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奇哼道:“隔了這么久才跟我道歉。我看你道歉是假,需要我教你‘儀式陣圖’怎么畫才是真吧?”
“咳咳,怎么會呢,你上次教我的‘降靈儀式’陣圖我全背下來了,我只是想畫陣圖的時候,你在我身邊有安全感一些。”
阿瑞奇翻了個白眼,嘴角卻很老實地微微上揚。
“這樣啊,那我姑且幫你一把吧。”
鐘亦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
“不過你自己說的,你全背下來了,男人就要說到做到,我可不會再教一遍。”阿瑞奇道。
鐘亦:“......”
阿瑞奇:“......”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阿瑞奇無奈扶額。
“算了算了,就知道你這小子沒好好學,我手把手教你畫好了。”
“哈哈,謝謝老師!”
于是,鐘亦拿出了專畫陣圖的毛筆,一手毛筆一手盛靈藥的碗,笑哈哈地蹲了下來。
而阿瑞奇則飛出靈竅,握著鐘亦的手腕,準備一起下筆。
其實,鐘亦是記得“降靈儀式”的陣圖的,畢竟阿瑞奇之前很認真地要求他學,他怎么說也會認真對待。但這個時候,他故意假裝不會,以阿瑞奇的性格肯定不會防著他不管的,兩人互動起來,之前的尷尬自然而然就消除了。
“這波心理博弈,阿瑞奇在第二層,他以為我在第一層,但是實際上,我在第三層!”鐘亦心里樂道。
可鐘亦不知道的是,阿瑞奇此時也悄悄地瞥了一眼他的側臉,那眼神意味深長,仿佛早就看穿了鐘亦的小伎倆。
“哼,真當你老師我傻啊,給你個臺階下而已。跟我玩心理,你還早四百年呢。”
而鐘亦和阿瑞奇都不知道,雪莉此時正飛在他們頭頂,把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她搖了搖頭,看向遠方,故作高深地自言自語:
“不說了,老娘在第五層。”
......
半晌,完整的“降靈儀式”陣圖終于畫好。
鐘亦擦了一把汗,笑道:“終于大功告成了,接下來就是舉行儀式了。”
“雪莉、阿瑞奇,你們誰來?”
雪莉愣住了:“我,我真的可以來嗎?我剛剛其實就說說而已。”
阿瑞奇:“你想來就來吧,‘降靈’對契約靈來說沒什么難度,而且鐘亦已經有過被‘降靈’的經驗了,這次的成功率,至少有八成吧。”
“不是......我擔心,我只有一個頭,怕控制不好亦哥哥的身體。”
鐘亦考慮了一番,認真地道:“阿瑞奇不反對的話,其實我倒是希望雪莉你來試試第一次‘降靈’。我想看看你‘降靈’之后的能有多大增強。”
“說真的?”
“說真的。”
鐘亦用堅定的眼神持續給雪莉信心,雪莉猶豫片刻后,點頭道:“好,那我就試試。”
鐘亦:“嗯。等等‘降靈’ 的時候估計還會有和上次一樣的‘靈雜質’被儀式的氣息吸引過來,到時候就拜托阿瑞奇你了。”
“小意思。
話不多說,鐘亦直接開始儀式。這次無需以血為媒,他從體內調動一股靈性力量,然后注入陣圖!
下一秒,陣圖上泛起淡藍色的靈性光暈,一層薄沙般的寒氣被激發而出,擴散開來瞬間令室溫下降了十幾度!
鐘亦站在陣圖中央,被靈性激活的寒氣包裹、纏繞、融入,他的皮膚顏色隱隱發青,那股靈魂被極寒的靈性力量滲透的感覺又來了。
與此同時,鐘亦在靈性方面的感知能力也急速攀升!
第一個反饋過來的信息,就是他透過封閉的建筑環境,感應到了此刻徘徊在貧民窟上空的大量“靈雜質”。它們像黑霧般生靈,在鐘亦感知到它們的同時也感知到了鐘亦的方位。
于是,漫無目的飄散的“黑霧”開始有意識地朝鐘亦的位置聚攏。這情景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在靈性覺醒者的眼里,無異于一層緩緩壓下來的鬼風陰云!
“外面交給我,你們不用管。”阿瑞奇話音未落,就穿墻飛了出去。
“那我們繼續吧,”鐘亦轉頭看向雪莉,“放輕松,來。”
雪莉輕輕應了一聲,然后緩緩飛近鐘亦。
她像是不敢讓鐘亦受一點傷一樣,小心翼翼地鉆進鐘亦的胸膛,和他的身體漸漸融合。
此刻,鐘亦身體的“適靈性”已完全足夠,雪莉的靈體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地“滑進”了這個軀殼,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
而鐘亦的意識則退居二線,像坐在電影院的觀眾一樣。
“鐘亦”靜靜地站了十幾秒,隨后才一點點動起手腳。
他嘗試著去握鐵鍋的握柄,但手指發力不熟練,好不容易抬起鐵鍋,卻突然松手讓鐵鍋砸在了地上。
“對不起,我太笨了。”雪莉操控著鐘亦的“嘴巴”,自責道。
“沒事,慢慢來。就當使用自己以前的身體一樣。”
鐘亦安慰道。
他沒有嫌棄雪莉笨拙的操作,沒有催促她快點,更沒有在心里拿她和阿瑞奇的熟練操作進行對比,單單只是覺得,雪莉有一點可憐。
在自己還沒有進“惡魔塔”的時候,雪莉就已經在那兒了。她沒有了身體,只剩下一個腦袋,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
如果換作自己,可能完全接受不了吧。
“好想盡快晉升到D級,為雪莉舉行‘復蘇儀式’,幫她修復靈體。”鐘亦想著。
而雪莉也不想拖累鐘亦,努力地邁開步伐,進行大量而頻繁的身體操作。
他推開門走到外頭,剛好和云社成員打了個照面。
“啊,鐘亦哥。”云社成員半捂著鼻子,突然看到鐘亦出來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鐘亦”問。
“沒什么,就是你有沒有聞到有股很怪的氣味?”
“很怪是指......”“鐘亦”聯想到自己背后涂了一房間的氣味奇臭的靈藥。
但云社成員卻說:“是煤氣......泄露吧?”
“鐘亦”眉頭一皺,馬上回頭檢查房間里的煤氣罐。
但是進了房間,云社成員所說的煤氣泄露味道反而沒了。
“不是這漏的,難道是......”
“鐘亦”的腦海里迅速閃過煤氣爆炸的畫面,他猛地沖出房間,噠噠噠跑下樓梯,一把推開地下室的房門。
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而所有的云社成員包括陳雯、陳沖、劉舸等人,都在熟睡之中,對這充斥地下室的臭味沒有反應!
見此情形,“鐘亦”一臉的驚慌失措,跑向陳雯、陳沖的途中還不慎打翻桌上的一只酒瓶。
“啪”,酒瓶應聲碎裂,棕色的酒液飛濺而出。
“鐘亦”慌張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他猛地抬手,飛濺出去的酒液驀然凍結成細小而鋒利的冰刃,狠狠刺向正對面的墻壁角落。
噗呲噗呲噗呲。
空如一物的空氣中平白滲出血來,緊接著,一個隱形的老男人被迫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