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送走了寇振華和季良言。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一點點消失在視線里,寇云煙笑得很是開心。
這次來海關最大的愿望總算是完成了。爹爹沒有受傷,還是大勝而歸,就算皇上心里對他有再多的忌憚和芥蒂,也沒有辦法奪他的權,視他如草芥了。
人情多涼薄。尤其是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個人,很難會相信任何人對他是真心的,恨不得把自己身邊所有有威脅的人除掉。
但是威脅是永遠都沒有辦法除完的。與其一直活在憂患之中,倒不如自己學會掌控人心。
又不是每個懷疑的人都真的會造反,要是自己能夠分辨清楚,既不會失去人心,又能夠鞏固地位,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情。
她想,這一點戰冥是能做到的。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戰冥一回頭,發現寇云煙正看著他。
“我在想,如果真的是你坐在那個位置上,會是什么場景。”寇云煙直言不諱,她和戰冥之間不需要對這些事情諱莫如深。
“是嗎?那你覺得,是好還是不好?”戰冥笑道。
“當然是好的。怎么都會比你皇兄好。”畢竟皇上心里可是一直都想除掉她爹爹,即便先前他很喜歡寇云煙,還封她做公主。但是一有人陷害他,他不也立刻落井下石,一點情面都沒有留嗎?
“皇兄在你心里這么沒有地位?”戰冥都沒有想到她有這么不喜歡皇兄。
“也不是。但是他有的時候太優柔寡斷,有的時候又太過于武斷了。太容易被別人左右,喜歡和他說好話的人,而對于那些敢于諫言的,倒是恨在心里了。”寇云煙說道。
“這倒是。你還把皇兄看得挺透徹的。”戰冥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心里是這么想的,看來他和寇云煙還真的是一條心。
“我想你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一點。而是,不管是戰陌陽還是戰韌,其實都不是最好的人選。”
“戰陌陽我倒是知道,因為他為人太狠辣,很難成大器。但是戰韌,你是怎么想的?”戰冥覺得寇云煙對戰韌應該不會很熟悉,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這還不簡單嗎?要是戰韌真的足夠有本事的話,之前不就會嶄露頭角了嗎?但是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作為。如今會突然站出來,想必也是發現了云王和沫妃的聯系,覺得自己能找到云王這個靠山,才有了些底氣。”
戰冥點頭,“你說得沒錯。要是戰韌真的有本事的話,也不會到這個時候才站出來。云王會幫助他,肯定是因為他提起了當年的事情,要是他不說的話,云王應該不會幫忙。”
“反正……我們先看著這場戲就好了。既然有了云王幫忙,我們就慢慢等著好了。”寇云煙看了一眼前方,“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端木芋兒的事情。”戰冥說道。
遲墨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兩個人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
“你們還要磨蹭多久?要不我和風塵先去好了!”遲墨大聲喊道。
“喊什么喊!”寇云煙給了他一記眼刀,“馬上就走。”
寇云煙和戰冥一起往前走去。
燕州城還有些亂,似乎是在擔心大夏會打過去,城門竟然的守衛看到他們之后還覺得驚訝,還向他們打聽海關的事情。
“你們是從大夏來的?海關那邊的情況如何?”
“大夏那邊已經撤軍了。不然你覺得我們敢過來嗎?”寇云煙說道,“我們是大夏來的商人,到這邊來談些生意。要不是因為突然起了戰火,我們早就來了,現在都還不知道生意能不能談成了。”
聽寇云煙的語氣有些著急,守門的人也沒有太為難他們。而是她也說了,大夏的人已經撤軍,他心里也就沒有那么著急了。
于是幾個人平安進入了燕州城。
因為有談生意的幌子,所以就算是行色匆匆也沒有什么關系。
周圍的人對于他們的到來根本沒有太在意。只是焦慮地看著城門處。
“他們居然還擔心我們會進攻。不過我們可不想惹太多的麻煩。”戰冥看著那些人眼中的擔憂,說了一句。
“如果是我們輸了,這會兒海關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了。”寇云煙搖頭。
“可不是?誰讓我們做事太君子?”戰冥笑了起來,“有的時候真的沒有必要太君子,該出手,能出手的時候不出手,那不是傻嗎?”
