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焉坐在大廳中,和趙郡的官員、勛貴們聊天,說得是談笑風生。兒子成婚的事情,他早已安排下去,自有府上的管家操心,他不用管理,只需把來到府上的貴客安排好就行。
“大人,不好了。”
忽然,急吼吼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
一名侍從神色慌張,直接沖了進來。
涂焉見狀,冷著臉,沉聲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給老夫滾出去。”
侍從當著賓客的面慌張,涂焉很憤怒。
這是丟他的臉。
在涂焉心中,已經給慌張的侍從判定了死刑。
侍從僵在原地,臉上神情慌張,張嘴欲言,一副畏懼卻又為難的樣子。
坐在大廳中的貴客見狀,一人主動說道:“涂兄,看他的樣子,估摸著真是要事,才會如此慌張。且問一問,再讓他出去不遲。”
其余的賓客,也紛紛勸說。
坐在大廳中的人,那都是人精,極為聰明。
在涂焉丟臉的時候,他們得給涂焉臺階。在眾人的勸說,涂焉臉上的怒容稍稍舒緩。他沉吟片刻,問道:“說吧,發生了何事?”
侍從連忙稟報道:“回稟大人,府外來了一個青年。他帶著百余人,堵在了大門口。他們來勢洶洶,恐怕是來者不善。”
“來人是誰?”
涂焉皺起眉頭,眼中掠過一抹殺意。
他兒子即將娶妻,這是大喜的日子,卻有人鬧事,他如何能罷休。
侍從搖頭道:“小人不知。”
涂焉聞言,更是大怒。
廳中的人聞言,都開始煽風點火了,全都為涂焉出氣。
“涂兄,堂堂郡守的府邸,尤其是令郎成婚的大喜日子,竟有人來鬧事,恐怕是沖著水來的。依我看,打發了才是。”
“涂大人,必須重罰,以殺雞駭猴。”
“一旦任由他鬧事,此例破開,涂兄府上將永無寧日。”
“涂兄,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得等令郎大婚過后,再來考慮。這些刁民現在就來鬧事,分明是故意掐著時間來,故意要給你難堪啊。”
……
一個個賓客,不斷的勸說。
這些人都希望涂焉重處鬧事的人,讓百姓不敢再鬧事。
如此,他們才高枕無憂。
涂焉聽完眾人的話,他站起身,吩咐道:“諸位,隨本官去看看。哼,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本官的府外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兒子的婚事,涂焉很看重。
有人在關鍵時候鬧事,涂焉的心中很不高興。
甚至,已有殺意。
涂焉走出
大廳,一眾賓客緊隨其后。
眾人來到門口,涂焉昂首挺胸,背負著雙手,目光落在劉宣的身上。他沒有見過劉宣,所以不認識。涂焉也看了眼站在外面的百余禁軍士兵,這百余禁軍士兵,雖然全都殺氣騰騰,但因為之前隱藏行蹤,都沒有穿著甲胄,只是穿著黑色的武士服裝。
饒是如此,卻也氣勢洶洶。
可是,涂焉卻也不懼。
畢竟他是帶過兵,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
涂焉冷著臉,沉聲道:“爾等大膽,竟敢在本官的府外鬧事,活得不耐煩了嗎?”
劉宣盯著涂焉,問道:“你是涂焉?”
“大膽!”
涂焉的身旁,一名官員大喝一聲。
這名官員是涂焉的佐吏,他恭敬的站在涂焉身旁,卻兇神惡煞的盯著劉宣,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直呼大人的名字,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大人的府上正逢喜事,不與你計較,你跪下道歉,否則,讓你站著來,躺著離開。”
涂焉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劉宣,眼神傲然。
劉宣聽到后,冷笑兩聲,根本就不理會佐吏的話,揮手道:“來人,拿下涂焉。”
“是!”
