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鈺薇對鐘亦的不斷施壓,讓陳擒虎聽不下去了。陳擒虎道:“海鈺薇,鐘亦是個明事理的人,有什么事大家都好商量,沒必要這樣吧?”
但海鈺薇沒有顧及陳擒虎的面子,她直截了當?shù)卣f:“陳擒虎,你了解我們‘潮社’的做派。鐘亦擋了我們的路,他現(xiàn)在還能活著,都是因為他是云社的人。”
聽到海鈺薇這么說,陳擒虎也沒有辦法了。
“海鈺薇,那如果鐘亦不肯把這張卡給你呢?你難道真的要做這么絕?”
不等海鈺薇回話,鐘亦按住了陳擒虎的手,說:“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反正我也是撿的,給她就給她了。”
說著,鐘亦兩根手指夾著黑金卡片,像飛牌一樣往海鈺薇面前一丟,然后起身說:“我接個電話。”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中,鐘亦迅速溜出了包間,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他兜里的手機剛剛一直在震,打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陸煒。
算上早上那些未接來電,這是陸煒今天給他打的第五通電話了。
“喂,陸隊,你不是說你不會主動聯(lián)系我的嗎?”鐘亦懶洋洋地道。
手機另一頭立馬傳來劈頭蓋面的罵聲!
“小混球,你反了你!一天到晚不接我電話!我這邊收到消息,說你殺了一個越獄犯!你老實交代有沒有!”
鐘亦眉毛一挑,頓時感覺事情有異。
“我說陸隊,你的‘消息源’可靠嘛,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啊。”
“你待在家里個屁。我得到的消息,是你......”
陸煒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你他媽套我話?”
鐘亦嘴角一咧:“我替你干活,還不能要求消息同步了?我問你,前天我給你們情報后,你們有沒有去過‘天堂路21號’這個地方調(diào)查。”
“你說的這個地方,我們自然會調(diào)查。你不要扯開話題。”
陸煒說道。但鐘亦聽得出來,陸煒的語氣明顯沒有一開始那么理直氣壯了。
鐘亦道:“我沒扯開話題。我不管你什么時候去調(diào)查,反正我昨天是去調(diào)查了。這一去,直接被一個越獄犯襲擊,活下來就算了,還被地頭蛇威脅,不讓我再靠近那個片區(qū)。”
“呃,你在說啥......”
鐘亦叫道:“你特么別裝傻!我是猜出來了,‘潮社’是不是就是替你們干活的?發(fā)放卡片也是為了吸引越獄犯到天堂路附近。不然她憑什么因為我做掉一個越獄犯,就嚴令禁止我靠近那個片區(qū)。”
“噓!——你聲音這么大干嘛!”陸煒連忙道。
鐘亦哼哼一笑:“我就知道!那女人說什么我擋了她的‘路’,原來那就是替你們辦事的‘路’。不愧是靈魂法律執(zhí)行司,黑白通吃。”
陸煒就這么吃了個啞巴虧,心里怨念頗深。
他咬牙切齒地道:“閉嘴吧你,你既然知道這是我們執(zhí)行司和潮社的交易,你就該聽潮社的。”
“我不要。應(yīng)該是你馬上給海鈺薇發(fā)條消息,告訴她我是你的線人,讓她幫我清理掉所謂的證據(jù)。并且,‘天堂路21號’也要向我開放。”
“你......”
“你什么你,你要覺得我就是一個完全不如潮社的備胎線人,你可以不用我,我還樂得清閑。對了,阿瑞奇統(tǒng)帥可是說,我還得管你要‘工傷’的錢呢。”
鐘亦一番話,充分地詮釋了什么叫地痞流氓、狐假虎威。阿瑞奇聽完了直瞪眼睛。
手機另一頭沉默足足五秒鐘,終于,陸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的前兩個訴求我們可以解決。至于‘工傷’錢,你別管我要,找陳隊去。”
說完,陸煒直接把通話掛了。
“喂?喂!我靠,我哪里有陳濤的聯(lián)系方式!什么靈魂法律執(zhí)行司,整個就一黑心企業(yè)!”
鐘亦對這手機瘋狂口吐蓮花,阿瑞奇拍了拍鐘亦的肩膀,說:“別演了,人家都掛了。”
鐘亦一秒變臉,嘴角微微上揚。
他語重心長地對阿瑞奇說道:“哎,像你這種位于頂層的人物是不會明白的。我們這種光腳的打工人,面對領(lǐng)導的壓榨,就是要勇敢說‘不’!大不了就被辭。咱要是把委屈都憋在心里,領(lǐng)導只會以為咱是最好欺負的那個。”
阿瑞奇無語了:“太幼稚了,你不會以為你很成熟吧。”
鐘亦聳了聳肩:“管這叫成熟,何嘗不是時代的悲哀。”
鐘亦在包間門口站了小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大搖大擺地走回包間。
“我回來了,剛剛說到哪兒了,海鈺薇。”
鐘亦對上了海鈺薇的眼睛,當他看到海鈺薇眼里透露著一絲驚訝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你不說,我可要說了。我現(xiàn)在要取回我的黑金卡片,請問有問題嗎?”鐘亦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海鈺薇。
海鈺薇硬擠出一抹微笑,她雙指拈來桌上的那張黑金卡片,主動將它遞回給鐘亦。
如果不是鐘亦知道個中緣由,還真以為這女人是真灑脫。
“謝了。”
鐘亦一把奪下黑金卡片,當著海鈺薇和海文澤的面,將卡片塞回衣兜里。
然后他再轉(zhuǎn)頭,看向陳擒虎。
“虎哥,走啦。”
“???”
陳擒虎一臉懵逼。發(fā)生了什么?難道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睡著了?
陳擒虎尷尬地看了一眼海鈺薇,說了聲“下回見”,就快步跟上了鐘亦。
包間內(nèi),海文澤一臉疑惑地看著海鈺薇。而海鈺薇直勾勾地盯著鐘亦剛剛離去的大門口,輕輕咬著嘴唇,雙頰微微泛紅。
海文澤心里一顫,他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看到老姐窘迫時的樣子了。而每當老姐陷入窘迫,她都會變得非常可怕!
海文澤小心翼翼地道:“老姐,你怎么......就這樣......把卡片還回去了?”
海鈺薇冷冷地斜視了海文澤一眼,嚇得海文澤一哆嗦。
“讓人把鐘亦殺人的證據(jù)都清理掉,還有宋福,趕緊把他趕走,別讓他待在我那蹭吃蹭喝。”
“哦。”海文澤弱弱地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