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能回頭,跟我回去,朝殿下自首,說明真相,指控背後的殺人兇手,這是你唯一贖罪的途徑!”葉翎兒冷冷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不要!目前吳美娟當權(quán),又有他爹背後撐腰,我們鬥不過呀!”秦學(xué)士慌亂地說道。
“你,真讓我失望!”葉翎兒望著這個縮頭烏龜樣的男人,失望地說道。
前前後後,大約一頓飯的時間,在他們逃跑到這個院子不久,太子府事發(fā)了。
綠丹苑裡的小荷和鄭惜若正提著膽子,等待那一期待的時刻出現(xiàn)。
突然,外頭有些嘈雜,小荷忙跑出去,一看不少太監(jiān)宮女朝著攬月宮方向跑去。
“鄭良媛,看來起作用了!”小荷跑回來。
“去門口聽著動靜!”鄭惜若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周金奴,喪子之痛,你也該嚐嚐了!
不久後,太子府內(nèi)亂成一鍋粥。宮女太監(jiān)們私底下議論紛紛,小荷拉住一個行色匆匆的小太監(jiān)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你們這是去哪裡?”
“你還不知道嗎?聽說攬月宮的廢太子妃周氏被人毒死在宮中。”小太監(jiān)壓低聲音朝她說道。
“啊?是這麼大的膽子?青天白日地,竟敢到太子府內(nèi)下毒?”小荷故作驚訝和害怕的樣子。
“不知道啊!我正過去看看熱鬧呢!”小太監(jiān)說完,往北跑去。
春蘭苑,吳美娟的消息更加靈通,連秦學(xué)士和葉翎兒去了攬月宮多長時間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看來這鄭惜若還真有辦法!
喜奴兒湊上來,低聲說道:“小姐,您看,下一步是不是趁亂,將怡情苑的那個‘不下蛋幹抱窩’的娘們也趁機結(jié)果了?”
“趁火打劫,未嘗不可,解決了孟嬌蕊是一樁小事,吳婆子現(xiàn)在去太子那裡告發(fā)她,她立馬就會被以‘欺君之罪’拿下,之所以留她多活幾天,是想查出玉兒那小蹄子藏在哪裡,可是,這幫無用的傢伙,辦事兒不力,如今還沒有一點蛛絲馬跡,難不成飛上天去了!”吳美娟大爲惱火。
喜奴兒道:“小姐放心,我這就親自出去查詢!”喜奴兒脫下宮服,換上一件男子穿的便裝偷偷順著太子府的後門出去了。
前腳喜奴兒剛走,外頭就有太子派來的小太監(jiān)傳話:“殿下傳太子妃去攬月宮一趟!”
“什麼事兒啊?”吳美娟故作一副懵懂狀。
小太監(jiān)巴結(jié)似的說道:“攬月宮出大亂子了,聽說,廢太子妃,被毒死了!”
“哎呦,太子府內(nèi)防衛(wèi)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過來,哪人敢下毒?莫不是服毒自殺了吧?”吳美娟故作不解。
小太監(jiān)也不多說,跟在她身後一溜小跑奔向攬月宮。
攬月宮內(nèi),圍了好些太監(jiān),太醫(yī),宮女什麼的。亂糟糟不成樣子,屋裡傳來雪柔的哭聲:“小姐啊,你好苦啊”聲音淒厲,劃破太子府的喧囂。
“太子妃駕到!”小太監(jiān)一聲高喊,下人們紛紛讓出
一條道兒。
攬月宮內(nèi)簾幕低垂,離間的繡榻上,周金奴一襲白色衣裙,直挺挺躺在牀上,高高隆起的腹部顯而易見。
“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派人下了毒,你奪了我家小姐的太子妃之位還不稱心,非要置她於死地,你好狠毒啊!”吳美娟正要細細看一眼牀上的周金奴,冷不防被哭成一團的雪柔撞了過來,一下子撞到她的腹部上,吳美娟身旁的絹兒來不及護住自家主子,吳美娟就重重坐到地上。
“你胡說什麼?你家小姐出事時,我家太子妃正在睡午覺呢!”絹兒辯解道。
“不是這個女人還會有誰?你敢說不是她害的,她敢上前看看我家小姐的模樣麼?我家小姐死的真可憐,七竅流血啊!”雪柔嚎啕大哭。
絹兒撞著膽子,往牀上看了一眼,雖然光線很灰暗,但是,周金奴滿臉鮮血,歷歷在目,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
“別鬧了!誰是兇手,本太子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人死爲大,爲太子妃整容更衣吧!傳我旨意,以大盛朝太子妃之禮儀厚葬於皇陵!”太子擦乾淚眼,吩咐道。
身旁有太監(jiān)允諾一聲,退下去操辦。
“殿下,您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她不過是一個廢太子妃,按制不該進入皇陵的!”吳美娟也不嫌屁股疼,連忙發(fā)表意見,心想那是自己的位子呢,她佔了,明擺著到了陰間還和自己爭丈夫麼?
