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內(nèi)王宮。
后宮中,殿內(nèi)。
田欣端坐著,正監(jiān)督兒子趙丹練字。趙丹今年五歲了,身為趙國的嫡公子,身份尊貴,極早就讀書識字。在田欣的教導下,趙丹年少聰慧,很是聰明。
“母后,兒臣寫完了。”
趙丹擱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肉嘟嘟的臉上露出一抹期待。
那神情,仿佛說快夸獎我。
五歲的趙丹,有些嬰兒肥,臉上肉嘟嘟的,一雙大眼睛,眸子烏黑明亮,很是逗人喜歡。趙丹的相貌,有七分神似趙何。
恰是如此,深受趙何的喜愛。
田欣道:“母后看看。”拿起趙丹書寫的竹簡,田欣看了一遍,臉上露出贊許神情,夸贊道:“丹兒寫得真好,不愧是大王的兒子,有嫡公子該有的表率。”
“真的嗎?”
趙丹臉上洋溢著喜色,倍受鼓舞。他抬起手,又拿起筆,很是歡喜的說道:“兒臣再寫一篇,肯定能寫得更好。”
“踏!踏!”
正當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丫鬟綠柳走了進來,她來到殿中,恭敬的行禮道:“奴婢綠柳,見過王后、公子。”
田欣掃了綠柳一眼,頓時就吩咐道:“丹兒,你還小,不能一直練字,要勞逸結(jié)合,先去玩一會兒,然后再回來讀書練字。”
“好!”
趙丹連忙站起來,畢竟是孩童心性,想到能玩耍,恨不得馬上就去。
“公子,走吧。”
殿內(nèi)等候的內(nèi)侍走來,帶著趙丹離開。
大殿中,只剩下田欣和綠柳。
田欣問道:“什么事?”
綠柳面色嚴肅,回答道:“回稟王后,奴婢得到消息,劉宣即將返回邯鄲。此番負責趙胥婚事的人,正是劉宣。大王的意思,是安排劉宣作為使節(jié),前往楚國求親。”
趙胥,是丞相趙勝的長子。
楚國希望和趙國聯(lián)姻,趙胥的年齡相當,又是王室宗親。不論是出身,亦或是身份,趙胥都是最合適的。
田欣眼神嚴厲,聲色俱厲的呵斥道:“沒大沒小的,提到劉宣時,你要稱呼劉相。在宮里直呼其名倒也罷了,如果傳出去,成何體統(tǒng)?一旦大王知曉,處
罰你倒也就罷了。到時候,還是歸咎于本宮管教無方。”
“奴婢知錯。”
綠柳連忙回答,神情有些拘謹。
田欣頷首,面色稍緩,繼續(xù)道:“劉宣才華卓越,能言善辯,他作為趙國的使節(jié)前往楚國求親,確實合適。不過劉宣回了邯鄲,丹兒拜師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曾經(jīng),本宮向大王提過,讓丹兒拜劉宣為師,但一直沒有正式的行拜師禮。把這件事定下,是最重要的。”
綠柳道:“您說劉宣害死了齊王,怎么還讓公子拜劉宣為師呢?”
田欣冷哼了聲,心中有憤懣之氣。她神色冷漠,很平淡的說道:“昔日,蘇代出使趙國,無視本宮,全然不顧本宮的處境。”
“本宮當時明白了,想依靠母國,是靠不住的。”
“父王從未考慮我的處境,只是把本宮當作一件貨物罷了。如果父王真的掛念親情,蘇代在邯鄲時,就不至于看著本宮難堪。”
“當然,父王被淖齒誅殺,肯定有劉宣的參與。只是如今的劉宣,深受大王器重,他權(quán)勢炙手可熱,不能為敵。”
田欣語氣低緩,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本宮不能和劉宣做對。誠然,本宮不喜劉宣,但劉宣對丹兒有用,所以本宮甘愿對劉宣禮敬三分。只要丹兒能拜劉宣為師,以劉宣在大王面前的話語權(quán)。丹兒成為太子,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田欣的眸子中,閃爍著期待之色。
她作為趙國的王后,齊國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只希望趙丹能成為趙國的太子。至于她得知齊王被淖齒殺了,有些悲傷,卻不會想著為齊王報仇。
綠柳聽后,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田欣微微頷首,正色道:“下去吧,準備一些禮物,給田瑾送去。”
“喏!”
綠柳恭敬的應下。
……
廉頗府邸,后院。
廉頗背負著雙手,氣哼哼的從廉玉的院子走出來。他眉頭緊皺,面色不愉,一副要噴火的樣子。他來到大廳中坐下,一個人生悶氣。
“踏!踏!”
腳步聲響起,廉恒走了進來。
如今的廉恒,不再是昔年的小子,已經(jīng)長大了,更是
劍眉朗目,英氣勃發(fā)。
廉恒恭敬的道:“父親怎么了?”
廉頗大袖一拂,忿忿的說道:“還能怎么,自是你姐姐的事情。為父準備給她說一門親事,這死丫頭又拒絕了,說什么寧死也不嫁。你說說,天底下哪家的姑娘,像我廉家這么令人頭疼的?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嫁人了。偏偏我廉頗的女兒,如此倔強。”
廉恒神色平靜,微笑著說道:“這都是父親寵愛姐姐,咱們家中,誰不知道父親寵愛姐姐呢。”
“這死丫頭。”
廉頗憤憤然,拿廉玉沒有辦法。
廉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正色道:“父親,要我說,姐姐是心中有人。”
廉頗問道:“誰?”
廉恒道:“父親不是明知故問嗎?”
廉頗嘆息了一聲,神色無奈,說道:“你說劉宣嗎?唉,為父何嘗不知道。可是,他已經(jīng)娶妻了。本將的女兒,怎么能嫁過去做妾呢?”
“而且就算本將為玉兒的幸福著想,寧肯退一步,但玉兒能插足進去嗎?你也知道,劉宣連田瑾的丫鬟月兒都收為妹妹,把劉月嫁了出去。”
“田瑾的丫鬟,相當于是陪房,是要做劉宣小妾的人。”
“劉月尚且如此,何況是玉兒。”
廉頗搖頭,一副惋惜的神情。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劉宣入府,導致廉玉情根深種。廉頗雖然是軍中的將領(lǐng),但他對自己女兒的心思,也是清楚的。
可老是這么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廉玉都是年滿二十的人,是一個老姑娘,再不嫁出去,怎么得了。
廉恒嘿嘿一笑,說道:“爹,如果您不反對,把事情交給兒子來辦。保管您寬心,姐姐安心。總之,讓姐姐心想事成。至于其他的,管不了這么多了。”
廉頗不屑道:“你個臭小子,能有什么辦法?”
廉恒道:“父親看不起兒子嗎?”
廉頗盯著廉恒,好半響后,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罷了,你來安排吧。去后院安慰下你姐,老夫剛才說話有些重。老大不小的人,還讓人這么操心。”
“是,兒子這就去。”
廉恒笑嘻嘻的站起身,往廉玉的院子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