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鐘亦最終在卡片空白的背面,寫下:“你是誰?”
他把卡片遞給了看不清臉的老者。然后,老者擦去了卡片上的字跡,寫道:“我是老徐啊。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來看望你。”
鐘亦則寫道:“原來你也越獄了?話說你都沒來看過我,怎么今天突然來了?”
看不清臉的老者寫:“我想敘敘舊,我們見一面?”
鐘亦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接對方的話:“你還記得我出獄后探望你,答應(yīng)了你什么事嗎?”
老者等了很久,才寫:“記得。北江市伊春路,恐嚇最后那一家棄嬰的父母。”
鐘亦寫:“既然你已經(jīng)出獄了,那是你親自去,還是我寫信?”
老者寫:“你寫信吧。我暫時還不離開通明市?!?
鐘亦寫:“好吧,但我可能腦子受傷了,記憶力有點(diǎn)衰退。那家人是多少號門牌來著?還有,你讓我說跟他們說什?”
老者沉默了,許久后才說:“夢里的時間有限,我們見面聊吧?!?
鐘亦臉上沒表現(xiàn)出什么,心里已經(jīng)在冷笑了。
“媽的,這‘夢魘’果然是陳濤和陸煒聯(lián)手來詐我的。陸煒在探監(jiān)室聽了我和老徐的對話,但沒記清楚。如果換作老徐本人,他三十年了都記得的事情,別說復(fù)述一遍細(xì)節(jié),就算是親自去北邊的城市報復(fù),他也不怕麻煩?!?
鐘亦轉(zhuǎn)念又想:“陳濤和陸煒,這兩人到底要干嘛?想抓我把柄,催我趕緊去調(diào)查?還是想誘導(dǎo)我說出,老徐可能會去的地方?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告訴得了你?!?
鐘亦寫道:“有緣再見吧?!?
寫完,鐘亦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是要真正睡去。
半晌,“夢魘”終于褪去,鐘亦從病床上醒來,看了一眼表。
“凌晨三點(diǎn),真的折磨人?!?
凌晨時分,阿瑞奇和雪莉都在靈竅內(nèi)休息著,鐘亦也不想打擾他們。但他又不想再次陷入“夢魘”里,于是坐起身來,坐禪靜心。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yàn),鐘亦很快就來到了內(nèi)心深處的“靜禪世界”。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晴空碧水。
不過,這一次的晴空好像和上次的有些不同。沒有原先那么干凈明亮,藍(lán)中夾帶著一點(diǎn)“灰”。
鐘亦心念一動,廣闊的晴空碧水就變成了云極拳場的訓(xùn)練室,天上的那一點(diǎn)“灰意”也隨著場景改變而消失不見。
鐘亦繼續(xù)冥想,原本空曠的訓(xùn)練室里頓時多出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是他看了半天比賽錄像的主角——“潘亦塵”。
鐘亦是第一次在靜禪世界嘗試著冥想活物,他回憶起比賽錄像里潘亦塵的表現(xiàn),緊接著,眼前的“潘亦塵”也擺出了搏擊的架勢。眼神、腳步,都動了起來,就像真人一樣。
“不利用‘靜禪世界’享樂,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
他要悄悄進(jìn)步,然后驚艷所有人!
......
早上八點(diǎn),靈魂法律執(zhí)行司宿舍。
陸煒被手機(jī)的鬧鈴吵醒,他睡眼惺忪地關(guān)掉鬧鈴,正打算繼續(xù)睡,突然看到床頭坐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眼圈深黑、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處的可怕老婦人。
“臥槽!”
陸煒大叫著縮到床角,渾身戰(zhàn)栗地看著床頭那個詭異的老婦人。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老婦人并不是真人,而是一個靈體。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陸煒語無倫次地說著,雙拳“呼”地燃起赤紅色的靈性火焰。
老婦人陰測測地笑道:“小伙子,你怎么怕到連‘本靈術(shù)’都用出來了。你這個樣子,婆婆我很受傷的。”
陸煒瞪大了眼睛,此刻他是一點(diǎn)睡意都沒了:“你受傷你還在笑,騙鬼呢!”
老婦人擺了擺手:“好啦,我不逗你了。我是陳濤的契約靈‘梅爾’,你也可以叫我‘夢魘婆’。陳濤說他要出差半個月,期間只能由你一個人和潮社以及鐘亦對接,所以讓我?guī)椭阋欢螘r間。這半個月,你可以隨意差遣我。不過,每次使用可是要收費(fèi)的。”
“收費(fèi)?什么費(fèi)?”陸煒警覺地道。
“讓我好好品嘗你的靈性力量。年輕拘靈師的靈性,就像鴿子蛋一樣,不夠吃,但是香啊......”
夢魘婆一邊比喻,一邊做著奇怪的手勢。陸煒見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打量著這個老婦人,這濃厚而邪惡的靈性氣息,至少是D級的靈。
而他只有E級,被“收一次費(fèi)”,怕不是大半的靈性力量都要被吸沒了。
不過,多一個手段總比沒有好。陸煒想著,陳濤隊長八成是預(yù)估到,半個月內(nèi)會有大量越獄犯加入黑街社團(tuán)斗爭,所以才留了一個高級的靈幫助自己。
“成交,但我的靈竅可沒空位給你待?!标憻樀?。
“沒關(guān)系。每晚我都會找到一個靈性覺醒者或者拘靈師,吸食他們的靈性力量。比如昨天,我就吸了那個叫‘鐘亦’的孩子。他的靈性力量味道可真不賴,不愧是‘阿瑞奇’調(diào).教出來的拘靈師?!眽趑|婆道。
“阿瑞奇陸煒分奇”突然跳出來:“現(xiàn)在陸煒也是我調(diào).教的拘靈師,他難道比鐘亦差?”
“是嘛,那我可要期待了?!眽趑|婆詭異一笑。
陸煒嘴角都在顫抖,暗想:統(tǒng)帥,這可不興這么整?。?
陸煒甚至已經(jīng)想象出了一幅畫面: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一個年輕力壯的小鮮肉,被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巫婆壓在下面,狠狠蹂躪。
陸煒趕緊換一個話題:“咱不聊這個了,夢魘婆,陳隊有沒有讓你監(jiān)視鐘亦,用‘夢魘’套出一些和越獄犯有關(guān)的情報來?比如‘徐自在’什么的。這種老熟人,鐘亦就算知道了對方的行蹤,估計也不會透露給我們?!?
夢魘婆哼哼道:“你和陳濤想的一樣,但我試過了,沒用。那孩子警覺的很,預(yù)先有了防范,在‘夢魘’里也能保持清醒?!?
陸煒愣住,他回頭看了一眼“阿瑞奇陸煒分奇”。
“阿瑞奇陸煒分奇”幽幽地道:“看我干嘛?確實(shí)有一個法子?!?
陸煒無語扶額,猜也能猜到,是“阿瑞奇鐘亦分奇”告訴他的。
事實(shí)證明,想暗算一個有“阿瑞奇靈魂碎片”傍身的拘靈師,難度不是一般的低。不然,那些越獄犯也不會一個個這么鬼精。
就在這時,陸煒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潮社”海鈺薇發(fā)來的通知。
“今晚九點(diǎn),抓捕藏匿在西區(qū)黑街的兩個越獄犯!”
海鈺薇的信息后面還跟了兩個感嘆號。
“西區(qū)黑街,是霞社的地盤。”陸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