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子彈從戒指中飛射而出,如瘋如魔的長裙女子根本無從防備,她的眼中只有躺在地上的陳治愈,她要把陳治愈咬死!
子彈精準的射入長裙女子的眉心,這枚子彈十分特殊,在射入目標物之后,會直接爆炸,射入心臟心臟炸,射入腦袋腦袋炸。
砰!
長裙女子前撲的身子猛地一頓,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黃的白的紅的全部灑了出來,有一些濺在了陳治愈的身上、臉上,如烈火般滾燙。
長裙女子也倒地,死在距離白發老者不足五步遠的地方,腦子都沒了。
嘩!
周圍開始躁動了,富麗堂皇的永樂巷居然在一天之內發生了兩條命案,還是出自身份地位相當高的方府,太不可思議了,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那長裙女子不是方塊龍的夫人胡雪君么,怎么就死了呢,那白發老者又是誰,怎么從來沒見過,更奇怪的是那少年,是他接連斬殺了兩人?今天這事兒也太詭異了吧。
不理會外界的喧囂,陳治愈閉上眼睛,默默運行青玄功和月靈法典,爭取盡快的恢復自己受損嚴重的精神力和玄力,與此同時,憑借著自身超強的治愈能力,他身體上所受的傷害也在迅速的恢復。
精神力稍微恢復一點,陳治愈趕緊從須彌戒子中取出一把儲存的丹藥來,一股腦的全都喂進了嘴里,這些丹藥里面本身就蘊含著濃厚的玄力、精神力和生命力,是現在的陳治愈最需要的東西,在這般自我搶救下,陳治愈一點一點的找回了對自己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他咬著牙,顫顫巍巍的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身子斜斜的歪著,仿佛隨時都可能跌倒。
路過白發老者,他直接是將尸體運到了須彌戒子中去,通過剛才的交手,陳治愈已經判定,這白發老者是一名玄王級別的高手,這是瑪雅王朝這種地方所能出現的超一流高手了。
玄王啊,可以短暫滯空甚至具備飛翔能力的,就這么被陳治愈亂槍掃死了,還真是死的不明不白,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死的,到底是怎么死的。
“方先生,我要見杜夫人,還有誰攔著,站出來?!标愔斡曇羲粏〉膯柕?。
此時的他就像是從地獄里沖出來的百戰修羅,連閻王爺見了都要害怕三分,方塊龍也不過就是個七品玄尊境界,比起白發老者還要差一大截呢,連白發老者都莫名其妙的死在陳治愈手里,盡管現在陳治愈身受重傷,方塊龍卻也沒有敢于招惹陳治愈的勇氣。
而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人和白發老者被陳治愈一一斬殺,方塊龍臉上并沒有什么悲哀和憤怒,反而更多的是一種輕松,一種解脫,一種詭異的快感。
呼。
方塊龍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仿佛要把這幾十年受到的壓迫都給釋放出來。
壓在他頭上的兩座大山,壓在方家人頭上的兩座大山,都在今天被搬倒了。
“嬌娘的確是在府上,先生請跟我來吧。”方塊龍低聲說道。
“多謝。”陳治愈道謝一聲,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方府。
人一進院子,小美和鄧潔就出現在他的身旁,一左一右的將他扶住,心疼的看著他。
“沒事,死不了,危險解除了?!标愔斡纯炊?,笑著說道。
“諸位請回吧,今日沒什么熱鬧好看了,尤老板,今日之事多有冒犯,砸碎了你的墻壁,我肯定是會加倍賠償的,隨后尤老板定個價格,我親自到府上去賠禮道歉,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一時半會還脫不開身?!狈綁K龍朝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拱了拱手,又對著對門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欠了欠身子,說道。
“唔,好說好說,咱們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不在這一時半會,你忙去吧,院墻我自己修,錢的事隨后再說?!迸趾鹾醯挠壤习寤囟Y道。
他現在腦子里全都是陳治愈的影子,哪里還能把什么院墻的事放在心里。
方塊龍走到坍塌的院墻下,把長裙女子的尸體抱起來,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回到宅子內。
嘎吱,大門關上,連原本執勤站崗的兩個小廝也撤了回去,這座大宅暫時的封閉了。
方府。
陳治愈在小美和鄧潔的攙扶下一路走到客廳,在右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繼續調整狀態,身上隱隱泛出金色的光芒,那是玄氣在體內流動的跡象。
很快,方塊龍走進客廳,也沒有坐主位,而是坐在了和陳治愈對面的位置,有丫鬟跟著上茶。
