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韓木是怎麼辦到的,次日,石膏繃帶就送到秦挽依這裡。
不過看韓木和秋韻水的臉色,似乎徹夜未眠,尤其是秋韻水,帶著睏倦之色。
連日來要照顧她,還要料理藥王谷的事情,實在愧對秋韻水。
“挽依,這次若沒有小師弟,我還真拿這個石膏繃帶沒有辦法。”秋韻水將忙了一夜的成果端給秦挽依,沒有一點抱怨之色,反而還帶著一點稀奇,對於自己孤陋寡言也沒有赧然之色,一片坦然清澈。
“辛苦你們了。”秦挽依滿臉歉然,真誠道了一句謝意。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在小師弟懂得,不過,你說的這個石膏繃帶,真能有用嗎?”秋韻水至今仍然沒法理解,“小師弟似乎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
“第一次接觸?”秦挽依瞪大了雙眼,接過石膏繃帶,這是一無所知的人做的出來的嗎?
“是啊,我也問過二師兄了,藥王谷並沒有這個。”秋韻水斷定道,“只說哪本書上有記載過隻言片語。”
“那你們是怎麼辦到的?”秦挽依驚愕連連,這個雖然有些粗糙,但這種程度,簡直能與現代的石膏繃帶媲美了。
“小師弟不是聽了你的介紹嗎,後來,找了二師兄所說的書,上邊有過相似的製作法子,昨日便研製了。”
此時此刻,秦挽依才知道,原來鍾九書架上的書籍,不是擺設。而對韓木的能力,她也有了重新的評估,醫聖的徒弟,哪怕再差,也比尋常大夫懂得更多,她不再帶有偏見。
“任飛,你能行走嗎,可以打一盆水過來嗎?”麻煩了韓木和秋韻水之後,秦挽依只能請動任飛辦事。【】
對於他,秦挽依還是有幾分客氣,尤其在得知任飛就是皇后外甥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像對待一個下人一樣指使他,任飛可是大官,她那個表哥見了,還點頭哈腰呢。
任飛並不相信藥王谷的人,好在此刻有秋韻水在,若說藥王谷中唯一能值得相信的人,也只有秋韻水了。
“我馬上……”
“還是我去吧,他的傷口也在腳上,還需多多休養呢。”秋韻水朝任飛微微一笑,那一低頭的溫柔,那一撥弄耳畔髮絲的風情,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韓木在秋韻水的背後,陰沉地盯視著任飛,像盯著什麼獵物一般。
任飛還來不及婉拒,秋韻水已經離開房間。
韓木杵在屋裡,木然的神色,蕩然無存,有的是比利劍更鋒利的眼神。可惜,任飛沒有放在眼中,韓木莫名其妙的敵意源於什麼,他清楚的很,但完全是莫須有,他也懶得解釋。
打水需要到樓下,一來一回,也要一段時間。
等秋韻水打水回來,進屋的那刻,韓木又恢復了尋常的表情,對一切都是毫不關心,木然對待。
在任飛的服侍下,秦挽依坐起身體,秋韻水將水盆端至牀邊。
秦挽依正要將棉花和紗布墊在腳踝處,然而,這個姿勢,有些艱苦,雙手根本觸及不到腳踝,醫者,能給任何人動刀,唯獨不能對自己。
“挽依,不如你說,我來幫你吧。”秋韻水從未打過石膏,但看秦挽依那模樣,肯定無法自己給自己治療。
韓木瞧著秦挽依滑稽的樣子,不疾不徐地走到牀邊,眼神不起波瀾:“四師姐,這種小事,還是交給我吧,藥王谷又不是沒人。”
說著,他捲起袖子,沒有什麼好臉色:“躺好。”
簡簡單單兩個字後,韓木將紗布過著棉花綁在秦挽依的腳踝,又用石膏繃帶,摺疊了厚厚的幾層後,浸水之後,立刻綁在秦挽依的腳踝處固定。
韓木的動作,猶如奮筆疾書一般,完全不似他平日裡的慢慢吞吞,秦挽依本來還有點小擔心,可現在完全是多餘的。
“你以前處理過這種情況嗎?”
韓木頭也沒擡,回了乾脆的兩個字:“沒有。”
秦挽依終於相信,藥王谷之名,不是徒有虛名。
打了石膏後,她就一直養在秋韻水的房間,任飛片刻不離守護。
擔心兩人無法照顧彼此,秋韻水又要處理日常事情,便就近照顧,沒有回她的第二個住處,而是留在屋裡。
韓木警惕任飛與秋韻水有什麼不必要的接觸,則經常在房中神出鬼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突然消失。
隨之而來的,總會有一隻猴子,探頭探腦。
這幾日,秦挽依雖然很少下牀,更是沒有出屋,倒是沒有那麼悶。
幾日相處下來,任飛和秋韻水熟悉了不少,看在韓木眼中,時時刻刻在挑動他的神經,若不是有秋韻水在場,他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等秦挽依的身體漸漸復原,秋韻水便要到樓下幫忙,並沒有時時刻刻都呆在屋裡,而且屋裡還有一個任飛在,再者,秦挽依倒下了,藥王谷的一日三餐,又落回到她的身上。
結束一日的看診之後,秋韻水從樓下匆匆忙忙上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走到屋裡,她開口道:“任飛,閣樓外邊,那個叫習遠的人,好像有話要跟你說,看神情,挺著急的。”
任飛眼眸一閃,算算時間,隱隱約約猜到什麼。
“多謝。”任飛向秋韻水道了聲謝,轉而秦挽依告辭之後,便離開了。
“今天任飛真奇怪,離開房間,怎麼沒有擔心你會不會受欺負呢?”秋韻水一臉好奇,放在平常,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韻水姐姐,你可別開口閉口任飛了,讓某人聽了,怕是又要對任飛有很深意見了。”秦挽依不得不替任飛捏了一把汗,無緣無故,又給韓木添堵。
“誰啊?三師兄嗎?不會啊,三師兄現在在崖頂,聽不到的,而且,就算三師兄的毒蛇咬傷任飛,任飛又震傷了三師兄的小紅,但都是過去了,兩人應該不會再追究什麼了。”秋韻水斷定道。
哎……韓木這條路,很難走啊!
“韻水姐姐,你方纔說習遠找任飛有急事,可有提到什麼急事嗎?”連秋韻水都發現異常,那麼,就真的有事。
“其他倒是沒有提,只說上頭來信了。”秋韻水回憶著道。
上頭?
難道是皇宮?
皇上來信,又會有什麼舉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