帶下去。”鳳依怡瞪了鳳靜芊一眼,狠狠的揮手帶出濃烈的不耐煩。
“公主年幼,如今情景想必是害怕,臣女送你回去。”蘇驚墨蹙眉跟了上去,伸手扶住鳳靜芊的胳膊露出一個笑容:“越描越黑,公主還想分辨什麼?”
“你們是串通好的。本公主若是下去,纔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鳳靜芊側目瞪著蘇驚墨,低聲中能聽出她的憤恨。
“我保證你不會死。”蘇驚墨挑挑眉也輕聲一笑:“我說的都是你做過的。至於旁的,做沒做過你就自己知道了。不過,我說了,你一定不會死。”
“公主,請吧。”蘇驚墨抻了抻鳳靜芊的胳膊,纖細的手指帶著強勁的力量。
“父皇,兒臣還有一句話要說。”
鳳靜芊扭動了兩下並沒有掙脫,卻還是扭頭不死心的朝著鳳擎霖嘶喊了一聲,算是最後的掙扎:“我纔是父皇的女兒,鳳衿然是假的,是不知道哪兒來的野種。他知道我是真的皇女,所以纔想要嫁禍給我,殺人滅口。”
蘇驚墨腦袋一懵,所有人的腦子都是一懵。完全沒有料到會由淩貴妃身亡爆出這麼大的料來。
不是因爲下毒嗎?
怎麼牽扯出什麼亂七八糟的,野種?
“歸雲公主是受了刺激,瘋了吧。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林太醫請您也來一趟吧。”蘇驚墨用力握了握鳳靜芊的手腕,幾乎是扯著她往外頭走去。
“就是,瘋了她的。林太醫,快去給她治一治。”
鳳依怡聽完更是差點崴了腳,趕忙順著蘇驚墨話說了下去。乖乖,鳳靜芊是真瘋了吧。這話能說嗎她。瞄了一眼屏風,祈禱進去看鳳衿然的父皇並沒有聽見。
“慢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