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惜若來到太子府這些日子,世態炎涼讓她真的變了好多。她得出一個結論:想在後宮生存的好,就必須有權有勢,要獲得權勢,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太子的寵愛!
眼前的周金奴憑什麼瞧不起自己?
——不就是仗著自己太子妃的地位和太子的恩寵麼?
如今見著周金奴得勢,心中極不是滋味,原本就敏感的心變得不可捉摸,如今莫名猜忌其對自己最好的姐妹。
或許,再好的姐妹也不能同事一夫,果真在一個屋檐下呆久了,親人也會變成仇人,何況,她與周金奴並非親生姐妹呢!
娥皇女英的佳話只留在傳說中,嫉妒和爭風吃醋,早將一切改變。
看到周金奴用眼神俺是雪柔,惜若以爲她主僕二人在嘲笑自己,當即,一雙美麗的眼眸中 蘊滿悲愴。
但是,玲瓏機敏的她很會掩飾,轉眼即逝,隨即換上一股毫不知曉的表情,很配合地來到窗戶底下打量起來。
果真見到在窗戶下面 放置著一架精美的花梨木的梳妝檯,上面的鏡子煞是顯眼,外框是彩繪雕花,夾著的鏡面卻不是普通的銅鏡,而是一面如水般的水晶鏡子。鏡子右端,一看便知是男人的字體寫著三個鎏金的“滄海鏡”三個中楷字,緊接著下面題著一句:“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除了太子還會有誰?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難道。難道是說,在這太子府內,其他女人比起周金奴就都算不上什麼 了嗎?
孟嬌蕊是哪朵雲?吳美娟是哪滴水?我,鄭惜若,在太子殿下的眼裡,只怕連一滴水,一片雲都不是了吧?
想到這裡,眼眸裡泛起一股子水霧。
雖然自己未曾去過皇后的宮殿,但是也讀過不少關於漢代宮闈詩書,那陳阿嬌所居住的“金屋”又能如何呢?
這裡的東西,即便跟皇宮裡的皇后比,怕是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既然來到了這太子府裡,金貴不金貴,總要爭取,儘管自己自幼不像那昔日的陳阿嬌,自幼富貴,但那陳阿嬌結局不也一樣悲慘麼! Www?тtκan?co
終於還是那出身卑賤的 衛子夫取得了皇后的尊位。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笑在最後的,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我鄭惜若,一定要做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金奴見她良久不言語,以爲她爲血肉的話傷心,忙拉著她坐到牀上:“妹妹,別多心,這雪柔待在外頭慣了,不明白太子府裡的規矩,都是姐姐慣壞了她,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她的話,你只當耳旁風罷了。”
這麼一解釋,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周金奴果真是有意嘲笑與我了,臉上卻裝著一無所知的單純和茫然:“姐姐說什麼啊?方纔雪柔的話,妹妹我真沒注意聽呢!光顧著看這九扇大屏風了。”
聽她如此說,金奴當真以爲他沒聽見呢,隨即放了心:“沒說什麼,哦,雲曦,今中午太子,帶來了一大包上好的貢棗,我爲各位姐妹都留了一份 ,你將鄭妹妹的那一份拿出來,交給妹妹帶走吧。妹妹身體虛弱 ,多吃些棗兒有益處呢。”
又來顯擺了,太子是寵你,我也不至於吃你剩下的口中食吧?當即冷冷一笑,回絕了金奴:“姐姐好有心思,妹妹心領了,可是妹妹自幼不能吃棗兒,吃了就會腹瀉不止呢……”
周金奴,從今後我不會在接受你的施捨!
雙手卻是無意識的緊緊攥住那方鮫綃絲帕子,忽然覺得掌心中傳來一絲疼痛,攤開手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掌心竟被自己長長的指甲掐出一點點 血紅,有些刺目的驚心,意識到自己的又一次失態, 這才暮然驚醒,訕笑道:“周姐姐如此眷顧妹妹,真不知日後該如何回報姐姐呢……唉,姐姐位高,才高,又生成一頂一的美貌,深得上天眷顧,更是惹得太子殿下形影不離,妹妹哪有機會報答姐姐呢……”
聽她這麼一說,雪柔又
是不愛聽了:“怪不得我家小姐這麼疼愛鄭承徽呢,無論吃的用的,什麼東西,哪一樣都想著爲鄭承徽留著一份,看來承徽心思的確玲瓏有致。只是做奴婢的聽不明白,承徽這話裡的意思,不像是感激,彷彿在說我家小姐運氣好而已,什麼人處久了還不見真僞麼?路遙知馬力事久見人心……”
金奴一聽當下又連忙制止:“雪柔,你好大的膽子,我在和鄭妹妹說話,那裡有你插話的餘地,做奴婢的當有奴婢的樣子,下不爲例,退下吧!”一聽自家小姐這麼不解自己的心思,一任那個鄭承徽胡亂猜忌,雪柔不覺未取得流下淚水,捂著臉跑了出去。
鄭惜若冷冷一笑:“姐姐何必動怒,我纔不會和一個奴婢較真呢!其實,水漲船高,姐姐攬月宮裡的奴才也比別的地方奴才高一等呢!”
周金奴見鄭惜若這麼說,一心想著安慰她那顆敏感的心,連忙道:“妹妹不必理她,她哪裡知曉我們姐妹之間的深厚情誼呢!”
鄭惜若拿著帕子,抿了一下脣角,心無城府地笑了:“姐姐莫怪,妹妹心直口快,隨便說說呢。”
一旁的雲曦一直緘默不語,鄭惜若的一言一語一行都落在她的眼底,早就看出這個歌鄭承徽不是一般的女子,如今狐貍露出了尾巴。隨即將兩人前面已涼了的茶水端下去,換上一杯熱的來,並親自遞到鄭惜若的手裡:“鄭承徽最是單純善良的人了,雖說是人心難測,奴婢哪隻眼瞅著鄭承徽都不像 恩將仇報的主兒,豈能將把我們太子妃的一派好心當成驢肝肺呢?小人是很多,鄭承徽斷然不像!”
她這一番軟軟的話,鄭惜若倒也無法生氣,一個髒字不帶,卻是含沙射影,罵自己小人之心,好大一會子,坐在那裡只悶著頭喝茶,不發一言,尋思著找個藉口趕緊走掉。
一會子,外頭有太監尖著嗓子叫道:“太子駕到!”
鄭惜若連忙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說道:“殿下來了,妹妹該告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