寇云煙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那么傻?”
“當然不會。但是這件事還有更多的考量。”戰冥眼眸深邃,方才說的不過是玩笑話而已。要是真的需要他自己來定奪,肯定也是不會進攻的。
且不說沒有十足把握會勝,還會落人口實。怎么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幾個人走到了知州府門口。遲墨說自己就是在這里看到端木芋兒的。
但是幾個人在對面的茶樓等了很久都沒有發現里面有人出來。
“我去看看。”風塵有些坐不住了。其實幾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戰冥點了點頭,讓他去了。
過了一會兒,風塵從里面出來了。
“所有的房間都已經看過了,端木芋兒并不在里面。”風塵說道。
“你說什么?她沒有在?不會吧?”遲墨站了起來,看向了對面大門緊閉的知州府。
“真的沒有人,不信你自己去看看。”風塵說道,“你真的看到端木芋兒在知州府?”
“我真的看到她從知州府出來,那個軍妓還和她一起出來的。我想她應該是在這里住的。不過……她從這里離開之后倒是去了一個地方。”遲墨說道。
“你怎么不早說?”寇云煙戳了他一下,“帶路!”
“好。”原本遲墨覺得那只是端木芋兒和黑衣人會面的地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幾個人到了巷子里,風塵進去看了一眼,幾個人以為終于能有線索了,但是他回來卻卻仍舊是搖頭。
“也沒有?”寇云煙沒有想到自己大老遠過來竟然會撲個空。
“沒有。里面不但沒有人,還已經收拾過了。十分干凈,想必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風塵說道。
“已經離開了?”寇云煙很是失望,還以為自己有機會能解決了她呢,結果竟然已經走了。
“或許我們現在追上去,也不算太遲。”戰冥自然能看出她的失望。
“可是那樣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雖然我的確想過要在這邊待上十天半個月看看風景的。但是如果去追端木芋兒的話,不就沒有時間看風景了嗎?”
“那也只能看煙兒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了。要是你想要去追的話,我們就去追,要是不不想去追了。我們就去游山玩水。”戰冥說道。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去追好了。我就不信她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是逃到了皇宮里,我也要殺了她。說不定還能在皇宮里打探到什么消息呢。”寇云煙說道。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們就追上去好了。我記得厥日國的都城在偏南的位置,距離這里也不過十多日的路程,我們就算真的去也不會耽誤太長的時間。”
“那我們去買幾匹馬。走吧!”既然都已經到這里來了,要是沒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寇云煙真的不能輕易放手。
幾個人買好了馬,就向著厥日國的都城而去。
原本以為加快腳步就能在路上追到端木芋兒的,結果愣是到了都城臨安還是沒有追上。
看來端木芋兒也很想回到都城去,所以一路上也沒有什么停歇。
“這里就是厥日國的都城了?看上去和我們的京城沒有什么區別。”遲墨看到臨安也是一派繁華的樣子,說道。
“既然是都城,自然就會比其他的地方繁華一些了。”寇云煙說道,“我們現在還是想想要怎么樣才能夠進入皇宮吧。”
“說的也是,要是我們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有辦法進入皇宮的。但是如果到了晚上,守衛精神不太好的時候,想要混進去還是不成問題的。”戰冥說道。
“但是混進去之后呢?”寇云煙問他,“混進去之后我們就能立刻找到端木芋兒殺了她嗎?我怕沒有那么簡單吧。皇宮里必然會有更多的人保護她,我們很難下手。”
“這個我自然知道了,但是你忘了,我們有風塵嗎?”戰冥看了風塵一眼。“我們可以輕易轉換自己的身份,留在皇宮里找機會下手。而且你不是還說要打聽消息的嗎?說不定我們還真的能夠打聽到別的消息呢?”
“我覺得上次被端木芋兒出賣的不過是個小角色,或許還有更深的人隱藏在大夏的皇宮之中。要是不能把那個人找出來的話,大夏還會有危機。原本現在就已經夠亂了,絕對不能在自亂陣腳了。”寇云煙說道。
幾個人在附近的客棧住了下來,準備晚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