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都已經(jīng)過去,倆人依舊互相抱著,坐在坑邊上,半天都沒動。白銳嚇得一直在哆嗦,一開始還是他摟著獵星,后來就是獵星摟著他了,獵星剛才只要稍微再慢一會,晚一步……他就真的要被陷在坑里了。
地洞沒了,倆人是什么洞都不敢鉆了,本來就冷,滿地冰雹更是讓溫度降低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大蜂子們在半空中聚攏成黑壓壓的一團保暖,兩人最后只能在空地上點燃了篝火,把樹懶烤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給了五頭小飛龍,樹懶的皮一人一塊保暖。晚上一大家子擠在一塊,又經(jīng)歷了幾次余震,終于度過了這個晚上。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適應(yīng)了,兩人都覺得氣溫沒昨天那么低了。雖然擔(dān)心地震的危險,但是也得外出狩獵,不光是他們倆要吃東西,蜂子們,白龍和小青應(yīng)該也到了必須進食的時候。而本來以為覓食會是一件很苦難的事情,結(jié)果走出去沒兩百米,他們就碰到了不少被冰雹,或者被倒塌的樹木砸死的野獸。
一家子吃了個肚子溜圓,緊繃著的弦暫時也緩解了下來。而且當(dāng)天晚上,白銳終于收到了來自傻白的感應(yīng)——關(guān)于諾麗絲那邊的消息,他們成功得到了母樹的樹汁!不過再怎么急著回去,冬天也只能找個地方過冬。得到消息的蜂子,大概是溫度一旦回歸到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就立刻出發(fā)了,如果不是忽然發(fā)生的冰雹和地震,或許昨天他們就能收到消息了。
不過,高興之余,兩又都有些隱約的擔(dān)憂。因為這一路上的不順利實在是太多了,突然之間的大順利,反而讓人難以接受了。
另外,蜂子應(yīng)該是地震之前飛來的,那么,木族人應(yīng)該也在這場地震的范圍內(nèi)吧?他們能應(yīng)付得來嗎?
“蜂子能帶路,我們明天先去找諾麗絲他們吧。”
“不去峽谷了?”
“不去了,峽谷里說不準會遇到什么狀況,萬一耽誤了的時間太長……總歸這次能過來,下次還能過來的。那位泥勇的話,還是只信一半的好。怎么,你覺得我們該先去峽谷?”
“我們回去,或者諾麗絲他們回來,還是會進入黑泥部落的范圍,他們的戰(zhàn)獸不是很強。”這么說的時候獵星心情有些微妙,其實爛泥獸算是比較強的戰(zhàn)獸了吧?就是遇見白銳,完全沒脾氣了,“但是爛泥獸能鉆地,如果突然襲擊,除了白龍和小青,其它無論人還是獸,都有可能受傷甚至被抓。如果峽谷里真的是蜈蚣,它們能鉆地,體型又夠大,對上爛泥獸會安全很多。”
“確實……”白銳點點頭,獵星這么考慮也對。
原始社會的好處就是空地多,地震之后沒有房倒屋塌,電線斷裂,煤氣管道泄露之類的危險。木族人就算是第一次遇到地震,但除非是倒霉到他們站地方忽然塌陷,把所有人都陷進去一鍋端了,否則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可以讓蜂子回去看一樣,那么與其急著和諾麗絲他們會和,還真的不如按照原定計劃去增強戰(zhàn)斗力。
另外,黑泥人生活在地下,這次地震他們的損失絕對不會小,食人部落的攻擊性都很強,又受到損失……更加危險了。
“嗯,我們?nèi){谷。”白銳一把抱住獵星,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來蹭去,鬧得商量完事情就要睡覺的獵星怎么也睡不著。
“怎么了?讓我用手還是用嘴嗎?”
