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看見嚴春秋也在看他,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又低下了頭,繼續走。
走了兩步,馬上就要走到嚴春秋身前的時候,表哥又忍不住抬頭看了嚴春秋一眼。他發現:嚴春秋在盯著他看!
四目相對,心虛的表哥險些癱成一團。
表哥趕緊再次低下頭,緊張咽了咽口水,想從嚴春秋身邊走過。
“站住!”嚴春秋忽然吼了一聲。
“……”表哥如同被雷擊了一樣,渾身一激靈,站著一動不動。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表哥神經馬上就要繃斷了,呼吸急促,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我什么我?身份證,拿出來!”嚴春秋大聲說。
“……哦”表哥慢慢的把手從衣服兜里掏了出來。
表哥不是在掏身份證,他是在掏槍。他,拼了。
一直盯著他的嚴春秋總覺得表哥不大對勁,看到表哥掏兜的姿勢,嚴春秋豁然明白了,他是在掏槍!
“操!”嚴春秋霍的撲了上去。
腿正在打哆嗦的表哥被嚴春秋一下撲倒,嚴春秋的左手按住了表哥掏槍的右手。
“呯”緊張過度的表哥在夾克衫口袋里把槍打響了。
表哥這槍打在了自己腿上。
嚴春秋也沒想到隨便攔了一個看似可疑的人,這人就真的有槍。聽到槍響,嚴春秋據說也被嚇得不輕。
嚴春秋本能的死死的按著表哥的右手。
忽然,嚴春秋感覺右肋一陣冰涼。那是表哥從褲子兜里掏出了卡簧,大拇指彈開卡簧以后直接扎了嚴春秋右肋一刀。
嚴春秋只防備著富貴夾克衫里的手槍,卻沒想到表哥還有一把卡簧。
據說嚴春秋當天也極其兇悍,右肋中刀以后右手又死死的抓住了表哥的左手腕。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
這時,嚴春秋的同事撲上,制住了表哥,并且控制住了和表哥在一起的兩個兄弟。
表哥被捕,半年后,被判有期徒刑20年。嚴春秋重傷、立功。
雖然表哥始終未供出當晚去燒烤店是去找趙山河尋仇。但在當晚,與表哥關系密切的張岳和富貴二人還是被刑警隊叫去協助調查。
第二天,李四找人花錢將張岳和富貴保出。
據說,從刑警隊出來的時候,富貴哭了。富貴平時都是喝多了才哭,這次,沒喝也哭了。
富貴知道,表哥之下是完了。
張岳和富貴從刑警隊出來后,直接去了趙紅兵家。那天,二狗也在。
“表哥折了”張岳說
“知道了”趙紅兵沒什么表情。
兩個人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站在一旁的富貴也不敢說話,看著他倆沉默。
“……表哥至少得判15年”趙紅兵點著了一根香煙,用力的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機。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二狗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陰霾。越是有事,趙紅兵越是鎮定。
張岳沒答話,自己也點著了趙紅兵扔過來的一根香煙。
聽到趙紅兵這句話,富貴又流下了眼淚。
“富貴,有點男人的樣兒!”看著富貴又哭了,張岳有點心煩。
“大哥,表哥他不會判死刑吧……”富貴知道表哥一切罪名都是由他而起,他又一向和表哥關系最好,所以格外的難過。
“肯定不會!富貴,你先回去吧!一會你的夜總會又要開始營業了。”趙紅兵說。趙紅兵想單獨和張岳聊聊以后怎么辦。
“恩,那我先走了”富貴這點眼神還是有的,他知道趙紅兵要和張岳單獨談。
“以后再辦事,富貴這人不能用了,就讓他把夜總會管好就行了。”富貴走了以后,趙紅兵捏滅了煙頭。
“不管怎么說,富貴對我還是沒的說的”張岳說。張岳說的沒錯,直到張岳被槍決,富貴始終都對張岳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富貴即使有錢以后,張岳也一樣能讓富貴上刀山、下火海。張岳的確有這本事,這本事與生俱來,不是誰想學就能學會的。
“恩,我知道,我是說以后你再去辦大事的時候,別帶著他了”
“為什么?”
“如果換了以前,表哥出了這事,富貴該怎么樣?”趙紅兵朝張岳笑了笑。
“……”張岳沒說話,倚在沙發上長長的呼了口氣。他明白趙紅兵的意思。
古典流氓的代表是劉海柱,拜金流氓的代表就是富貴。
“紅兵,那你說趙山河那邊怎么辦?是緩緩再干還是……”
“我剛出來(出獄)的時候,你手下最能干的就是富貴和表哥,現在他倆一個軟了,一個進去了,你能用的人就是馬三和蔣門神了,他倆都不是趙山河的對手。聽說現在趙山河糾集了不少人,一副不報仇不罷休的樣子。呵呵,我看實在不行,咱們真得和他們火拼了”
“呵呵……”張岳笑了。他可不怕火拼。
趙紅兵和張岳倆人都笑了。他倆上一次聯手打架,還是七、八年前呢。
多年以后二狗曾聽到因為此事高歡曾經取笑趙紅兵:“你和張岳當時都奔三十歲了,在社會上戳出去也都像個人似的,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還動手和人家打架呢?你還要點臉不?呵呵”
的確,當年能讓趙紅兵和張岳兩個江湖大哥親自帶人群毆一場的,在我市也就是陳衛東、趙山河一伙了。李老棍子雖然有這個實力,但是李老棍子和趙紅兵已經基本和解,雖然遠遠算不上朋友但也絕對不算仇人,不大可能再次翻臉。除了陳衛東和李老棍子這兩個團伙,就算是趙紅兵和張岳其中的一個親自去打一個人,那么那個被打的人也會出名。
“這架不得不打”趙紅兵說
“聽說當時是你們一群人到處找趙山河,差點把全市翻了個底朝天,可不是趙山河到處找你們。你們想不打不就結了。”高歡說
“如果不是我們到處找趙山河,那就是趙山河提著槍刺天天找我們。如果不是我們先找到他,我估計當年我和沈公子開那飯店也早就被他砸了,你懂嗎?”趙紅兵說。
“不懂你在說什么。究竟是誰想找誰?”
“不懂就不懂,那我告訴你為什么這架不得不打吧!”
“你說來聽聽!”高歡說
“這事是由沈公子惹出來的,我和沈公子向來都是一個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這事落到了張岳的頭上,我和他是最好的同學、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事我必須得管。”
“那你等到他們真被那趙山河欺負了你再管唄!哪有像你和沈公子這樣二話不說,先動手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