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武聞言,這才放松許多。
司馬磐盯著劉宣,朗聲道:“劉宣,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擔任一軍的軍師。依本將看,你還是乖乖投降,本將饒你一命。”
劉宣輕蔑一笑,朗聲道:“你年少愚蠢,就認為其他人也如此嗎?”
“殊不知,項橐十歲為孔子師。”
“照司馬將軍的說法,項橐也是乳臭未干的小子,豈不是也無能嗎?”
“司馬將軍年少無知,在下能諒解。”
“但你如果認為天下人,都和你一般愚蠢,那就大錯特錯。哦,不對,以你的愚蠢無知,應該會認為,天下人都不如你的,甚至比你更愚蠢。”
劉宣笑吟吟的說道:“司馬將軍,你認為呢?”
此話一出,軍營內頓時傳出一片哄笑聲。
無數的趙軍士兵,紛紛嘲笑司馬磐。
司馬磐聽在耳中,看在眼中,更是握緊拳頭,憤怒不已。
劉宣欺人太甚!
司馬磐沉聲道:“劉宣,你找死!”
劉宣嘖嘖兩聲道:“看,看,惱怒了啊。”
“這就是秦國來的蠻夷。”
“粗魯,沒有氣度,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唉,真是讓人失望啊。”
劉宣言語中的鄙夷,顯露無遺。
那嘲諷的語氣和姿態,更是讓司馬磐憤怒,心中的怒火無法壓制了。
秦國地處西面邊陲,一直以來,都被東方各國所不恥。
這也是秦國人的心病。
當下列國,不論是經濟中心,還是文化中心,都在中原。秦國強則強矣,但在諸子百家中,卻并不認同虎狼之秦。
劉宣當著司馬磐的面,說司馬磐是秦國的蠻夷,司馬磐徹底穩不住了。
鐘武道:“將軍,這是激將法啊!”
此刻的鐘武,心中有些擔憂。
眼前這位名叫劉宣的,這一張嘴著實刁鉆,竟然直接挑動司馬磐的怒火。
司馬磐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劉宣這黃口小兒,竟然污蔑我大秦。不殺他,本將誓不罷休。鐘武,你能忍嗎?”
鐘武聞言,訕訕一笑。
他也是一個秦國人。
聽到劉宣嘲諷和鄙夷的話,鐘武的心中,也無比的憤慨
。
只是鐘武的理智告訴他,要冷靜,要鎮定,不要被對方激將。
劉宣看在眼中,繼續道:“司馬磐,似你這樣的秦國蠻夷,也就在秦國能肆虐。我趙國境內,容不下你。”
“縱然你奪取了藺縣,但趙國大軍所過之處,秦軍退避。”
“秦人,只能留在秦國。”
“要東出中原,那是不可能的。”
劉宣大袖一拂,朗聲道:“滾回你的秦國吧。”
“滾回你的秦國吧。”
李牧跟在劉宣的身后,一聽到劉宣的這話,頓時就大喊了起來。
“滾回你的秦國吧!”
“滾回你的秦國吧!”
“滾回你的秦國吧!”
營地內,無數的趙國士兵跟著大喊。
這聲音匯聚起來,竟是涌起浩浩蕩蕩的聲音,在棲鳳谷外不斷的回蕩著。
司馬磐聽到這聲音,再看向鐘武,道:“鐘武,還能忍嗎?”
鐘武咬牙道:“不能忍!”
到了這一步,鐘武也忍不住了。
秦人性格直爽,直來直去,更不受屈辱。如今劉宣如此的羞辱秦軍,這一仇恨,鐘武也忍不了,他看向司馬磐,抱拳道:“將軍,請下令吧。”
鐘武回頭看了眼秦國士兵。
這個時候,秦國的士兵,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一個個眼睛通紅,無比的憤怒。
鐘武看在眼中,心中冷笑,心想,劉宣不斷的刺激司馬磐,殊不知,卻令秦軍士兵憤怒了。
士兵憤怒,心中有著一股氣,這就是士氣。
有這股氣在,廝殺的時候,才能夠爆發出足夠強的力量。
司馬磐下令道:“季全聽令!”
季全,是司馬磐麾下的一員驍將。
此人出身西秦,生得是極為雄壯,燕頷虎須,豹頭環眼,活脫脫的一個猛將。他提著一桿長矛出來,抱拳道:“末將在!”
司馬磐下令道:“率領你麾下的士兵,打破趙軍營地。”
“喏!”
季全得令,轉身大吼道:“聽令!”
聲音猶如炸雷,回蕩在季全麾下的士兵耳中。
季全麾下,有一千精銳。
這一千士兵聽到季全的話,一個
個昂著頭,怒目圓睜,已經是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季全下令道:“殺!”
一聲令下,季全調轉方向,提著長矛就朝趙軍營地發起了沖鋒。
一千士兵緊隨其后。
“殺!”
“殺!”
雄渾的喊殺聲,回蕩在棲鳳谷外。
殺聲震天,季全率領著士兵,不斷拉近雙方的距離。
一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當距離縮短到六十步時,劉宣嘴角一笑,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剎那間,一批一批的士兵沖出來。
這些士兵都是藏在營地內的弓箭手,他們早已就準備妥當。一個個手持弓箭,全都瞄準營地外,然后松開弓弦放箭。
“咻!咻!”
密集的弓箭,在空中劃過。
箭如雨下,形成了第一波的攻勢。
弓箭一射入秦軍士兵當中,便帶走了一個個秦軍士兵的性命。
許多倒在地上的秦軍士兵,不斷哀嚎著。
“殺!”
“殺!”
然而,更多秦軍士兵仍在沖鋒。
季全更是速度極快,他整個人猶如下山的猛虎,不斷蕩開前方的弓箭,然后快速的拉近距離。
喊殺聲震天,季全抬頭看了眼。
他看到了劉宣。
劉宣就在營地內。
只要殺入趙軍的營地,他就能拿下劉宣。
季全也聽到了劉宣的話,他對劉宣更是憤恨。身為一個秦人,聽到劉宣侮辱的話,季全恨不得把劉宣剝皮抽筋。
劉宣站在營地內,神色如常。
他跟著廉頗一起在北地征戰廝殺,早已經見慣了生死。
眼前的這些場面,也已經習以為常。
看著季全沖在最前面,劉宣的眼中閃爍著笑意。沖在最前面就能進入營地內嗎?那真是天真。劉宣早已經預想到秦軍可能殺來,所以早早做了準備的。
劉宣看著營地外,心中估算著距離。
四十步!
三十步!
當劉宣看到季全距離營地不足二十步時,嘴角裂開,露出了燦爛笑容。
就是現在!
劉宣的心中,默默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