“沒,我就想這樣。我竟然把你勾搭到手了,感覺太幸福了。”白銳傻笑,不動了,只是把有熱燙的臉貼在獵星的胳膊上——都這么大年紀了竟然還撒嬌,真是略囧,但是卻又實在是想這么做,根本就忍不住。
獵星揉了揉他的頭毛:“快睡。”
“哦。”
當(dāng)天再次亮起來,白銳和獵星也已經(jīng)出發(fā)了。
結(jié)果這一走,出問題了。白龍的速度比他們貓冬之前慢了一倍不止,而小青懶懶的,尤其這一走才發(fā)現(xiàn),小青肥了很多。大呱二太蹲在了白龍的頭頂,五頭小飛龍過了一個冬天長大許多,行進速度也快了不少,白龍這種速度下,它們連跑帶飛的正好能跟上。
停了蛇,白銳下來站在小青身邊,手按著它腦袋上的魂晶,一人一蛇交流了半天。白銳站起來了,臉色……怪怪的。
“怎么回事?”
“……”白銳懵懵的,站在那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獵星是在問他,“小青……他有了。”
“啊?有什么了?”
“蛋……”
自從見面頭一回,白銳從獵星的臉上看到了囧這個表情,還是持續(xù)了至少三分鐘的。
“蛋?什么蛋?蛇蛋?肚子里有的那種?!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它是雄的。”
“嗯,它是雄的。”
“那現(xiàn)在它怎么會有蛋的?”
“其實我剛剛得到白龍的時候,女媧就對我說它們還是有繁育后代的可能的,但是沒想到……稍等,我再問問女媧。”
女媧大神當(dāng)然沒的問,但是有系統(tǒng)可以問。
【系統(tǒng),這就是你說的那種改造?什么時候完成的,你也不說一聲。】
【小青的身體確實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在玩家獲得大呱二太后,并與它們一起第一次練功時,改造已經(jīng)完成。玩家并沒詢問。】
_(:3ゝ∠)_好吧,自家系統(tǒng)這種打一棍子走一步的性格,當(dāng)然是不問不說了。話說系統(tǒng)的那個聲音,說“大呱二太”這個詞,異常的富有喜感……
【還有大呱二太的事情?或者這種改變就是因為有了大呱二太才成功的?】
【有。是的。大呱二太的蛙類基因,允許它們在雌雄不平衡的狀態(tài)下,部分雄性的性別發(fā)生改變。實際上,自然界中可以改變性別,或者具有雙性的物種很多,玩家不需要太過激動。】
【……】怎么聽著有點耳熟?【這不是侏羅紀公園的劇情嗎?】
【與虛構(gòu)的電影劇情無關(guān),這是科學(xué)的事實,請玩家注意擺正自己的位置。人情虛幻和現(xiàn)實的區(qū)別。】
【換句話說,我的臣蠱之間是可以互相影響的?等等,你不用說了,我想起來了,你說過類似的話。是我有點吃驚,沒想到互相影響到這種情況。小青懷孕期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具體情況請玩家和臣蠱交流。】
系統(tǒng)這是表示這事不歸它管。
白銳睜開眼,獵星就立刻問:“怎么樣?”
“小青確實是有了,具體怎么樣,我還得看看。”白銳用透視看向小青的身體,這才發(fā)現(xiàn)小青體內(nèi)并沒有蛋,而是有一枚枚很大的卵泡,一個卵泡里大概有六到七條小蛇,以小青的身軀,它體內(nèi)有著上百卵泡。 WWW★ TтkΛ n★ C O
小青其實依舊是蛋生,那些小蛇并不從它的體內(nèi),而是從卵泡的蛋黃里吸取營養(yǎng),小青給它們體用的,只是一個保護。小青的速度會慢,是因為這些小蛇在它體內(nèi),讓它沒辦法像過去那樣行動靈活,除此之外,身體倒是沒有太大的負擔(dān)。
白銳放心了,給獵星講了講大概的狀況。
“繼續(xù)走,還是停下來?”