“怎麼了?難道我堂堂一個太子連自己的女人身後之事都做不了主?”太子轉(zhuǎn)臉惡狠狠盯著吳美娟道。
“不是,臣妾是,是怕殿下逾越禮制,父皇降罪!”吳美娟囁嚅。
“父皇降罪,一切有我擔著,你緊張什麼!”太子冷哼一聲,來到外間坐下。
“殿下,這裡剛死了人,不乾淨,還是到別處坐坐吧!”吳美娟擠出一個明媚的笑臉。
“你給我滾出去!越遠越好,這幾日我想好好陪陪金奴!任何人沒有我的旨意,不準前來打擾!”太子情緒有些失控。
吳美娟道了聲“是”,連忙告退,夾著尾巴溜出攬月宮。
周金奴臉上已經(jīng)被一個老嬤嬤蒙上了草紙。
果然到了黃昏時刻,宮裡來了傳旨太監(jiān),一切遵從太子的意願,隆重辦理周氏的葬禮。
攬月宮裡裡外外換上了雪白的帳幔,樹上掛上白色的布條,豈止這些,整個太子府裡都佈置的雪白,廊檐掛著白布裹著的宮燈。所有有顏色的鮮花都被摘去,換上白色的紙花。
一派悲哀的氛圍。
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jiān),都換成白色的孝服。
果然太子一直在攬月宮內(nèi),足不出戶,可見其傷心之重,這令活著的吳美娟 心中又不是滋味。
吳美娟耿耿於懷的是她佔了自己的墓穴,而鄭惜若聽說周金奴被毒死後,有些淺淺的自責和害怕。
原本吳美娟只告訴自己,打掉她的孩子。可是,卻是這個 結(jié)果!
她去春蘭
苑找她,詰問,“吳姐姐直說不取她性命,爲何出爾反爾?”
吳美娟冷笑道:“這要怪妹妹所託之人不懂得輕重了!”
沒想到她將一切推到自己頭上,鄭惜若有些氣憤,但周金奴已經(jīng)黑死了,再多說無益,更印證了吳美娟的狠毒,於是改了口氣:“其實,留著她,也已經(jīng)對吳姐姐沒有什麼威脅了!……只是想起,咱們幾個一起進宮選秀,一起被選中進了太子府,如今……”鄭惜若嘆口氣。
“如今怎麼了?只是個意外,你我都不想害她性命,可惜,這個秦學(xué)士辦事不力啊!”吳美娟又將罪過扯到秦學(xué)士的頭上,“無論如何,現(xiàn)如今,妹妹與本宮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只統(tǒng)一口供,絲毫不知此事,全部推給那個秦學(xué)士就行!”吳美娟怕鄭惜若亂了陣腳,轉(zhuǎn)念一想,她也不是菜鳥,手裡人命不是第一回了。
整個京城貼滿了秦學(xué)士和葉翎兒的畫像,重金懸賞殺人兇手。
他們居住的城郊小院子門前,也開始有三三兩兩的生人出現(xiàn),嚇得秦學(xué)士跟個縮頭烏龜似的,連解溲都不敢蹲牢靠了。
這幾日,葉翎兒根本不理睬用她。
吳美娟派出去的喜奴兒,查找玉兒下落,一連兩天不見動靜,第二日夜幕降臨時刻,門口一個小太監(jiān)遞上來 一封信,說是一個陌生的老嬤嬤送來的。
吳美娟打開一看,是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想知道玉兒下落,明日午時一刻去京城南部二十里的陳王莊。
吳美娟連忙問是誰送來的,小太監(jiān)說,是個蒙著臉的老嬤嬤。吳美娟連忙吩咐快些把她追來,可惜,小太監(jiān)再出門四下張望,那個老嬤嬤早已不見了蹤影。
吳美娟陷入深深的恐懼,這個老嬤嬤,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心事?不行,不管能不恩能夠找得到玉兒,這個老嬤嬤一定要去會會,否則……她有一股不祥之感。
掌燈時分,喜奴兒回來。
拿著玉兒畫像,以京城爲中心,畫了個圓,分頭尋找,終於派到南片的小太監(jiān)有了收穫,說是曾經(jīng)見過這個女子,但是蒙著臉,那眼睛有些像,只是人要比畫像上胖。
吳美娟又將方纔的那封信扔給喜奴兒。
“看來南郊的陳王莊極有可能是玉兒藏身之地。”喜奴兒斷定。
見她過於勞累,吳美娟安排她先吃點飯,回去休息,等明日一早由喜奴兒親手督辦,去陳王莊查個水落石出。
半夜裡,攬月宮方向似乎又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是雪柔的聲音。因爲喬皇后念著周金奴無兒無女,無人捧棺,雪柔便請命於太子,自己甘願做了自家小姐的義女, 擔起了摔喪駕靈之任。太子念她們主僕一場情深意重,便也成全她的一片孝心,於是她 爲周金奴披麻戴孝,守靈七七四十九日。
吳美娟朦朧中,恍惚見到滿臉滿頭是血的周金奴,抱著一個血糊糊的嬰兒,朝著她一步步走來,嚇得吳美娟尖叫一聲,當值的宮女連忙過來,點著了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