禁軍士兵一聽,直接就沖了上去。
涂焉這一回出來,就帶了府上做客的賓客和官員,沒帶其他的侍從,也沒人保護。涂焉不覺得來鬧事的敢動武,以至于對方動武,他直接被拿下。
涂焉被控制住,神情依舊高傲。
盯著劉宣,眼神殺意沸騰。
涂焉握緊了拳頭,憤怒道:“大膽刁民,你如果敢動本官一根汗毛,趙國上下,沒有你的立足之地。馬上放了本官,否則,你必死無疑。”
劉宣來到涂焉的面前,掃了眼站在門口的賓客。
這些人被目光一掃,竟是有些發怵。
一個個眼神怪異,心頭奇怪。
這人是誰?
劉宣的目光回到涂焉的身上,他淡淡的說道:“涂焉,虧得你還是趙郡的郡守,執掌一郡。大王讓你主政一方,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之人。”
“你,你……”
涂焉聽著這樣的口吻,心中古怪。
這人是誰?
忽然,涂焉的腦中浮現出一道靈光。
他想到了來人的身份。
劉宣!
這是趙國的守相劉宣,前段時間,邯鄲傳出了消息,劉宣代替趙王巡視趙國各地。只是劉宣出了邯鄲后,就隱藏行跡,沒有人知道劉宣去了哪里。
沒想到,劉宣竟然帶著人來了趙郡。
涂焉知道后,心中怕了。
涂焉臉上露出討好的神情,連忙求饒道:“劉
相,下官錯了,求劉相大人大量,饒了下官不敬之罪,下官定當彌補過錯。”
劉相!
這一稱呼,傳入了賓客的耳中、
許多人還未反應過來,但其中消息靈通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說出了劉宣的身份。其他人聽到后,都倒吸涼氣,一個個神情驚訝。在這個時候,一個個都心中擔憂,怕劉宣把他們也一并處置了。
劉宣淡淡道:“涂焉,現在知道錯了?”
“錯了,下官錯了!”
涂焉大聲的說話。
劉宣是何許人,不僅是趙王最器重的左膀右臂,更是趙王認的弟弟。
這樣的人,涂焉招惹不起。
尤其是趙國許多的勛貴都死在劉宣手中,他一個趙郡的郡守,雖然主政一方,雖然有些權勢,但不夠劉宣塞牙縫的。
劉宣問道:“你錯在何處?”
涂焉馬上回答道:“下官竟然不知劉相蒞臨中牟縣,未曾遠迎,更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劉相。”
劉宣搖頭道:“你無藥可救啊!”
涂焉一聽,渾身發抖。
怎么辦?
他該怎么辦?
劉宣眼神銳利,沉聲道:“你冒犯的人,不是本相,是整個趙郡的百姓。大王早已下令儲水,更親自縮減用水。沒想到你卻罔顧大王的命令,鋪張浪費,更讓百姓缺水。”
“啊!”
涂焉驚呼一聲。
這個時候他反應過來了。
劉宣出巡,是要巡視各地打井儲水的情況。
他為兒子娶妻,大肆的浪費水。
這等于是頂風作案。
涂焉心中害怕,大聲的求饒道:“劉相,下官知道錯了,求劉相開恩啊。下官一定彌補,一定不再犯錯。”
劉宣道:“晚了!”
這是劉宣巡視的第一個地點,他要樹立典型。
涂焉就是點醒。
再者,涂焉勾結趙郡的權貴,大肆謀利,魚肉百姓。這些事情,也足以處理涂焉。如今劉宣抓住了涂焉的把柄,數罪并罰,一并處理了。劉宣沉聲道:“趙國危難之際,你不顧大局,無視百姓生死。今日,本相代大王執行命令,將你正法,以正視聽。”
“你敢!”
涂焉聽完劉宣的話,徹底豁出去了,大吼道:“來人吶!”
他一聲大喊,侍從立即沖來。
一個個侍從兇神惡煞,全都和禁軍士兵對峙。
劉宣笑道:“狗急跳墻了嗎?”
涂焉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劉宣,這是你逼我的。本官雖然被抓住了,可是你如果殺了我,你也跑不掉。我涂家的人,不會放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