“繼續(xù)走。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小青幾乎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等到小蛇出生更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場面,還是盡量多增添戰(zhàn)斗力比較好。”
獵星點頭,這個情況白銳最清楚,那就聽白銳的:“不過,雌蛇不都是更大的那條嗎?為什么小青反而是雌的?”
“這個……”他們倆商量的時候,白龍和小青正好也在“交流”。冷血爬蟲類原本應(yīng)該是沒有夫妻觀念的,但是跟在白銳身邊越久,它們的智商就越高,當(dāng)然本身被選中的它們就有著遠高于同類的智商,智商高帶來的還有感情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白龍可是比剛進家門的時候有活氣多了。
大概是明白兩個主人正在談?wù)撍鼈儯瑑缮邨l都扭過頭來,對著白銳和獵星吐著蛇信子。正常然被兩條巨蛇(尤其是白龍它真的真的太大了)這么看著,大概就要嚇尿了,白銳卻竟然從這倆現(xiàn)在的姿勢看出了呆萌來——他的審美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扭曲了。
獵星看著這場面忽然笑了起來:“我是明白原因了。”
“什么原因?”
“先愛上的,也總是首先愿意俯身的啊。”
“!!!”你是原始人啊獵星,要不要說什么讓人臉紅得炸掉的情話啊。
重新上路,速度慢點也就慢點了,正好也可以等等諾麗絲那邊之后的消息。
可是這次,一直到峽谷就在眼前,蜂子也沒有飛回來。而不順利的不只是諾麗絲那邊的消息,峽谷這邊情況也很糟糕——因為地震,峽谷兩邊的山發(fā)生了滑坡,大大小小的碎石把整個峽谷都塞滿了。
不過白銳還是想試試,他面朝著被封閉起來的峽谷,坐在地上,吹起了蟲笛。因為對泥勇的話有懷疑,所以白銳吹響的不只是呼喚蜈蚣的笛音,召喚五毒的輪流來,召喚所有蛇蟲的笛音也加了進來。因為過去都是單獨吹奏來,練習(xí)的時候,也是一曲一曲的來。俗話說熟能生巧,現(xiàn)在白銳不需要看著曲譜,閉著眼睛吹都沒問題了,可還是頭一回這么連起來。
喚蟲的每一曲雖然都極為短暫,但是曲風(fēng)、節(jié)奏全都不同,按理說連起來吹奏應(yīng)該是會給人雜亂的感覺,可沒想到竟然反而有一種連成了一曲的感覺。不但獵星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家里的其它成員也都安安靜靜的聽得舒服,尤其音樂愛好者小青,一反這段日子來的蔫噠噠,一下下的點著頭好像是給白銳打著拍子。
因為有了白龍最后時刻出現(xiàn)、以及大呱二太幾天都蹲在水里不露面的前車之鑒,所以白銳已經(jīng)做好吹上三四天不見合意的蟲子就走人的打算。
可是沒想到他這一套曲子只吹了三遍,響應(yīng)笛聲過來的尋常蟲子也并不多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就在他跟前,地面一點一點的挖開一個洞,探出來了兩條小指粗細的鮮紅色觸須,觸須后就是一顆同樣鮮紅色的腦袋,當(dāng)它整個從地理爬出來后,能看到它的體長至少有一米,身體算上雙足展開的寬度足有一巴掌。
面對這樣的大蜈蚣,白銳也只是極為淡定的瞟了一眼,然后繼續(xù)吹笛。白銳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這樣的蜈蚣還不會讓他心動。