“先生現在身上有傷,不如先在府上歇息幾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方塊龍說道。
“我找杜夫人?!标愔斡f道。
“嬌娘最近的情況也不是太好,正在養病,先生安心休養幾日,嬌娘的身子也會好一些,到那時候我再安排先生和嬌娘會面吧?!狈綁K龍說道。
“杜老板與我在青山鎮分別的時候,可還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怎么回到了自己家里,反而就開始養病了呢?我就是醫生,若是有病,那我正好看了?!标愔斡鹕碚f道。
“看來先生是執意要見到嬌娘了,那好吧,先生請跟我來?!狈綁K龍嘆了一口氣,將陳治愈引著走出客廳,一直來到后院角落的一間小房子里。
這里是方府的柴房,青玄大陸雖然有火石作為燃料,但對于一般的生火做飯取暖之類,不可能全部用火石代替,即便是富貴之家也花不起啊,還是以燒柴火為主。
一名下人打開柴房,房子里堆砌著碼的整整齊齊的劈好的柴火,空氣質量非常不好,粉塵顆粒是肉眼可見的,氣味也是陰冷潮濕的有些嗆人。
就在這樣一間柴房里,只留出很小的一個角落,地上鋪著一張涼席,杜老板便是躺在這張涼席上,兩條腿都受了傷,身上更是傷痕累累,連原本俏麗的一張臉此時也是呈現出道道血痕,看上去凄慘恐怖,實在難以想象這段時間她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聽到有人開門,杜老板先是下意識的向后退縮,做出自我防御的可憐姿態,直到借助著陰暗的陽光看清楚來人是方塊龍和陳治愈,杜老板先是一愣,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然后眼淚就簌簌的流了下來,沒有呼喊,,沒有激動,只是默默的流淚。
“方先生,你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妻子?”陳治愈怒了。
哎。
方塊龍長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與此同時,他走上前去,想要將杜老板給抱起。
“別動!”陳治愈斷喝一聲。
“杜老板的身上有傷,腿上的傷尤其重,你若是抱起她,只會加重傷勢,找兩個人把杜老板抬到干凈溫暖的屋子里去?!?
“還是先生想的周到?!狈綁K龍點了點頭,轉身從外面叫來兩個下人,將杜老板連同涼席一起抬了起來。
一路無話,方家是大戶人家,這座宅子也是個金銀窩,空閑的房子多了去了,隨便找出一間都是窗明幾凈,裝飾的十分漂亮。
小心翼翼的將杜老板放到床上,屏退了下人,陳治愈這才靜靜的注視著杜老板,她眼中靈透的媚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無活力的死氣。
“方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杜老板是做了多大的惡,才遭到這樣的懲罰?”陳治愈問道。
“先生有所不知,這方府說起來是姓方,其實卻是姓胡啊,我幼時家道中落,是靠著祖輩的指腹為婚,娶了南州郡的商業霸主胡家的女兒,便是先生今日見到的那女子,名叫胡雪君。
胡雪君嫁給了我,連帶著我們方家也重現輝煌,慢慢有了如今的金錢地位,很大程度上都是仰仗著胡家的幫忙,所以我在胡家人面前一向是抬不起頭的,這方家的做主之人也一向都是胡雪君。
她雖然修為境界不如我,但胡家安排了一個玄王境界的高手坐鎮方府,便是今日被先生斬殺的那白發老者,此人名叫胡謅,是胡雪君的叔父輩,也是胡雪君的授業恩師,與胡雪君之間也是有著說不清的茍且關系。
有胡謅這尊大神坐鎮,你說我一個七品玄尊,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任由其胡作非為,自己圖個清閑自在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嬌娘是我在外經商時認識的,我們一見鐘情,我對嬌娘是真心愛慕,所以將她接到了都城,我知道胡雪君是不可能容下嬌娘的,一旦被她發現,嬌娘必定性命難保,所以我才將她安頓到了青山鎮,給了她一些錢財,讓她自己生活。
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給嬌娘幸福的,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我給嬌娘一塊令牌,便是先生拿到的那一塊,憑借這塊令牌,就算嬌娘經濟上出現什么問題,也可以到我們方家的商鋪里換取一些錢財,完全可以度日了。
我是實在沒想到前幾天嬌娘會自己找上門來,胡雪君怒不可遏,毀了嬌娘的容貌,將嬌娘打的遍體鱗傷,而且打斷了她的雙腿,將她丟棄到柴房之中,隨時準備撒氣侮辱,如果不是先生的到來,嬌娘恐怕要暗無天日的在痛苦中死去了。
都怪我無能又軟弱,實在是不敢在胡家人面前造次,不敢在胡謅面前挺直腰桿,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忍受這些無端的折磨,我真不是人啊?!狈綁K龍說道。