這條蜈蚣的出現(xiàn),也確實只是開始。更多的蜈蚣開始從那個洞里爬出來,一條比一條粗大。這樣的情況讓白龍有些緊張,它把聽入迷的小青卷在了自己身上,不過它的動作很小心,不會對。小飛龍們也有些畏懼與不知所措,看情況也跟著蹦跶到了白龍的身上。反而是大呱二太,在蜈蚣群里很有些怡然自得的意思。
這些蜈蚣雖然霸道,卻又很知道進退。它們出來之后就開始吃,這還是白銳頭一回碰見在之前沒開打的情況下,響應(yīng)低聲來的蟲子發(fā)生這種捕獵的行為。可是它們并不去招惹白銳的一家子,不提龐然大物白龍,以及被白龍保護起來的,面對大呱二太,還有獵星,都是直接無視的過去,即便那個距離已經(jīng)近到蜈蚣的足或者觸須擦在它們和他的身上了。
所有蜈蚣都出現(xiàn)了,是白銳以為所有蜈蚣都出現(xiàn)了,有身體和足黝黑發(fā)亮頭卻是紅的,有渾身墨綠的,有顏色灰撲撲趴地上就幾乎看不出來的,還有全身都是極鮮艷橘紅色的。
看來看去,白銳正覺得灰撲撲不錯的時候,那個已經(jīng)被擴充得比小青現(xiàn)在的腰(這些日子小青的腰圍又見寬)還粗的洞里,又探出兩……一條半粗-大的觸須。
它有一根觸須是斷掉的,沒斷的那根探出來就直接戳在白銳的腿上了,白銳心里一動,也沒躲,那根觸須就在他腿上點了兩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觸須的主人從洞里爬了出來,這個洞口讓它沒辦法順利的出來,白銳也不得不站起來后退了幾步,給這頭巨大的蜈蚣讓開空間。
這蜈蚣很漂亮,渾身上下從頭到尾都是亮燦燦的金黃色,如果沒看見整體形象,就只是抽冷子瞥上一眼,大概會以為是看見黃金了。可是它傷痕累累的,最明顯的是身體的第六階和第十一階之間被砸過,整個身體凹了進去,它的很多腳都斷掉了,爬起來歪歪斜斜的,但是其它蜈蚣都會幫幾腳,幫它穩(wěn)住身體。
這頭巨大的金色蜈蚣爬出來后,白銳正在猶豫,看樣子就知道它是最強的,可是它也是傷得夠重的,最麻煩的是白銳可沒法斷肢再生,這種情況下收了它,如果這里其它的蜈蚣不跟著走,那是沒辦法形成戰(zhàn)斗力的。
他正想著,金色蜈蚣竟然又一頭扎進去了。
行了,也不用猶豫了,金蜈蚣傷這么重都沒看中他,那他還是選那灰撲撲的吧……欸?
看來無論什么事都不要太快下結(jié)論,金蜈蚣竟然不是回去,而是停在洞里,或者說它在把什么“東西”朝外拽。片刻后,答案揭曉了,它拽的是另外一條金色蜈蚣,或者說是三分之二頭。
看起來這兩條金色蜈蚣完好無損的時候是一樣的塊頭,可是現(xiàn)在,一條傷痕累累,另外一條直接斷掉了一截。如果它不是節(jié)肢動物,現(xiàn)在早就死了,不過就算是節(jié)肢動物生命力強大,它也快撐不住了。
白銳吹奏的已經(jīng)只是蜈音了,他到底選誰,這是個問題……
在心里嘆了一聲,傻白已經(jīng)第一時間飛到了蟲笛的笛尾。
蠱霧飄出,分向兩條金色蜈蚣。這大蜈蚣也是有些智慧了,完整的那條就然還躲閃了一下,不是怕蠱霧有害,是想要分給同伴。它的舉動讓白銳的行動更堅定了些,單只是這一份對同伴的關(guān)愛,就值得了。
上次收大呱二太就已經(jīng)差點要了他半條命,這次兩條蜈蚣也都是沒了半條命的,白銳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內(nèi)力不夠,不用系統(tǒng)提醒,直接用血肉轉(zhuǎn)換。
到最后,他收服金蜈蚣的全過程到底是怎么樣的,白銳自己都不清楚,因為他在中途就已經(jīng)是半恍惚狀態(tài)了……
“喝點水。”白銳醒過來的時候,獵星正用一片葉子小心的朝他嘴巴里滴水,獵星的上嘴唇則有一個明顯的牙印,還腫了起來。
“你……”
“你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